无题

九歌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点着桌子，道:“所以，你身上的伤，是出府的代价？”

栖止点头，语气有种自然流出的幸运，道:“奴婢撑过去了，自然就能出府了。”

九歌微微一怔，轻笑道:“你倒是胆大，你为什么要找我？”

栖止抬头，目光坚定道:“原本奴婢也就打算在王府过了一生，直到小姐的出现。”

此刻栖止目光不在有退缩，语气也实在几分，一字一句，真真切切道:“女子一生，无论你有多强，最后回来依旧是主内的妇人。霸道的夏老太太，强劲的夏夫人，回手命来的白药师，也就是小姐的亲生娘亲。她们聚于一处，尚不能一生鲜亮，活出自己的色彩，把自己逼于情爱的后宅，连自己的野心权势都圈在这个只有一方的天地，何其可悲。”

九歌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女子有自己美丽的妆容，点绛于唇，画黛凝眉，敷粉修容，多美啊。”栖止淡淡笑了，笑到九歌的心底去了，仿佛此刻，栖止就是临窗摒花的娇美的姑娘，“可是，我们为什么最后只可以婉约旖旎？女人一生，也可以一直磅礴大气。”

栖止抬头，与九歌相视。

“我只听到一个人，她活成了自己一生。”

九歌扯了扯嘴角，问:“谁？”

“王爷的母亲，夜夫人。”栖止目光陷入思绪，“夜大人与夜夫人比肩而立，夫妻携手同行，夜夫人不曾放弃韶华追梦，夜大人不负少年诺言。二人相护扶持，一同赴约青涩的梦。”

栖止知道自己心底也埋着一个青涩的过去，天真的幻想，她低头看着地面，缓缓道:“奴婢不求有这样支持自己的另一半，但也是渴望有这样支撑自己的信念。”

九歌定定看着垂着脑袋的姑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做到？”

栖止:“奴婢不知道小姐可不可以，但是奴婢看到那道奴婢渴望的影子，或许很缥缈，很遥远，可是，奴婢想寻着这道影子追去。”

九歌内心泛起涟漪，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眼前瘦弱看着温顺服从的婢子的言语。撇去这些不谈，光看那些几位手段毒辣，目标明确，却失了偏颇。

女子点在桌沿的手收了怀来，她弯腰蹲下，伸开手掌，轻声道:“吃了它，以后跟着我，没有好药可不行。”

栖止心底一阵悸动，愣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指尖捏住那颗莹白的圆珠子，送到嘴里，吞了下去。

“刚入武士，还不错。”

九歌内心却暗暗诧异，栖止这个年纪武士算是上乘的天赋。却只是个小小的丫鬟，那夜淮的势力还有多大？

九歌思量片刻，道:“你且给我办一件事情吧。”

九歌推开门扉，看着清朗的天空，面色浮上一层惬意。微微舒了两口气，脸色又紧绷起来。

她似乎有些烦闷，却又不得不抬起她那张清淡又呆滞的双眸，嘻嘻而笑。

“三小姐。”小绿端着木衣案，上面折叠着质地上好的衣物，“明日您要参加宫廷宴会的衣物，已经制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