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算账

苏碧城叉腰看她，“小丫头，三年不见，你可变得油嘴滑舌多了，给师兄说说这几年你在施家怎么过的？”

“这位姑娘已有婚配？”

苏碧城夺过山鸡，“那当然，她可是定远侯的大夫人。”

听到定远侯，裴旻表情冷淡下来，“定远侯在朝堂一向雷厉风行，没想到私下里却藏了个小娇妻。”

苏碧城把鸡腿给杜秋娘，“小丫头，你要是受苦，就早点和离吧。和离了，这里有现成的人选不愁嫁，你师哥也会护你一辈子。”

裴旻听苏碧城这话敲他一脑门，“你这混球说什么呢？！”

“师兄，我们的事情很复杂，你不要对别人乱讲。裴将军，您别见怪，还望你俩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情说出去。”

裴旻点头，“我知道。”

杜秋娘和裴旻对视一眼，裴旻眼中的犀利，让杜秋娘后背发凉，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管是将军还是刺客，都可怕。

夜晚到来，苏碧城和裴旻护送杜秋娘和翠儿到香积寺，末了她向两个男子道别，“今日多谢师兄和裴将军帮我理清了庄子上的事。”

“小事一桩，回了长安，有事记得来找师兄，我带你去长乐坊玩。”

“好。”

有了苏碧城的指点，回到施府多了些底气，香积寺里还有些别的祈福之人，现在也陆续吃完斋饭回寮房休息了。

晚钟一圈圈回荡在山间，杜秋娘让翠儿找些笔墨，开始给老夫人写一封文书，作为杜曲一行见闻的总结。

呈母上

妾身为府上清算田产时发现杜曲某处的庄子上报有差，于是立即前往此地进行勘察，

刚写到重要之处，一黑影出现在杜秋娘窗外，灯火在风的吹拂下飘摇了几下。翠儿在旁边等得打瞌睡，杜秋娘给她披上外套，拿着桌上的灯盏一步步逼近木门。

木门打开，吱呀怪响。

黑夜中一个男子站在窗外，风将他的头发吹乱，看杜秋娘出来退后一步。

“你不把逐影借给我，也不管我的死活，怎么三更半夜来到这寺庙里？”

来人正是施雨辰，闻言转头看向空中的星辰，“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想来看看你。”

杜秋娘轻哼一声，看看屋内熟睡的翠儿，“我和翠儿同睡一屋，恐怕不能让你进去。”

施雨辰双臂交叉，“没事，我就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走。”

杜秋娘笑着点点头，拿着灯盏关上门，继续写文书。

天明，屋顶一声脆响，杜秋娘将文书放到包袱里，出门施雨辰已经离开了。如此小家子气的男子，她还第一次见。

告别杜曲，回到施府，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期限，杜秋娘在院子里指挥几个新纳进门的小妾帮自己查看账本，把有出入的地方列出来。

几人重新计算了各房去年整年的花销，第三天一大早拿着账本簿子来到老夫人院子里请安。

老夫人看完杜秋娘写的文书和用红笔修改过得账本，笑笑，“秋娘，账本可不是你这么看的，到底还是没掌过家呀。”

“老夫人，您怎么不仔细看看我用红笔画出来的内容呢，这里面可都是和库房核对不出来的烂账。妾身自知没有昭容姐姐掌家有方，可也知道漂没。您看去年您寿宴的花销，有多少是和市面上一样的价格？五十文一斤的猪肉，您信吗？”

“这，”

老夫人叫仆人把谢昭容找过来，谢昭容将杜秋娘所疑惑之处一一解答，“五十文一斤的猪肉，那可是南诏运过来的山猪肉和长安的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妹妹你不知道去年寿宴还邀请了宁王等皇亲贵族吗？若是苛待了他们怎么行。”

谢昭容心里盘算着，量她也理不清那些烂账，这些表面的账目可没有半分油水，随她怎么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