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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all祺:爱

年轻侠客一脚踏入人声鼎沸的都城,半旧鹿皮靴在薄雪地面嵌下一道浅浅足迹。

  青海骢在身侧发出畅快嘶鸣,他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脖子。

  终于到了,长安。

  家乡在身后遥远的渝州,眼前长安也并非此行终点。终点在何处,端看下一单生意落哪。

  

  长安雇主姓贺,西市香料坐商。

  西市西市,地处西隅,货聚西来。今日之长安虽巅峰不再,西市却依旧熙攘。

  

  侠客走进香料铺子,各路浓淡异香扑头盖来,他清苦惯的鼻子招架不住,敛起长眉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惊出了香料架后的人,一个瘦弱斯文的青年——贺峻霖,香料铺东家,也是他此行的雇主。

  东家打量闯入店铺的不速之客,他生得高大颀长,剑眉星目,肤色黑黝,挎一柄横刀,背一张旧弓。只那刀鞘失色,弓弦松垮,箭囊空空如也,连一身行装都黯淡破旧。

  相比之下,他们长安的游侠可就气派多了。不过,遍长安也找不出半个比他更俊的游侠儿。

  怨不得人言汤汤,说世运如何颓靡,人间如何凉驳。可不是么?长这样俊,也得刀口上讨饭吃。

  东家说他来得甚是时候,生意可以晚些再谈,转个地方谈。

  “就是那地方……”东家清清亮亮的双眼,将他从头到脚验了一来回,“郎君太过潇洒,怕进不去。”

  为了去那地方,东家要带他去置办新衣。

  侠客随性,挠了挠胸侧的破洞,问新衣裳算不算进酬金。若算进去,衣裳不要也罢,那什么地方,不去也罢。

  “诶——”东家拍拍他肩膀,手指戳进小洞钻了钻,嘶啦——破口豁然裂大一圈,“不算不算,权当我日行一善。”

  

  东家一出门,教拴在门口尥蹶子的青海骢吓一跳。

  办新裳的铺子也在西市,沿着暗流湍急的漕渠走啊走,就到了张家开的绸缎铺。

  东家说他们家公子可是同我指腹为婚的好兄弟,话里话外,似乎怪张家夫人没将好兄弟生成个女裙钗,但侠客细揣摩,认为他语气实则庆幸更多一些。

  张家公子是个乐呵呵的老实人儿,一口一声贺儿,喊得东家威严不保。

  东家一掌拍开高他半头的好兄弟,教伙计量取了侠客尺寸,挑几件上好成衣来。

  

  东家撩起一件月白对鹿暗纹襕衫,举到他身前比划,“啧啧啧,衣冠风流呀。”张公子捧场喊了声美男子。

  侠客冷着脸推开白衣,目光固执地落在一件皂袍上。

  “本来就黑,还穿黑衣,你要当黑无常迈?”东家嘴快,话一出口追悔莫及。

  眼前人说是游侠,做那打打杀杀的勾当,可不就是个索命无常么。

  侠客冷笑一声,“那生得白,穿白衣裳,岂不就是白无常了?”

  张公子说此言不无道理,东家一掌呼上他后脑勺,尽瞎捧场。

  最后挑了身墨色联珠纹圆领袍,东家犹嫌太素,解了公子银冠为他戴上,这才有些浮浪子弟的风范。

  他们前后脚出店,张家公子抱着破刀烂弓在后头喊,“贺儿,别忘了还我冠。”东家背对着抬抬手,知道了。

  怪,真是个怪人。侠客想,自己靠拼杀糊口,故而找他做生意的人,多不是什么善茬。贺东家这张人畜无害的漂亮皮囊下,又会是怎样腌臢一颗心?

  

  谈生意的地方在平康坊,中曲,鸣珂院。

  日头向西,此地笙歌沉眠,欢客寥寥,正适合谈会正事。

  东家问他看没看见途中经过的那座菩提寺,侠客点点头。

  “那将是我要委托你的事情。”东家虚虚一指,正是菩提寺所在方向,可见他早已对其烂熟于心,因此那桩生意更显得迫切。

  半年前,菩提寺克心法师发愿飞升兜率、正道成佛,经三七之日,感得佛骨舍利。寺中建起育王浮屠,供奉舍利。自兹而后,远近善男信女纷沓而来,菩提寺香火骤盛。

  东家啐道:“感他娘的舍利,还佛骨,那是老子的玛瑙石!原来教那群贼秃捡了去。”

