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梨花带雨

“秋娘只是觉得如此太过铺张浪费而已，皇上现在让大臣们节衣缩食，不要学了隋炀帝奢靡成风。也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

老夫人皱眉，“那秋娘，你的意思是？”

杜秋娘想，就这么把谢昭容扳倒不是件容易事，不如削减一下她的人手，然后再私下里找她透露那些烂账出处，让她老实点。

“皇上打发了很多宫女出宫，嫔妃们也把奢侈的首饰收了起来。我们也应当如此，听岚院有丫鬟、老妈子、仆人，总共四十余人，老夫人这里总共四十余人，老太君院子总共三十余人，我的院子总共十人，还有各房姬妾，加起来施府确实养了不少闲人。”

谢昭容跳起来，“不行，这些人手，到了年末忙起来说不定还不够用，到时候你哪里去找人帮忙？再说了万一以后侯爷添几个儿女还不是要找称心的奴才。”

老夫人点头，“这两年，称心的奴才少见，还是得放在府中养养。”

“那不如老夫人和昭容姐姐把自己的首饰都捐出来，为施家做工坊出点力吧。”

“什么？！”

“妾身打算在长安城寻一家铺面，正是做侯府胭脂。不过还得有资金周转，若是您和姐姐能出一点力，往后胭脂铺发达了，自然少不了给您两位的好处。老太君命我掌家，我也义不容辞，想要施家的家业发扬光大。”

搬出了老太君，老夫人和谢昭容互看一眼，气势明显要弱三分，想当年老太君跟着丈夫打仗，那可是有名的巾帼英雄。神龙年间被封为四品诰命夫人，享受四品俸禄，每年的重阳节还会被皇上钦点参加宫宴。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争论了一上午，杜秋娘硬是咬住底线不放松，老夫人和谢昭容终于松了口。

把院子里多余的丫鬟全都打发出去，这些丫鬟里有杜秋娘挑选出去的，也有自己愿意出府的，都发了月钱。

此外，老太君给杜秋娘一些首饰作为胭脂铺的开销，各院子也跟着老太君投了些私房钱，于是杜秋娘开始着手找铺子。

谢昭容回到听岚院一阵鸡飞狗跳，“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啦！”

吴嬷嬷接过谢昭容扔来的花瓶，“二夫人，您消消气。”

“她杜秋娘现在掌家，不但拿了我的首饰，遣散我的下人，还用账本威胁我，我怎么不气！”

若不是吴嬷嬷在府里负责采办，各家商铺都熟识，也许吴嬷嬷也被赶出府了。

“二夫人，生气也没有用，反而把身子气坏了，便宜那个小妮子。您不是还有娘家作靠山吗？”

看着满屋金碧辉煌的装饰，这些可都是父亲大人亲自为她定做的，从小锦衣玉食，哪有没人伺候的时候。谢昭容梨花带雨地哭了。

“在夫家受了欺负的女人才回娘家，我不回去！”

吴嬷嬷摇头，“二夫人，您不用回娘家，杜秋娘不是要打算做胭脂铺吗？咱们就请谢老爷或者您兄长来府里坐坐，不就给她办了？”

谢昭容擦擦泪花，“不能让他们来府里，这件事要悄悄地办。你去长乐坊帮我传个信，我哥哥常去那里喝酒，就说后天廿五我要见他一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