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4300+）

错位（39）

​『人类演员青柳X特摄英雄红凯』​

『烂俗穿越梗』

『超级ooc预警』

青柳觉得自己终于又找回了对工作的热情，果然演员才是他最热爱的职业！还开什么拉面店啊？不开了！反正赚到的钱也带不走，演！红凯你等着！看我不演死你！

他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又带了一瓶进浴室，洗完澡又喝了一瓶，再舒舒服服贴了张面膜。

这天晚上他心满意足的睡了个好觉，夜里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接演了个大制作的电影，拍完了还被奖项提名了，虽然最后得奖的不是他，却还是把他笑醒了。

睁开眼睛是凌晨两点，青柳踩着拖鞋上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渴，矿泉水太凉，于是他下楼想喝一口温水。

结果喝完水回去的时候被沙发上忽然窜起来的人影吓得差点蹦起来。

红凯其实一直坐在那里，灯光下空旷的客厅让他觉得十分孤独，身下的沙发又塌了，于是他关了灯，然后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

青柳所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在拷问着他的心，他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可是伽古拉告诉他，并不是那样的，他以为的正义的一方其实是黑暗，他一直相信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源于正义之心，是不会有错的，可是伽古拉告诉他，从开始，他就错了，他一直以为是伽古拉先犯了错，是伽古拉离开了他，背弃了他们的目标，放弃了拯救苍生的理想，可是伽古拉告诉他的却是，他从未放弃他们的理想，真相，远不止红凯以为的那么简单。

还有484行星上的巴伦加炸弹，还有黑暗圆环，可能还有别的，他所看见的一切背后可能都有着与他认知中截然相反让他悔不当初的真相，可是他却不敢再听下去了。

伽古拉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他对伽古拉自以为的了解却都是他蒙住了眼睛粉饰了太平之后的假象。

他不敢想象，如果经历这一切的人是自己，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甚至希望伽古拉说的都是假的，会不会，会不会是骗他的？

毕竟伽古拉虽然并不是寡言的人，却真的不甚健谈，他傲骨铮铮，落棋无悔，坚强自信得让人自愧不如，即使这些都是真的，即使真的被诸多误会，他会生气，会骂他笨，却不会将委屈对他诉说，哪怕是死，他都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可如果，他真的…正想着，看见青柳从楼上下来了，他看着他走进厨房喝了水又往回走，没有再理他的意思，红凯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吓得迷迷糊糊走到客厅边缘的青柳发出“哇啊！”的一声惊叫。

“是我。”红凯声音很低沉。

青柳眯起眼，既没戴眼镜光线又太暗，在他眼里红凯就像个模糊的鬼影。

抬手抓了抓睡乱了的头发，走到了人影身边拉住摸索了两下，温热的触感让他放下心来，于是就往旁边的大沙发上一坐，然后又“哇呀”一声，跌倒在了沙发断裂的地方。

睡糊涂了，忘了刚才这憨货捶断了沙发横梁…

“这，沙发还坏了，可是要赔的…”青柳嘀咕着缓缓爬起站了起来，弯腰摸了摸沙发，然后问红凯：“你怎么不回房间去睡觉？”

“484，是怎么回事？”红凯还是决定知道全部，即使真相可能会将他和伽古拉的关系颠覆。

“啊…”青柳其实还是很困，也没在状态，要不是临睡水喝多了他才不会这个时候起来，没想到红凯这个时候还“点播”，这都下班时间了啊！哪有半夜把人捉住开戏的？真让人消受不起！

“明天说行吗？”青柳试图讨价还价。

红凯没有说话，青柳也看不见他什么表情，时间长了不说话还挺让人怪慌张的。

青柳没办法，只能揉着脸调整表情被迫营业，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好困，好想继续睡觉，浑身上下都告诉我我想躺下”的不爽。

