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间于此(四)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手走过陌生的人群。他忽然一顿，看向宋亚轩

刘耀文我记得你高二时当过合唱队主唱的？

宋亚轩点点头。

刘耀文勾着嘴角笑了笑，跨上舞台，接过披着红衣夹克的贝斯手地过来的吉他，一脚踩在音响上，木质吉他搭在腿上，左手按着琴弦，右手随着曲调熟练的拨动琴弦。

后来的很多年里，宋亚轩都记不起刘耀文当时弹奏了什么，好像是流行乐，又好像是抒情。他只记得那时候，刘耀文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暖暖的风将他的头发缓缓吹动。

那是十七岁的宋亚轩见过的，最温柔闪耀的少年。

而宋亚轩不知道的是，他是刘耀文青春里最放肆张扬的温柔。

刘耀文宋亚轩儿，上来！

人群嘈杂，台底下观众手中挥舞的荧光棒顿时停下，顺着刘耀文的目光将视线转移到宋亚轩身上。

刘耀文从椅子上站起来，舞台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将光明洒满人间的救世主。

宋亚轩一怔，在围观群众的推推搡搡中登上舞台。

刘耀文放了《老男孩》的伴奏。

他轻声说，

刘耀文其实唱歌才是你的梦想吧

他其实说不上来宋亚轩的歌声有什么魔力，只是高二那年打完架，翻墙进校，远远的听见大礼堂传来的歌声，那声音像是夜空中的烟火，升空，绽放，绚烂多彩，转瞬即逝，却深深镌刻于心。他刘耀文也不是正儿八经搞乐队的，只有热爱和满腔热忱。

此刻的刘耀文卸下了所有伪装，走下舞台，站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央 ，注视着宋亚轩，眼神清澈又平静。

宋亚轩的心忽然一颤，拿着话筒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长久以来视为外科盔甲的美好在遇见刘耀文的夜晚碎裂，露出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而刘耀文投过那一道道裂缝，看待那个独一无二，无人知晓的真正的宋亚轩。

那晚夜色温柔，刘耀文所有动作都温柔的就像无声的黑白电影，一举一动牵动着心弦。

随着歌曲结束，掌声雷动，刘耀文忽然大喊一声

刘耀文宋亚轩，你值得被爱！

轰隆——

名为心动的闪电突破层层云雾，击中宋亚轩那颗尘封已久的心。

那一刻宋亚轩站在舞台上，他突然有个很疯狂的想法

宋亚轩我想穿越人海去拥抱你。

他们说宇宙里真的有颗名为B612的孤独小星球，地球上有只等待着爱的小狐狸。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手下台，忽然将他的手松开，五指穿过对方的缝隙，变为十指相扣，宋亚轩一怔，而后牢牢牵住。

宋亚轩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胸口里咕嘟咕嘟翻腾不休，他抿了抿嘴

宋亚轩你对你小弟都这样？这么，体贴入微？

说话的人稍微带着点疑惑和责怪的圆圆的眼睛，微微抿起的嘴唇，像是没有由来的吃醋的小孩儿。

刘耀文挑了挑眉，舌尖轻舔小虎牙，眯起眼笑着

刘耀文谁说你是我小弟的？

刘耀文明明就是……

他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

口型像是在说:“MY LOVE”

随后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将尾音拉长

刘耀文你读大学准备学什么啊——

宋亚轩计算机吧 工作好找。

宋亚轩低头想了一会。

刘耀文你不学音乐啊？

刘耀文一愣，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刘耀文不学太可惜了。

宋亚轩摇摇头

宋亚轩没钱。学音乐也未必有未来。

刘耀文脸上的表情又傲又嚣张，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明目张胆又志在必得

刘耀文我养你啊。

远处桥梁上的列车轰鸣而过，那名为“心动的瞬间”的图像一帧帧的载入记忆胶卷。

宋亚轩的手被刘耀文牢牢扣住，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好长。

宋亚轩刘耀文儿，我们一起去未来吧。

刘耀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