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一 四分五裂

嫦娥顿了顿，而后严肃道：“如果你答应这次放过沉香他们，别再找他们麻烦，并且随我回天庭为他们求情的话，我就保证今后绝不向任何人透露那件事。”

今天的事早就应该结束了，杨戬没想到沉香这么倔，再下去怕是要收不了场，嫦娥的请求正好提供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并且如果嫦娥真能说到做到的话，杨戬也少了一个后顾之忧，可谓是一举两得，为什么不答应，反正求情的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那么之后他无论做些什么，她都没理由再拦他一次。于是杨戬道了声好，带着老四的尸体撤走了。

敖春不甘地追了两步，却被沉香钳住手腕，停在原地。敖春何尝不知道自己追过去就如同老鼠追猫，要么追不上，要么追上了送死，但他实在心中恨意难消，忽地又转过身来，一把揪住沉香的衣领，怒吼道：“你为什么不用宝莲灯？！”

沉香低头看着自己领子上被拽出的血手印，沉默不语。

“如果你早点儿拿出来的话，姐姐就不会死了！！”敖春一拳挥出，沉香无心去躲，被打倒在地上。

丁香急忙从敖春身后用自己的手臂箍住他：“不许你打沉香！”

小玉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扯住敖春，哽咽地喊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他！”

檀香因小玉的话而深受打击，破碎的声音插了进来：“其实是你吧小玉，是你偷了灯芯…”

“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别怪她…”沉香对檀香劝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的错？！”敖春心中怒火更盛，这一个两个都要瞒着他，非要等到姐姐被害死才肯罢休么？！他挥开了扯住他的小玉，小玉本就受了伤，不由因虚弱而跌倒。敖春双臂被丁香箍得难以动弹，便下意识地抬脚踢去。这一下被突然护在小玉身前的檀香挡下，但檀香自己却被踹翻在地。

“够了！”嫦娥的一声厉喝，使得所有人都归于沉寂，被静静地笼罩在这惨淡而悲痛的气氛里。

敖春推开丁香，抱起敖听心的尸体就走。嫦娥问他去哪里，敖春低声答道：“带姐姐回家。”

沉香身上染满了血，看起来既狼狈又颓然，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受伤，这些血都是别人的，是小玉的，是四姨母的，是八太子的，那重量几乎要压垮他，让他觉得无法支撑自己站直身体，于是他便果然放任自己，由着那重量坠着他朝嫦娥的方向俯身一拜。

恳乞仙子，解我疑惑。沉香想道。

“恳乞仙子，指我明路。”沉香说道。

#

众人离心，所谓的远征队最终依然难逃四分五裂的命运，尽管沉香曾努力地想要扭转局势，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策略都是徒劳的。

敖春的问题不会得到答案，造成这样混乱的局面并不是谁的错，或许他们会互相责怪，但却没有一个人不会为今天的事悔恨负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