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5200+）

错位（40）

『5200+』

​『人类演员青柳X特摄英雄红凯』​

『烂俗穿越梗』

『超级ooc预警』

青柳又把拉面店开了门。

他本来都已经打电话跟店主太太说了他不再干了，店主太太也同意了，又要回头说还想继续干，这种事——实在太牙败了！

赤木阿姨也没想到，一向出手大方的青柳自己竟然是没有钱的，他红着脸一边鞠躬一边跟她说：“付不出工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您这个月就先不要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找到工作，空闲时间的时候会上门去拜访您，再跟您继续学习的！”

那个无地自容的模样，让她想起以前在她家店里点完菜却发现自己没带钱的顾客。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因为主顾解聘而失去了工作，能在你这里舒心的当了一个月的长辈，工资还这么高，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就照顾你一下还收钱我也伸不出手，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这才恢复没几天，别一着急又病了。”

“我…”青柳真的不知道要再说点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还是闭不上眼那种。

虽然这事儿理论上其实跟红凯没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想说一句：

红凯，我恨你啊啊啊！！！

恰逢原子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买新手机，因为最近只能打电话联系到他，小丫头经常觉得不安心，她是个习惯打视频电话的人。

青柳扼腕的想起了自己那部摔坏了的手机，要是它没坏，至少上面还绑了一张卡…咦？对啊，那个手机，虽然是坏的，取身份证明那天也带回来了，把它修一下不就行了？

这个手机是青柳在酒吧工作的时候才买的，因为工作需要，没有联系方式是不行的，他身上又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没有办法只能拜托了领班，结果就被认为是不能见光的身份上报了老板，硬是将谈好的薪酬又降了一大截，说是店里出资给他买手机，但是要每个月扣钱，后来他不干了要离开，酒吧方面又不回收手机，要钱，一个月的工资基本都扣没了都没有完，还要留下一笔保证不会违约的保证金，说要到两年合约完成之后才能再还给他，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本来这个手机摔坏了他就没想再理它，反正钱都赔完了，违约也不用他管，合法的护照也从韩国拿回来了，再买一个新的它不香吗？

可护照刚拿回来，还没等去买红凯就跑了，他又没有足够的钱，就只能等，于是就到了现在。

于是青柳就带着手机去送修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拉面店，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一个月过去了，不知道店主大叔怎么样了，明知道他四月的时候会去世，青柳的心里不太好受。

他们其实也算是他的恩人了，两次都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也一直都对他很好。

于是，青柳拐了个弯去了康复中心，这还是他第一次去探望拉面店店主夫妇，自从他们入了院，青柳就开始忙拉面店，日日夜夜不得休息，后来又受伤，遇到这些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康复中心环境其实很好，房间也明亮而温暖，可是店主大叔瘦了很多，精神头也不太足，店主太太问青柳的现况如何，青柳就说，约好了要一起旅行的朋友失约了，他现在没事做，就在家待着，也挺无聊的。

于是他又得到了拉面店的管理权。

临走的时候，店主太太出来送他，叹息着说，老头子可能好不了了，如果不是青柳还愿意做下去，她已经决定彻底关掉它，如今，就当是废物利用，只要青柳能好好照顾这个店，她就把它托付给青柳，以后他们就退居幕后不再插手经营，青柳只要每个月交管理费给他们就可以了。

这意味着，以后拉面店的盈利将全部都归青柳所有。

经济是第一生产力，青柳一下子就又来了精神，这个事情，值得一干！

于是时隔一个月，青柳又成了拉面店的经营者，他暂时并没有改变经营方式，还是像以前一样，以拉面为主，其他菜肴为辅，悄无声息的又把店开了起来。

赤木阿姨也来帮忙，生意渐渐火热了起来。

因为不管是拉面还是菜肴，从重新开之后从口感到卖相上品质都比以前提升了，所以顾客开始越来越多，一天到晚都不断人。

青柳怕赤木阿姨劳累，只上午不忙的时候让她来给他上料理课程，午高峰之前就回家去，可是赤木阿姨不肯就这么白拿薪酬，于是从拉面店离开之后她会带一份午餐回去青柳的住处，下午像之前一样帮他打扫房间洗衣整理，都做完了才回家去，因为开工之后青柳三餐都不在家里吃了，她不用再开火做饭，工作量还是大大的减少了。

青柳又雇了一个小工，是个姓北条的小伙子，名字叫明，身材高高大大，皮肤黑黑的，笑起来一口白牙，看着特别爽朗，对工作的态度还可以，不怎么出错，但是时间长了青柳发现这个孩子有些痞气，还不服管，对青柳跟他说的一些对待顾客应该注意的事情他听完也不甚在意，说多了还会流露出不耐烦来，可毕竟不是所有顾客都吃自来熟这一套，他待人的态度太随便，给一部分顾客造成了困扰，有两次还差点跟不接受他开的玩笑的顾客打起来。