“还能怎么样，”他把红凯推开，自己仰躺到了小沙发上闭上眼睛翘起了二郎腿，“在押运飞船上他们就开始对我谩骂侮辱，笑得就像要过节了一样，说到了地方一定会让我后悔生而为人，细数像我这种反叛者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刑狱折磨，说到兴奋之处，一个守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把我按在舱板上，一把扯开了我的衣服，他…”他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红凯先是不解，看了沉默下来只余胸膛起伏的青柳一会才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骤然瞪圆了眼睛，然后他的胸膛也剧烈的起伏起来。

青柳一直等到听见了红凯加重了的呼吸才又继续说下去：“…他压着我，狞笑着，说我得感谢父母赐予的这张脸和这副身段，因为它会让我不会那么快就丧命，因为除了白天那些‘招待’，我会被狱霸控制起来，以后我的每一个晚上都会被有特殊爱好的罪犯们轮流享用，直到死。”

红凯捂住了自己的嘴。

青柳笑起来：“呵呵，我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外貌还能从这种角度来诠释，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能会被用这种方法来折磨。”

“那样罪恶的地方，是不应该存在的，”青柳入了戏，放下腿坐直了身体，看着黑暗中红凯模糊的影子：“不毁了它，以后还会有人遭遇这种折辱，革命者是不会被消灭干净的，他们都是那样的纯粹热烈，他们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为更多人的幸福牺牲自己，可以为了理想，为了自由平等献出生命，却不可以被禁锢在那种肮脏的地方被折辱至死，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战斗一天，就绝不允许。”

“只毁了一个484又怎么能够呢？”青柳又闭上了眼睛，“那个罪恶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应该毁掉。”

“然而我并没有那么做，我只是利用比兰齐复活了怪兽和宇宙死灵，消灭了那些不应该再继续存在的罪恶，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都在逼迫我，我是不会制造巴伦加炸弹的。”

“我可以陪着这世界一起毁灭，却还是…仍然想要再见你一面。”

“你知道吗？凯，一直到那个时候，我所做的一切，都还是源于正义的，我想守护光明不肯照耀的地方，想要用不是光之战士的方式诛伐邪恶。”

“我已经那么努力了，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你知道吗？凯，我明明那么努力，每一天都比你更努力，对待他人我比你更真心，我做事比你更有目标，我的战斗比你更有意义，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你却可以打着二流正义的旗号来否定我的一切？”

“黄金银河上的极光真美啊，凯，你看见了吗？如梦如幻的光影，美得让人能够在看着它的时候短暂的忘却这世上还有不幸。”

“忘记你只是为了那么个不知道死活把自己作死了的野小子，就对我动了杀意。”

“我毫不反抗的让你打我，给了你杀我的权利，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而是又把我送上了另一艘押送船。”

“在押运船的炸裂的熊熊火焰中我被烧得面目全非，我逃出来回去游击队想让他们逃走，可是只看见满地尸体，那些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他们躲在根据地里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却还是被虐杀得惨不忍睹。”

“我堕入了黑暗，因为我不想死了，我只想报复，报复这个不公的世界，还有毁掉我继续做好人的机会的你，所以我又去了战士之巅，我看见你用贬低我的作战而换取荣誉，那个圆环真好啊，原来它不是只有那么一柄圣剑，它还有别的，却都给了你一个人，连一丝一毫都不肯给我。”

“你飞走了，我像个地狱之火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趴在那里，捶打着地面，用脚踩，抓土扔，尖叫谩骂那个无耻的光环，呵呵呵，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战士之巅，它给了我黑暗圆环。”

他听见凯退后两步，然后忽然矮了下去，噗通一下摔到了地上。

青柳听见桌角蹭地的声音，原来红凯退后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绊到了茶几上。

“只有完成了它给我提示的任务，它才能修复我被烧毁的脸和身体，所以那之后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是缠满了绷带的。”

“直到你打倒了祸塔诺佐亚，拿到了迪迦奥特曼的卡牌，我才恢复了容貌。”

