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公是知道那段让人讳莫如深的宫闱秘事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也有纸包不住的火。这火一旦烧起来,后果难以预料。
文国公斟酌半晌,还是让文正明去给文乐萱说一声,去换衣裳见客。
“殿下,先请。”
荣安堂。
老夫人难得穿了身颜色鲜亮些的衣服,端庄不失威严。站在门口,秦嬷嬷与文正涛一左一右搀扶着。
“殿下亲来,实在惶恐。”
“老夫人,可别这么说,您与太后年轻时也是手帕交,晚辈来看你也是应当的。太后她老人家也惦记着您呢,宫宴上没瞧见您,她还有些遗憾呢。”
“太后娘娘记着,是老身之福。待天暖了,就进宫请安。”
“那太后定然是很高兴的。”
寒暄了几句,晟王没了话,气氛有些尴尬。
老夫人与晟王坐主位与客位,文家三个男人坐在老夫人下首,一个个低着头不言语。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半靠在椅背上,精神头显然没有前几年好了。
文乐萱得了文正明的话,连忙带着人回沁馨阁。在箱笼里翻了许久,也没选到合心意的衣裳。
最后还是山茶想起来年前做了一套锦红的衣裙,从柜子里一拿出来,香气幽幽,文乐萱满意极了。
上绣的是并蒂芙蓉,两袖尤其用金线勾勒花边,日头下映着,流光溢彩。
选首饰时,文乐萱又想起那日的耳坠子。不知是遗落在地上,还是晟王……
文乐萱便选了另一对相近的,将那只单独的用帕子包着,想寻机问一问晟王。
若能入了晟王的眼,哪怕是侧妃,也是尊贵的。这是国公府不能给自己的,眼下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参见晟王殿下,给老夫人请安,伯父。”
文乐萱的淑女仪态,做了个十足十。她不像文如萱,若不刻意绷着那根弦,她定然是做不到如今这般周全。
“起来吧,不必多礼。”
晟王打量着文乐萱,看见她的耳饰,有些眼熟。
文乐萱起身时,袖中的帕子掉落出来,那枚耳坠子自然也跟着滚落在地上。山茶有些吃惊,连忙跪下将东西收好。
这哪里有半分闺秀的模样?
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文乐萱今日的做派,让她尤为不喜。
老夫人自问待两个孙女儿是一样的,文如萱的教养嬷嬷是她从太后宫里请出来的,文乐萱的她也厚着脸皮去请了从前相熟的掌事大宫女来教。
虽说文乐萱比文如萱晚一些才学规矩,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如此行径实在是令人想不通。若传扬出去,她的名声不好听不说,还会连累文如萱,乃至媳妇娘家的姑娘们。
若赵家追究过来,这层姻亲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这可不成!
“我这孙女没见过贵人们,有些胆怯了,殿下莫要与她计较。”
晟王自然也看见了掉出来的东西,心下更是觉得文乐萱是掌中物,虽蠢了些,但好摆布。娶回去放着,无事逗弄一下,好像也不错。
晟王嘴角微扬,让人如沐春风。
“自然,女儿家的名声是很重要的。本王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便当做本王的见面礼吧。”
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漆盒子,打开来是一条手链,若仔细看,便能在链条间看见一枚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