发生第三次这种事情之后的那天晚上，闭店之后，青柳叫住了他，要跟他谈谈。

结果他竟然流露出特别瞧不起青柳的样子，说他对谁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态度太虚伪了，说他你以为谁稀罕听你说得那几句好话？还不是胆小怕事才处处把别人哄着，你觉得你那张脸笑起来很好看吗？

见气得青柳说不出话，他竟然越说越过分，竟然还对青柳动起手来。

实在没忍住，青柳揍了他一顿。

原来北条明是会功夫的，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看攻击姿势是拳击的路数，可是跟青柳所继承并强化训练过的身手相比，他根本就没配，如果不是青柳因为没有锻炼过，体力不行攻击力不高，这小子恐怕会被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因为他完全没有打着过青柳一下，全程都在挨打。

开始青柳还有手格挡，用拳捶他，后来干脆改用脚踹——因为会手疼，他这双手现在可是很金贵的，每天得做多少份拉面多少种料理，份份都是钱，可不能在打架上磨损了。

挨顿揍之后北条明就没再来上班，两天后的晚上又带了两个帮手过来堵闭店后准备回家的青柳。

一个人忙了两天的青柳觉得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人也要暴躁了，于是连那俩人一起又都揍了一遍，可把他累坏了。

最后抓住了北条明，没让他跑成。

“闹够了吗？”青柳捏着北条明的后脖子，把他按在了拉面店后门的巷子里。

“我认输。”北条咬着牙，仿佛能隔着空气咬青柳一口。

“闹够了就赶紧回来上班，旷工这两天，就从你这个月的休息日里扣了。”青柳除了有点喘，语气竟然无比平静。

“什么？”北条懵了。

“连我都在‘低声下气’的努力工作，你还有什么理由游手好闲？”青柳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你是说…我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北条难以置信的想要得到确认。

“你总会有没有钱的时候，总会再出来工作，这次是我你啃不动，换别人还得了？”青柳好笑的给他拍身上沾的雪和泥：“也不小了，都26岁了，怎么还这样？你父母呢？都管不了你吗？”

北条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别提那两个人，他们不配！”

“明明工作态度挺好，能力也不差，怎么是这种性格？”青柳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不要你管！”北条明捂头，抬头对青柳怒目而视。

“我现在是你老板，你就归我管。”青柳笑了一声，单手叉腰：“你就说服不服吧。”

“……”北条明一下子哑了火，嘎巴半天嘴也没说出那个“不”。

“乖乖听话好好工作，或者在更多人的目睹之下快乐的挨揍，选一个。”青柳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北条咬牙，最后还是点了头。

红凯这一消失就是就是一个多月，青柳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直到又一天晚上，有一个醉鬼跟北条明起了冲突，北条破天荒的并没有还手，青柳帮他制住了那个醉鬼，并且叫来了警察。

下班的时候北条没有急着走，而是做完了所有收尾工作之后跟在青柳身后，踌躇不决的好像想说什么。

“你有话要说？”青柳回过头，还是在拉面店后门的巷子里。

“……谢谢你。”年轻人低着头，好像羞于启齿。

青柳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只是道谢就这样，可真不像你性格。”

“我曾经冒犯过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我？”这个问题一直堵在北条明的心里，憋了他好久。

“你错了，”青柳说：“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是否原谅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机会？”北条不太明白：“那你今天帮我…”

“我是在鼓励你呀！”青柳的嘴角上扬，漾起温柔的笑意，他抬手帮北条将围巾整理了一下：“因为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给你的这个机会，所以我很高兴，想要将这种心情传达给你知道，你还要继续加油，也要让我知道你是真的改过了，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哟～”

北条明看了青柳许久，最后垂下眼睛感叹了一句：“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能这么温柔呢…”

“哇哦～还有吗？来来来，再多说一些夸奖我的话，可能我就会提前原谅你了呢？”青柳歪头逗他。

“什么啊！哪有用这种方法逼人夸你的？”北条不干了，“没了没了，除此之外你就是个恶劣的老头子，整天除了要求这要求那就不会说别的，我都烦死你了！”

“啥？老头子？你竟然这么说我，伤心了伤心了，明天不开门了！”青柳扭头就走。

“哇啊！不要啊！明天可就是发薪水的日子了啊！老板——我错了！”北条追上去。

回到家之后，青柳在客厅在新买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等了良久，才对着空气说：“出来吧，你也藏得够久了。”

