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8：造孽啊

瑶池盛会，《创世大战》这出戏赢得了满堂喝彩，辛玖娘顺势跟天帝要到了下凡游历的赏赐。做好了不会回来的打算，她的准备非常充分，带走了能带的一切。和余墨一起拜别了北溟仙君，以及芷昔，辛玖娘让他躲进无量簪中，次日就带着他来到人间。

而还在衍虚天宫的应渊，没有等来辛玖娘来跟自己的道别，反而等来了一个自称是辛玖娘派来照顾他起居的小仙侍。

这个小仙侍模样和辛玖娘有六分相似，但是性格完全不同。为人木讷呆板，说话慢条斯理，还不会看脸色。

要不是应渊一眼就看出她是一截木雕和一片莲花瓣的化身，早叫人轰出衍虚天宫了。

他原以为这是辛玖娘特意为了向他表示歉意才送来的替身，却没想到那木头人所谓的来照顾他起居，就是每天啥事不干，只在衍虚天宫里种的花草上收集露水，然后每三天给那盆还没开的莲花换水。

莲花居然比本君更重要吗！

应渊气得不清，很想找到辛玖娘本人问个清楚。可他作为帝君，掌管着天庭不少政务，实在寻不到下凡找人的理由。看着那一日大过一日的莲花，他不由陷入沉思。

凡间，三年后。

辛玖娘和余墨在琊澜山度过了一段安稳平和的日子，许是在凡间过得太舒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很快比之前丰腴了不少。

不再压抑天性的狐妖，任凭莲花清雅端秀的本体也无法压制血脉中透出的妩媚慵懒。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让余墨被她迷得就跟那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似的，每日想的都是和她缠绵厮混，连琊澜山山主的职责都恨不得交给手底下的小妖，没有大事发生，几乎很难请他出山。

辛玖娘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趁着某天夜黑风高，直接留书出走了。

落入人间的辛玖娘，就像鱼儿遇到了水，过得那是相当的滋润。没有余墨在身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跟小妖男们调情，去勾栏瓦舍喝酒，倒也没有实质性发生点什么，主要是欣赏美色和享受服务，这段日子别提有多快活。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刚从勾栏院里出来，就对上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大的那个，梳着高马尾，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袭蓝衣，身量颀长，气质端方。小的那个约莫三四岁的模样，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辛玖娘脸色一僵，往后退了几步，掉头就想跑。

“一步！”

耳边传来一声清冽嗓音，辛玖娘的身体顿时失去控制，直接飞进那人怀中。抬起头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不由讪笑两声：

“应渊帝君，好久不见。”

应渊不答，抬手摸了摸身旁男孩的头顶，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莲生，叫人。”

“娘亲。”

“啊——”辛玖娘怪叫一声，慌忙摆手：“小东西，你别乱叫啊！”

那孩子转头看向应渊，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父亲，娘亲她有了妹妹，不想认我。”

“啊啊啊，你这死孩子，你在乱说什么！”辛玖娘捂着嘴后退，忽然觉得胃部痉挛，扶着旁边的木架子干呕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