  正是半年多前,东家陪友人去菩提寺添长明灯油,随身佩戴的玛瑙就此丢失。没承想,被那群没见识的和尚拿来做了这般恢宏的文章。

  毕竟是不离身的物品,他自然想取回来。菩提寺如今看得可紧,里三圈外三圈护着呢!他除了隔墙跳脚,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没走到绝路上,千万不要起那求神拜佛的心思,最好,连陪人去都不要的好。

  好在东家作香料生意,结识不少走南闯北的走货行商。有位马姓行商,道上敬称一声马哥,河南府洛阳人氏,商队往来吐蕃、于阗、龟兹,再远些大小勃律、波斯、大食……都走过。

  马哥来长安,结识东家,知了难处,特为他引见一位能人,正是这位不久前看上去给只破碗能去讨饭的侠客。

  怪马哥,来去如风,话也不说干净。

  东家只知道人姓刘,是马哥小阿弟,一张弓一把刀,好认也很好用。

  他还想知道更多底细。

  侠客说我姓刘,剑南东川渝州人。

  东家说你话索性讲完,姓名不分家,你叫什么呀?

  侠客脑海中回忆起儿时阿娘唤他的声音,“耀文、耀文……”只是家破人亡后,再没有这样人这般喊他了。他说自己叫耀文。

  东家听了高兴得很,感慨他们真是有缘,“巧得很。你与真源,就张家那小子,是乡党咧。我离你俩远些,祖籍西川成都府。”

  做那么多回生意,这是第二回被人主动攀关系。

  头一个是马哥,他商队在大羊同故地休整,将往吐蕃国逻娑城,途中贼盗凶狠,商队连折数员。马哥从老客嘴里打听到,最近有一名少年侠客行游来此,骑青海骢,刀快箭准,便找上门去。彼时他借宿牧民家中,附近水草渐荒,牧民一家不久将往南迁徙。横竖都要动身,他毫不犹豫接下了马哥的生意。马哥为人稳重,不失热忱,拿他当阿弟看待,成天耀文儿、文儿的喊,还把他带在身边。

  这一趟,马哥要去拂菻,往西,顶顶远。临行前,托了他一桩生意,长安西市贺记香料铺。马哥揉了揉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对他说:“别老瞎跑,定下来过日子去。”

  少年睁着亮晶晶的眼,里面满是迷茫,他问马哥那你怎么不定下来呢?

  马哥望向西方,红霞千万层,金乌在地平线尽头飞速沉落,淡淡的话语像一把刀鍥进少年心底,劈开一道名为空虚的裂缝。

  “我心上的人,他不见了。所以我不是瞎跑,而是在找他呢。”

  一记拥抱之后,马哥向西,他向东,就此别过。

  

  东家一边咬牙切齿骂菩提寺的和尚,一边念“佛祖宽恕。我绝对没有冒犯您老人家的意思”。

  他端起一盏新丰美酒,叹:“酒量差,两盏封顶,这再好的酒,也无福消受。耀文,你定然海量吧。”

  看来东家对侠客有些误解,天底下确实有饮如长鲸吸百川的侠客,也有一杯就倒的譬如他。

  东家饮尽一盏酒,把酒壶推向他,示意不必客气。刘耀文心想:就算今夜去盗舍利,恐怕东家都会抢着帮他置办夜行衣。那颗玛瑙对他而言,真就这样无可替代的重要?

  刘耀文推开酒盏,“免了,我还不如你。”

  啊?那岂不是一杯就倒?你一个侠客,连酒都不碰,这功夫……东家眼底泛起一丝担忧。

  “我又不是练醉拳的。”

  “有道理。”

  

  此时鸣珂院客人愈来愈多,一个两个都在问宋乐师今夜可会登台献艺。

  鸣珂院僮仆将演奏的乐器搬上台,东家伸手推推他的小臂,下巴颏朝那处扬了扬,“瞧见没?”

  何等华美的一具锦瑟,器身织锦流光,二十五弦青绿通透。未闻其声,已觉碧波万顷间,仙人踏浪渡海而来,无尽空灵玄妙。它的主人,必得是乘鹤仙人、飞天神女,不然不足以抚弄。

  刘耀文望得出神,东家的声音绕着耳边飞,“你我因缘,起自此瑟之主。”

  喔……添灯油的那位。虽如此,话里却没有丝毫怨怼。东家这份宽容,让他对瑟主人更添几分好奇。

  他等待着,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梭巡全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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