红凯的身影从门口的方向显现出来，显得有些狼狈。

“难得你今天靠近了一点，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跟我见面了，”青柳揉了揉眼睛，“屁都不留就走了，搞得我还以为你只是去做任务，傻乎乎等了你一个礼拜差点弹尽粮绝，原来是在躲着我，我是能吃人还是能怎么你？你就不能说句痛快话？”

“对不起，”红凯红了眼圈：“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机会，才让你…”

“呵，”青柳笑了一声打断了他，那笑容却是苦涩的：“竟然能听见你对我说这句话，也算是有生之年了吧？”

红凯抿紧了嘴，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你觉得，我会说没关系吗？”青柳双手撑膝站了起来，和红凯隔着客厅遥遥相望。

红凯避开他的目光垂下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伽古拉不会说没关系，因为怎么可能没关系呢？伽古拉的一生都已经毁了，无论是光明还是红凯自己，都从来没有给过他哪怕一次机会，他们就这样强横的将他否定，盲目的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划进了“错误”的范畴里，阴差阳错的一步步将他逼进了无法回头的深渊，直到他就真的按着他们给他下得定论那样去做了，去破坏，去毁灭，去散播痛苦。

怎么会没关系呢？一个心有光明的人做这些事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啊！每一次都是怀着凌迟自己般的绝望吧？他那时的笑是那样癫狂，可直到如今红凯才听懂了，那不是笑啊，那不是笑，那是那个曾经心向光明的战士发于灵魂的痛苦哀嚎，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呢…

“那你会原谅我吗？”青柳看着红凯又是这个表情，于是并没有给他更多自我纠结的时间，紧接着问。

红凯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更强烈的痛苦。

青柳和他对视，目光中的失望毫不掩饰，渐渐的褪去温度。

其实这个答案青柳早有预料，毕竟这个话题石黑在采访中说过，红凯的正义不允许他去原谅一个毫不犹豫草菅人命的破坏者，哪怕他曾经是他的伙伴，哪怕他后来改过了——何况伽古拉从来没有想过要“改过”，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自己那么做是错。

不过，那也是几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呢？这个时候的红凯，再被那些残忍的真相击垮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是过了许久，红凯都没有发出声音，看来，是不会改了。

“呵。”

青柳又是一声冷笑，就像一把重锤砸在红凯心头，然后他在青柳走向楼上踏上楼梯的第一阶台阶之前从背后抱住了他。

青柳能感觉到红凯在哭，所以他没动。

哭吧，压抑的痛苦总要哭出来才能有余地去思考别的，英雄的愧疚可不多见，这要是真的伽古拉，肯定已经开启嘲讽模式，把红凯损得一文不值，然后再把自己难过得不想见人，然后俩人又是擦肩而过，下次见面还是老样子，这个结永远解不开，卡在这个地方一辈子。

直到死。

肩头的衣服已经被红凯的泪水打湿，青柳也沉下心来酝酿半天情绪了，因为这个时候他觉得伽古拉也是应该哭出来的，然而这样真的很难，他哭不出来，毕竟正常拍戏的时候有剧本，感情要该怎么发展是有方向的，还会有时间留给演员在现场揣摩酝酿，既不需要演员分神自己去分析形势，也不需要演员去考虑对方会怎么想，一旦投入了精力去分析这些，注意力就会被转移，想要爆发出来的感情就酝酿不起来了。

青柳努力的忘记那些冷静的分析，他闭上眼睛往后靠在了红凯的身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想那些令伽古拉痛苦癫狂的瞬间，从记忆中深挖伽古拉那些不为人知在无人之时独自舔舐的痛苦，渐渐的，鼻子发酸，呼吸也乱了。

成了。

“我从不说，所以你不知道，我可以不怪你，”青柳的声音颤抖着：“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抛弃一切骄傲，一切自尊，用尽全部力量，不顾一切的来到你身边，把全部真相都对你说了，你却依旧！你，你…”他哽咽着，往前挣扎着想要挣脱红凯的怀抱，垂下头卡角度对准红凯胳膊的位置睁开眼睛，已经蓄了多时的眼泪从眼中滚滚落下，砸在他皮衣的袖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犹如雨打芭蕉。

“你就是把我亲手插在身上的断魂刀！你杀了我吧！啊——！！！”青柳嘶吼一声之后开始不顾一切的剧烈挣扎，红凯怕伤到他不敢用力，到底被挣开了双臂，眼睁睁看着青柳手脚并用爬上了楼梯跑进卧室，狠狠的关上了门。

红凯跪倒在楼梯前，觉得面前就像是万丈深渊，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弓起背揪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往下压，伏在楼梯台阶上痛哭失声。

青柳在门后面听着红凯的恸哭声也有点控制不好情绪，伽古拉痛苦的一生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回家的压抑都涌上心头，他捂住眼睛靠着门板缓缓的坐到了地上，眼泪并没有停下，而是也哭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