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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all祺:爱

 入夜,鸣珂院座无虚席。

  鸣珂院取客,看才、权、富。东家属于富,三者最下等,至于侠客,他连个脚趾头都不配迈进来。

  场中来了不少五陵子弟、清流文士与巨贾富豪,他们高傲的目光、矜贵的做派,在瑟主人出现时,无一例外黯然失色。

  那人健步行来,好一身白衣,一片雪肤,对人笑,明眸皓齿,白得好生显眼。

  嚯……那不就是白无常?

  刘耀文挑挑眉:也行,谁说神仙必须是天上飞的,地下飘的也算。

  细细端详,端的洒然脱俗一位美人。

  他眉骨生得硬朗,浓眉曲睫,按理该属阳刚,偏眼眉尾梢微坠,刚中带了柔;鼻骨挺拔,正看直削利落,侧看时有一节小峰突起,英气却不粗犷。

  到下半脸,双唇薄,放松时上唇微翘,且较下唇厚些。一颦一笑间,上唇细细收缩进去,露出齐若编贝的牙齿。唇线与下颌角偏于方钝,尽显一股沉郁慈悲。

  一切揉杂成团,捏出这样一张既妖且闲的美人面来。神性与人性,在他脸上无比和谐地共存着。

  哎?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却是像了谁呢?

  刘耀文目光流连在乐师脸上,在搔破脑袋之前,终于,一道灵光乍现。

  啊!龟兹王都,伊逻庐城!

  当地最大的市场,马哥做生意的间隙,他站在阴凉下发呆。

  道路边,鬈发齐顶的当地人头顶烈日,以鲜花供奉佛像。他扫了眼那尊像,眉目深刻,线条便是这般,方中带着些微圆钝,沉静仁慈,难得没有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天神作派。

  同马哥交易的香料商笑着说了句胡语,马哥翻译给他听,这尊像是一个弗楼沙城的商人所携来,护佑这座市场已有许多年头。

  他一个汉家儿,怎会生得像遥远的弗楼沙城的佛像呢?

  四至目光炽热如火,白衣乐师兀自低头垂眸,指节纤长分明的手抚过瑟弦,温柔而珍重,教耀文想:那瑟就是他的命。

  马哥的心上人是他的命,东家的玛瑙石是他的命,乐师的瑟是他的命。

  那他呢?

  好惭愧,他的命赤条条的无牵挂,和初生婴儿没两样。

  

  与乐师共演的歌者姗姗来迟,亦是位婉顺佳人,侠客看不进眼,他只看得见乐师。

  沉默的身影也像一座佛。

  东家说:“原来是沈翩翩,他二人由来合作无间。

  “信不信,今夜定有何满子,沈翩翩唱何满子冠绝京华。何满子你晓得不?”

  他摇摇头,东家与他说故事。

  从前沧州有歌者何满,因罪就刑,刑前就地高歌,悲凉入肺腑,凄婉惊圣驾。一曲唱罢,那痴迷音律的老皇帝便宽宥了何满之罪,并令教坊以何满子为名重纂此曲,流传至今,已成名作。

  若是马哥在场,定要拍案骂一声荒唐。他不咸不淡觑了一眼候场的沈翩翩,问东家,“他二人……”

  东家省得,长长诶了一声,说他对乐工伎人误解甚深,谁规定弹琴鼓瑟的非要配个唱歌跳舞的?

  刘耀文听了,不知怎的,莫名宽了心。

  乐师拂动瑟弦,沈翩翩眼波流转送向台下,莺啼般婉转清丽的歌声徜在悠悠瑟音中绵延起伏。

  果真如东家所言,合作无间。

  

  一曲毕了,惊绝四座,歌者乐师双双辞谢听客。

  乐师下得台来,驻足四顾,目光梭巡到他们那席忽地停住,眯起眼,方钝的薄唇扬起一抹浅笑,端的天真。

  弹指间,抬腿朝着他们这边来,眼瞅人越来越近,刘耀文稳如苍松的心脏顿时快了两拍。

  东家起身,抵着众人或好奇,或艳羡、嫉妒的目光,亲热挽过乐师。

  “轩儿,来,吃酒。”东家招呼乐师坐下,亲自为他斟酒。

  果然是生意人,半滴不能浪费。

  东家向乐师介绍他:“这位,就是马哥口中的能人。”

  乐师看了两眼,心想:游侠?这样好看?不会花拳绣腿吧?

