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顾茕茕看着无栖手中的小蛇，十分不解：“就它？”

　　小蛇好似听懂了，金瞳冰冷向她看来。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小眼实在瞪不过，蔫儿嗒嗒扭过头去。

　　无栖忍笑颔首：“它是一道器灵。”

　　“器、器灵？”顾茕茕不解。

　　器灵她知道啊，可是……器灵不都是附在法器上的吗？她可没见过能够自己化形打架的器灵。

　　“乱云道人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有机会飞升的修士，在他的遗址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无栖看着掌心里的小蛇，“所以别小看这条蛇，它可是天阶器灵。”

　　说着他另一只手托起一团温润白光，缓缓将小蛇覆盖。

　　器灵小蛇蓦地剧烈挣扎起来，细长的身躯不断扭动，口中嘶嘶鸣声，仿佛痛苦至极。

　　半晌，白光渐散，小蛇身上的缚妖绳自然脱落，飞回顾茕茕腕间。

　　“去吧。”无栖道。

　　话音刚落，器灵小蛇身似利箭，尖啸着破空向顾茕茕刺来。

　　顾茕茕一惊，下意识横剑去挡。小蛇与剑身相撞，想象中的铿锵之声并未传来，反倒是器灵蛇身径直没入了剑中。

　　下一瞬，藏寂嗡鸣不已，银光大作，失控脱手飞到空中。

　　作为顾茕茕的本命法宝，自然与主人神识相连。

　　此刻顾茕茕体内灵力暴动，识海不稳，眼前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了冰冷墙壁。

　　“要么你炼化它，要么它抹杀你，自己选。”无栖平静的声音自不远处飘来，含着一丝丝凉薄。

　　顾茕茕咬牙，就地盘坐，双手翻动，迅速结了个莲花印。霎时灵光乍现，周身灵力有如巨浪翻涌，石室内水汽弥漫。

　　而水汽中心的小姑娘，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她双目紧闭，全身微微发抖，红唇被咬得渐失了血色。

　　无栖抬袖挥手，石门倏然闭合，石室中的动静被彻底阻隔。

　　他拿过石台上的冰凝草，搁在眼前瞧了瞧，便随意往乾坤袖中一丢，自己重新回到方才那个干净角落，干脆靠着墙坐下，眸子漫不经心地盯着水汽后盘坐在地的小姑娘。

　　藏寂在空中不住翻腾，银白色的光芒愈发刺目。无栖眯了眯眼，面上升起些许不耐烦，干脆拿出他的面具往脸上一扣，闭目养神去了。

　　许久以后，石室中水汽渐散。顾茕茕睁开眼睛，一抹灼红直直映入眼底。

　　大抵是易颜丹的功效解除了，青年再次戴上了白玉面具，侧对着她倚坐在墙边，衣领微敞，大红衣角迤逦地垂落在地面上。

　　他曲着一条长腿，左手随意地搭在膝上，指尖自然垂下，分明的指节清透从容。

　　细长的黑发随意束在了脑后，有一缕太过调皮，垂在胸前，亲昵地蹭在脸侧，遮住了青年危险又迷人的下颌轮廓。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青年苍白脖颈上凸起的喉结。顾茕茕的目光顺着他的喉结向下，再向下，一直没入他微敞的衣襟。

　　半晌，她惊了一下，慌乱地收回目光，耳尖发红，内心狠狠地唾弃自己。

　　她在干什么？她是女流氓吗！

　　片刻，顾茕茕又悄悄抬眼，目光黏在无栖身上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不得不说，无栖这糟老头子身材极好，简直是按照模特标准长的，肩宽腰窄大长腿，一件简单到没有任何花哨的红衣，也能给他穿出落花逐水的风流意味来。

　　顾茕茕不由联想，若是有朝一日，这人身披喜袍，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恨不得将人烧出一个窟窿。

　　闭目养神的青年微微侧过头，缓缓睁眼，目光略呆，眸子里映出点点茫然，薄唇微抿间，竟有种奇异的萌感。

　　顾茕茕呼吸一滞，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下一刻无栖微微勾唇一笑，眼里的茫然散去，浮光流转，瞬间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