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等她自己愿意回来

总有一个人她自人山人海中来，来时携风带雨你无处可避，走时乱了四季你久病难医。——乔楚生

自向云秋走后，乔楚生看遍偌大的上海滩，向云秋却无处不在。似乎人人都像向云秋，但又人人都不是向云秋。

向云秋这个人世上独一份，清醒又通透，洒脱又执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又什么都较真。

乔楚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魔怔了还是沦陷了，他看人像向云秋，看物像向云秋，看景也像向云秋。

就连回到家，看着厨房，看着餐具，也能想到向云秋。想到小姑娘十几日如一日的照顾，想到每天早晨的醒酒汤和粥。

乔楚生忽然想到自己的愿望，不就是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乔楚生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离自己想要的幸福这么近过，近到只要自己伸伸手就可以抓住，现在却失之交臂。

其实乔楚生错了，他离幸福并不是伸伸手的距离，而是只要他不推，幸福就不会离开。

向云秋离开前的每一步都写满了暗示，其实路垚和白幼宁早就知道，向云秋只是躯壳还留在这里，心和灵魂早就飞过那片大海不知停留在了那个国度。不止路垚白幼宁，其实乔楚生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但他明白自己没资格留下她。所以他每天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不愿意去细细追究心底里每天在叫嚣的人到底是谁，他不愿意夜深人静的时候童丽和向云秋的脸一直折磨着他，不论梦里还是梦外。

他自私的想着，小姑娘不会舍得不管每天醉醺醺的自己，只要这样，小姑娘就不会离开，可乔楚生后来才明白，真正想要离开的人，仅仅只是挑了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上了轮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乔楚生“你是不是怪我明白的太晚了，所以你要惩罚我。”

*

向云秋离开后，很多事乔楚生才明白。

她像颗种子一样，扎根乔楚生心底深处，平时不动声色，却在每一个无人的夜里，偷偷生根发芽，根须盘踞深处，直到向云秋离开，才破土而出，像菟丝子一样为祸人间。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喜欢你的，我只知道，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爱已经根深蒂固了。

路垚看着消沉了好几天的乔楚生，试探性开口，

路垚“老乔，不然咱们查查知知去哪了。”

乔楚生“三土，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路垚也不知道，向云秋本来就不能用正常逻辑去猜。可看着乔楚生，路垚还是撒了谎，

路垚“应该会吧。至少我还在这儿。”

乔楚生“那就好。”

路垚“老乔，你到底怎么想的？”

乔楚生“是我错了，我等她回来。”

乔楚生“不要去找她，也不要去打扰她，等她自己愿意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了呢？

如果她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才回来呢？

后面的话，路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给乔楚生个盼头吧，他该重新振作起来了。

上海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