  都说了,世人对侠客不甚知之。有凶神恶煞,野性难驯,任你如何装点不是像熊就是像牛的侠客;也有天生俊俏,随意给件衣裳都风流自来的譬如他。

  东家笑呵呵,说马哥说话总是信得过的。

  乐师随东家一块笑得眉眼弯弯,他酒量着实好,眨眼之间,近乎满的酒壶吃空了,脸都不红,对他说:“峻霖的玛瑙因我而失,大侠酬金理应由我来出。大侠要不要吃酒,我再叫两壶来。”他的嗓音,如那具锦瑟一般动听。

  东家嘴快,再次占得先机:“大侠他量浅,一杯倒。酒,就不要必啦。酬金,自然也不用你来,你且留着买宝石吧。”

  宝石,什么宝石?所有乐师身上的谜题,都无比吸引他去探索。

  乐师欢喜瑟瑟石,满长安人尽皆知。

  瑟瑟是一种青绿色的宝石,价格昂贵,中原所不产,只有西域的康国、波斯才有矿脉。马哥倒卖过瑟瑟石,寻常大小品相的一枚,入了中原地界至少价值千钱。但马哥说他如今往来西域各国,若途经吐蕃地界,不愿沾手的货物有二——汉缯与瑟瑟石。因吐蕃之俗,重汉缯而贵瑟瑟,商队若携带这两样货物,十之八九要遭抢。

  他曾见过品相上好的瑟瑟石,在一位吐蕃贵族官吏的臂膊前,悬着一枚三寸大小的圆形金牌,牌上镶嵌着雕成金轮纹的瑟瑟石。碧色光泽,比逻娑城北纳木措的湖水还要纯粹,比胡儿含情的青绿双眸更要深邃。

  当他执横刀将贵族胳膊一刀斩下,断臂落地,猩红鲜血磅礴喷涌,点点血迹滴落在瑟瑟上。

  殷红舔舐着青绿,划破了他眼角清明。

  马哥说他闯了大祸,能在胳膊上挂瑟瑟告身之人,必是吐蕃的贵族高官。事发之后,他们当即离开逻娑,一路逃亡。

  早知乐师喜欢,当初便不该一走了之,怎么也得把断臂上那块牌牌抠下来,再逃。

  看,彼此尚且不熟稔,他已经生出了取悦对方的心。只要他欢喜,他就愿想方设法去做。

  这哪是佛?分明是魔,他的心魔。

  他问乐师为何独爱瑟瑟,乐师像不知事的孩童般笑,醇厚柔和的嗓音:“它像我家门前那片海。”

  原来是思乡情切。正常,远游人,几个不念故乡。他偶尔也会想那片早已没有亲友的巴山蜀水,便背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一诗诵毕,聊解乡愁,牵挂便随风吹往身后,而他孑然向前。

  席上东家突然提议让乐师收容他,说横竖你就住在平康坊,如此倒还省得他来回折腾。

  他心想:东家的话,真中听。

  宋乐师愣了愣,转头看向他,浅笑着应下,“应该的。”

  想到将要住进他的家,刘耀文竟然忍不住紧张起来。东家看穿他的情绪,不怀好意地反问他紧张个什么劲儿。宋乐师也举着空空酒盏,好奇地望他。

  慌张之间,他弹了弹头顶银冠,说张公子的冠还在我这边。

  另外两人闻言,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东家边忍笑边说自己最了解真源,他明日会抱着你的家当,骑着你的马找上门来。

  宋乐师指指东倒西歪的东家,对他说张公子待峻霖好得不能再好,掏心掏肺了。

  东家听了当即收起笑,拍打一下乐师肩膀,乐师忙说我不讲了,东家脸色才缓和。

  他在边上听着,这个时候倒一点好奇都不曾有。

  看着乐师,只想:想来,我也有些许希望找到那个人、那块玛瑙、那枚瑟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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