“现在想来，虽然那时候我被逼得陷入了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疯魔，可不断的复活魔王兽这种事情，不过是战士之巅为了让你成长经历磨炼提升实力，还有——拿到更多卡牌所设的关卡而已。”

“你只知道我救了娜塔莎，却不知道我是怎么救的吧？”青柳站起来，伸手摸索了一下，够着了红凯的肩膀拍拍：“其实，当时她已经死了，我鬼使神差的挖取了自己的一半生命本源，复活了她，所以她的后代们都像奈绪美那样有着一些特殊能力，比如感知危险，比如预知解除危机的方法，比如梦见祖先的经历，那都是继承了我的能量而获得的，而我的胸口，也留下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再愈合了的月牙形赤色伤疤，就是连魔人形态上都能看见。”

“伤疤？”红凯喃喃的：“那道红月？”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没有在我人形的身上看到？”青柳眨了眨眼睛：“这是下一个问题了，现在还不是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所以不许再问了，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不然天都快亮了。”

青柳上楼去了，他觉得半夜这一场戏好像发挥得不是特别好，因为精神不太集中，只想着开完工赶紧回去睡觉。

凌晨时分，青色的天光透过窗帘在室内渐渐蔓延。

青柳睡着的样子单纯无害，把自己蜷成一团，双手都摆在颊边，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少年离家奋斗半生，孤独一直都伴随着他，青柳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他心软，容易共情，这是适合做演员的优秀品质，虽然过分敏感会容易受伤害，但他乐观，心中总有不灭的希望，所以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自己，凭借着坚韧不拔的勇气一步一步从籍籍无名之中走了出来，并且以温柔爽朗的性格交到了很多朋友，让这条路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可终究，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年少离家的少年，所以睡着之后仍旧会显露出来这种缺少安全感的姿态。

伽古拉的睡姿本不是这样的。

红凯站在青柳床边久久不动，他还记得伽古拉睡觉时候的模样，哪怕是身处于相对安全的地方又有人警戒，他睡着的样子都不是特别的放松，他总是会时刻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却始终但是自信而警醒的，从不会像这样，脆弱，无助，却不设防。

杀死了从前那个勇敢不屈的伽古拉的人，是我…

伽古拉放肆癫狂的模样又浮现在红凯的脑海中，和他以前冷静自律的模样重叠又分开，最后变成现在单薄的样子。

好像昨晚他所听见的那些话知道的那些事都是一场噩梦，对红凯而言确实是，可是对伽古拉来说，却是一生。

你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

即使历经磨难与痛苦，即使连生命都只剩下一半，即使恨到铭心刻骨，即使，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又浮现出在他们在温泉临分别的时候，青柳虚握成拳在他胸前轻轻触的那一下。

“好了，报完仇了，忘了吧。”

他的表情红凯现在还记忆犹新，是带着无奈的温柔。

如果不是因为爱…

除了爱，红凯想象不出来，除了因为爱还有什么能支撑一个人在经历这样的一生之后面对造成他这一切痛苦的罪魁祸首还能这样温柔，难道，难道不应该是恨不能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活的吗？

伽古拉那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嘶吼之中扭曲的五官，还有他的眼泪…

他终于看懂了伽古拉嬉笑疯癫面具之下那颗鲜血淋漓的心，黑暗圆环修复了他的容貌，却再也修补不起来那颗破碎的心，让他还能面对着自己露出温柔微笑的，只有爱。

这份深重的爱何其珍贵，他何德何能，怎么有资格承受？

天亮了，青柳起床之后发现红凯不见了，他只当他是又有了任务，并没有在意。

可是一周之后红凯还没回来，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什么任务要去这么久？红凯，莫不是跑了吧？？

此刻他无比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前让红凯把那几张卡给他，因为一月已经过去了，进入了二月份，赤木阿姨下个月的工资要给了，生活费也没了，青柳——没有钱了。

再没有更让人抓狂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