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燕双飞

　　红日初升，朝霞渐向这边扩散。碧蓝天色被那柔和的红光映得黯淡。朝霞最红最浓亮处突然跳出一个通红的光轮，金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是九天垂瀑倾泻凡尘。

　　此时的山谷云雾渐薄，风轻柔软，又不乏温婉暖阳，是赶路的最佳时机。云落自妖医入殓后一直高烧不退，难以进食，再加上安顿教众，应付胎儿，几日内昏迷数次。左卿辞见不得她带病操劳，选了几个教中精良青年代为掌事，又问教里要了匹马车。

　　教里更是主动出资了不少金银财物供一行人路上使用。虽说现在做教主的是云落，但他左卿辞作为教主夫婿，即便一向“视钱财如身外之物”，但总要给教众些面子。再说是白送，这种愉悦的恩惠自然是愉悦地接受为好。

　　“人穷志不穷”，他总这样对白陌说，“但是白白到手的鸭子，吃几口也不妨事”。

　　每每此时，白陌丢给他的也只能是个白眼。

　　不过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已经结束，几人心情还算舒畅，一路颠簸行程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芝麻般的小问题了。

　　“苏姑娘做了沉天血教教主。”正阳宫内，司马琅正与沈曼青说着山水渡刚刚传来的消息。

　　曼青只觉得奇怪，且这个教名她此前从未听过，便细细追问里面的故事。待司马琅解释清楚，她再次感叹云落命运多舛。

　　“没想到我们这一伙朋友，都是半斤八两。”曼青自嘲地笑笑，鼻涕合着眼泪又噼啪掉下来。

　　司马琅掏出绢帕心疼说：“就是爱哭鼻子。”

　　曼青依到他肩头，提议说：“现在正阳宫得招些徒弟了。”

　　“朝廷还没有对我们放下戒备，不好大肆收徒”，司马琅搂住她的肩膀，“左郎中前几日还让山水渡帮忙查一些名单，等他回方外谷，资料也差不多能递到他手上了。”

　　“也是，之前正阳宫出了那么多事，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好，又有谁家父母愿意把孩子送来呢？”曼青眼神淡漠起来，呼吸声渐促。

　　“我会让山水渡多打听打听，先悄悄收几个应该不成问题。”司马琅长吁一声：“想给正阳宫正名，还是要多做些善行善举，多操办些喜事。”

　　“咱们正阳宫可是一穷二白……”曼青转转眼珠，转而嬉皮笑脸看着司马琅：“不如……”

　　司马琅如临大敌，惊恐大喊：“我已经是山水渡编外人员，一分钱没有！山水渡现在事情多，也穷！”

　　“哎呀”，曼青拱进他怀里，撒娇道：“山水渡一条消息值千金呢，我只是讨点施粥的钱，以及……”

　　“以及什么！”

　　“不还有你我的喜事”，曼青嘀咕：“成亲的钱嘛。”

　　“我可是一穷二白入赘堂堂正阳宫的，不得正阳宫办酒席吗！”

　　“以后还，都还。”曼青搂住司马琅脖子狠狠亲了一口他的侧脸，“你之前不是说要办的盛大些？”

　　司马琅哭道：“我有预感，山水渡早晚会败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