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14

解雨臣刚得知消息时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而后他定了定心神，拿出了当家的做派，把所有身手好的信得过的人全喊了过来。

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按着指引点进去发现那是一个邮箱。解雨臣赶紧拿出笔记本电脑顺着登录了进去，那里只有一个视频，是黑瞎子的。尽管那人正在遭受着正常人闻风丧胆的待遇，嘴角上却还是挂着笑意。而视频的标题是解家印章，两日后城东废墟。

“马上派人去查，是谁扣的人？”从解雨臣邪魅的嗓音里可以明显听出，他急了。

目前的情势全是针对解家来的，中间还有不少帮腔的人都是黑瞎子往日的仇家。身边挑不出几个可信的，解雨臣更冒不得那个险。如果把印章交出去，别说黑瞎子，他和解家全都活不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稳住不让外人看出乱子，一边还得四下派人打听黑瞎子的下落.

解雨臣犹豫许久，还是找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张起灵没有解雨臣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小哥，瞎子被人抓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接着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和我没有关系。”

“小哥，你就当卖我个面子，救他一次行吗？”解雨臣在电话那边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你不是说过会救不想死的人吗？”

“除了他，我都救。”

不打算再多费口舌，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那边的人对着话筒喊道：“你真的那么绝情吗？有些事瞎子不想让你知道，我出于情谊也不会擅作主张告诉你，我只能和你说的是，如果你这次不去救他，那你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张起灵愣了愣，准备去挂断电话的手指停在了半空：“地址。”

解雨臣见他同意，大喜过望，语气立马淡然了下来：“我发给你，解家附近有他们的眼线，我不好出面，他们约的是两天以后，你需要在一天之内赶到北京，我马上给你订票。”

张起灵“嗯”了一句，挂断了通话。

雨村也下起了雨，一个黑色连帽衫的背影独自消失在了乡间的路上，不同于来时的落寞，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这最后一见，即是永别。

“张爷已经到北京了。”

解雨臣听闻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才短短几日他已经颓废得不像样了。拿出手机发给张起灵一个定位，虽然没得到回应，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已经在路上了。

张起灵按照解雨臣给发的地址来到城东鬼楼附近，离着很远就看到一栋废弃阴森的破旧大楼，他飞身爬上了一棵视野相对于比较好的大树上，用望远镜朝楼里望去，丝毫不像有人活动的模样。

掏出手机，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没有人”，点击了发送。

“不可能，约定的时间马上到了，他们来不及带人转移过来，而且他们知道我现在养伤不能出面，所以一定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张起灵跳回地面，穿梭在树林间，转眼间就到了鬼楼前，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张起灵闪身躲进一层的水泥柱后，格外小心。

一共五层楼的高度，他顺着楼梯爬上去，每一层寻找的都特别仔细，却还是一无所获。

夜里的郊外格外安静，何况这种废弃的大楼里有一点响动就会造成回声，张起灵竖起耳朵终于随着微乎其微的声音来到了一个柜门。轻手打开柜子，那柜门后赫然有一个刷着绿色油漆的密道入口。张起灵用手指撬开机关，顺着那里爬进去，密道呈下坡状，眼见地势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们好好看着他，明天拿到印章后直接灭口。”有个身后背着枪的人对旁边那两个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张起灵又顺着滑了下去，两条腿死死扣住密道尽头的出口，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顺着看过去，黑暗中隐约有一个被吊挂起来的男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张起灵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压低重心跳出密道，正落在一个人身后，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他两只手钳住那人的头颅用力一拧，那人的脖子像断了一样两眼一白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人发现异常，端着枪就往张起灵所在的位置一顿扫射，在地上一滚躲开了攻击，与此同时黑金古刀闪烁着寒光，用力一甩那刀尖就直直的插入那人的喉咙，把他钉在了墙上。

“瞎。”张起灵到黑瞎子身前，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听另外一边又冲进了好几个人，电光火石之间，张起灵拔出钉在那人身上的古刀，反手拿在手中，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那几人身后一一抹杀，外面还源源不断的冲进来好几个人，只见张起灵用手指一瞬间抽出一块墙壁上的砖石，正中第一个人的头骨，力气极大那人倒地后没抽搐几下就断了气。

等张起灵解决掉那群人后再来到黑瞎子身边，这时才注意到黑瞎子的身体悬挂于半空，而把他提起来的是两条来自肩胛骨出衍生出的铁索，那上面赫然是两个大大的铁钩，穿透了肩胛骨连接上了天花板顶端的锁链才得以把他吊起来。黑瞎子已经是浑身血污，有凝固了的也有正在往外冒着鲜血的血窟窿，不禁让人触目惊心。

张起灵用黑金古刀劈开了铁链，在黑瞎子下坠的一瞬间他伸出胳膊揽住了黑瞎子的腰，给他接住后查看还有微弱的呼吸，不敢多耽搁，马上从密道入口钻了出去。

许是刚刚的恶战太过激烈，此时鬼楼一层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几辆车，车灯直对着鬼楼入口，张起灵暗叫不好抓着黑瞎子的后脖颈就躲进了一旁的盲区。率先下车的那人眼熟的很，张起灵想不起他是谁，见那人打着手电正往藏身的这边轻声走来，张起灵只好先放下黑瞎子，在那人马上快接近的时候闪身出去一手扼住那人喉咙一手捂住他的嘴。

那人嘴里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张起灵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那人压低声音道：“张爷？是张爷吗？我是花爷派来接应你的，救到黑爷了吗？”

张起灵“嗯”了一声，放开他后迅速抱起黑瞎子。

“快走。”

上了车后检查了下黑瞎子的伤势，已经不能用重度来形容了，对于肩胛骨的两个血窟窿来说，其他地方都不算致命，这两处正往外冒着浓浓的血，张起灵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心头一紧，黑瞎子这次怕是废了。

黑瞎子感受到身边的温暖，把青肿的眼睛费力的睁开一条缝，映入的是张起灵的脸，他扬起了嘴角，用及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哑巴...你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