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7：礼物

隔天，辛玖娘迟了一个时辰才到衍虚天宫报到。

应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看她还白着一张脸，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说话，辛玖娘到是有话要说，慢慢走到他面前，长袖一挥，一阵香风后，应渊的棋盘上突然多了一个天青色的青花瓷笔洗。笔洗里盛满了水，水里漂浮着一片拳头大小的莲叶，旁边还有个拇指大小的花苞，半露出水面。

“帝君为小仙劳神忧心，小仙无以为报。这笔洗里的莲花乃是小仙精心照料长大的，虽说是精贵娇气了些，不太好养，但小仙还是想把它送给帝君，聊表心意。”

辛玖娘说着，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花苞，花苞委屈地缩到水里，好半天都没有浮出来。

她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这个狗东西以后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个草了！

是的，这笔洗里的小莲花，就是她从原身当中分离出来的一株，是她和应渊的孩子。

自芷昔告诉她她怀孕后，辛玖娘便自窥神内，发现这株小苗，立马就想到了把它分离出来的想法。这便是植物系仙女的好处，这样既不用辛苦她怀胎十月生下他，还能掩人耳目。

最重要的是，娃可以直接塞给应渊养，反正是他的种。

“帝君，那小仙就继续去抄书了。”

“今日不用抄书。”应渊对笔洗里的花并不在意，开口说了他今日的第一句话，他将笔洗从棋盘上搬下来，指着对面的座位道：“北溟仙君说你棋艺尚佳，那就与本君对弈几局吧。”

要求有些莫名，应渊还是这么做了。

但辛玖娘不想陪他，现在她看到这张脸就烦。但思及堆在桌边怎么都抄不完的书，还是坐了下来。

“下棋得有彩头，我若是赢了帝君，是不是就不用抄书了？”

“一局一本。”

“那还是算了吧。”辛玖娘不客气地站起来，敷衍地对他福了一下：“我还是去抄书吧，半个时辰，抄得快的话，也能抄个小半本呢！”

“十本。”应渊退了一步。

“一百本！”辛玖娘继续加码。

“不可。”

“那我还是去抄书吧。”

“五十本。”最终还是应渊让步。

辛玖娘算了一下，桌边约莫有千本书，只要她赢二十局，就可以不用抄了。虽然二十局棋下完，也需要好几天，但比起抄书还是轻松很多的。

“一言为定。”辛玖娘喜滋滋坐下，从棋篓里夹出一颗玉质棋子，下到棋盘上。

应渊看着她如偷腥狐狸般的表情，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眼里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和宠溺。

一连下了五天棋，辛玖娘简直是绞尽脑汁。

好在赢多输少，再下一局，她便一本书都不用抄了。

只是天色已晚，天边绚烂的彩霞染红了白玉棋子。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一下，用法术将衍虚天宫的灯点亮，才重新坐回去。

“帝君，还有最后一局，我们快些下完，说不定还能赶上天膳殿的晚饭。”

“今日便到这里吧。”应渊拒绝道。

不是他不想下，而是不忍心见辛玖娘每日来都满脸疲惫的样子。

“可是明日便是瑶池盛会了！”

瑶池盛会，辛玖娘的戏必然是最出彩的节目，到时候得了天帝的赏赐，她就要下凡了。

“那就后日。”

辛玖娘见他的确是没有兴致，也不强求，后天她就不在了，相信一局棋而已，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那小仙便告辞了。”辛玖娘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想想还是回过头来，嘱咐道：“帝君，那莲花每隔三日需要加一次水，最好是莲叶莲花上的露水。若是超过三日不浇水，叶子会枯的，你可千万别忘了……唉算了算了，等下小仙还是再跟您的仙侍说一声吧。”

说完，她又看向那花。

“还有你呀，要好好长大知道吗？”指尖戳了戳它的花苞，这次它倒是没有躲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