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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15 尾声

终末星空:虚无与希望

阿特维斯城一如往常那般平静,路边的树木与墙上自由生长的青藤却已然恢复了青翠,幽静的小道铺着边缘生长苔藓的青石板,在旅人的踏足下形成空灵的回音。

一些干枯的落叶落在旅入的肩上,消失不见,星璇一个人行走在小路上。在会议中,他得到了属于教师的补贴:阿特维斯城中的住宅以及所需要的大量灵质。

这或许意味着艾斯迪拉学院的接受,星璇沉默的注视着一些枯叶在泥土中静静的腐烂,一些疑问枯朽了,但新的疑问又如枯叶一般落了下来。

走出幽径,隔着木栏远跳远方流淌的倒悬之天"(镜河,一条横穿阿特维斯城的大河,以河水清澈如镜面得名)的水月长街,他看见长街表面之下互相平衡的重力配置与密密麻麻的重叠空间。阿特维斯城是用绝美外表隐藏内在恐怖未知之躯的圣徒,此刻,正展现它面纱下的真容。

而旅人只是叹了一口,转身离开,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

路过路边的几十盏路灯,来到一座靠湖的湖边小楼,小楼正在不断的生长,流淌的色彩它改变成旅人最喜欢的楼式,拼接石板与管道,连接电路与灵质,雕刻纹饰与浮雕,一阵风吹过,仿佛宏伟巨兽的呼吸,要生长呈指数倍加快,并且变大的速率也开始了不详的变化。

最后,一座空无一人的蓝色城市在他面前凭空出现,周围的树木与路灯往四周狂奔为这庞然大物让开道路,但是阿特维斯城完全没有因为城中又多了一座城而受影响,无论这住宅有多大,它在阿特维斯城的占地面积比例永远恒定。

星璇轻轻走进这座城市,现在这里完全是他的了。

他看着这几秒前还是木板石块的大厦、化工厂、研究楼.一种巨大的。如海啸般的震撼淹没了他,他用手抚触着旁边的墙,它是一堵普通的墙也不是一堵普通的墙。

这当然有一种荒谬感,旅人平静的站在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但是一种声音在此刻响起:交杂着金属碰撞的打呼噜声,它的主人是一具站在一侧歪着头,盔体随呼噜声而轻微抖动的盔甲,此刻正在和的风中悠闲自在的站立着睡觉。

星璇走近观察至盔甲上的纹饰,以及其中的空洞,里面什么也没有,但盔甲完全表现了打瞌睡的样子。

仿佛感到了窥探,盔甲缓缓的抬起头盔伸了个懒腰,然后两道视线完全与近在咫尺的旅人的视线对上,对上......

一秒,两秒,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

胸铠上的头盔立刻发出被惊吓到的声音,从胸铠上弹跳了出去,盔甲也向后退去,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人的盔甲能把惊吓演绎到如此地步,他(还是她,它?)的两只手铠立刻把头从空中拉回来端放在胸铠上,防止头盔再飞出去。

“我日帝君在上,您怎么?...哦,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具全身铠迅速从惊吓中冷静了下来,睁着不存在的眼睛表现出狐疑的姿态"盯"着星璇,"新来的教师?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具全声铠(听声音来看,应该是他了)立刻整理自己的铠体,将没有组合正确的部分扳正,然后正步向星璇行礼,话语冷静,仿佛几分钟前的打呼噜与他无关。

“咳咳,您好,新来的教师,我是一号,从现在为您做住宅引导服务,刚来阿特维斯,感到新奇是很正常的,"一号和善的发出带着金属碰撞声的声音,开朗又礼貌,“跟我来吧,星璇教授,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于是他们行走在这过大的住宅,一号嘎吱嘎吱的盔甲碰撞声在空旷的街道中回响,他将头盔反过来走着,以便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星璇,尽管一号没有脸,但星璇依然感到了一号失望的情绪,跟杰克发现他没有惊讶于水月长街的失望如出一辙。

“新来的老师啊,艾斯迪拉学院已经好几十年没有换过老师了,除非算上小杰克…您是教灵质防御学的吗?"一号很快又回归了原来活泼的样子,“灵质防御学是一个伟大的学科,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喜欢上它的,恩格里特看来是真的累了…”

星璇安静的倾听着,在一号说完后道:

“对了,其他教师的住宅也这样大吗?”

“其实不是,这关系到您的想象力与灵质总量。"一号的头盔在胸铠上抖动,令人担心会不会再一次飞起来,“看看您的住宅,你认为它像什么?

星璇用符眼纵观了周围,他看见一间没有人的旅馆、奇奇怪怪的高塔、还有一个.........

“ ...这是我记忆里的东西?…”

“是的,我很高兴您这么快就意识到了,有几个搬过来的公民还一直搞不明白,费了我们这些英灵好多时间,”一号摇了摇头盔,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现在回归正题,我会为您说明阿特维斯城住宅的机制。”

“首先,住宅的体积与您的想象力成正比,也与灵质阶位有关,是阿特维斯城的机制,随您的心灵空间所延伸,心有多远,路就有多长。"一号将头盔跳起来落在转过来的正位上,用右手的指铠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一切突然模糊起来,无限重叠的空间闪动,无人的城市变成了一个没有实体的悬浮的无物蓝色空间,一号和旅人站在空无一物的空中,空间在不停分裂重组,一种神秘的宏大感从蓝光中透出,无边无际,看不到阿特维斯的影子。

“这就是设定空间了,所有的住宅设定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一号的声音在这过于庞大的空间里回响的格外清晰,极其安静的空间显然阻隔了外界本就很宁静的声音,有时候正常的往前走,却走到了天上,有时候跳一跳就沉了下去,“根据您心中的意愿和所适宜的环境,您所在的空间进行任意的放大和缩小,修改和恢复,如果您是一位巨人,那么阿特维斯就是一座巨人之城,反之,不同大小亦可共存。”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艾斯迪拉在灵质能运用上的造诣登峰造极,空间设定就是灵能运用的一种,”一号和星璇在空间中肆意走动,“根据你的心

中的意愿和所适宜的环境,将你所在的空间进行任意的放大和缩小,修改和恢复,是为了多种族共存的科技结晶。”

“在灵质知网中,就有住宝空间设定确定的选项,确定之后,住宅将不会再变化。现在让我来暂时展示一下它的使用方法,虽然这样,可能会有些突然。”

一号没有眼睛的头盔正面面对着星璇,平静的黑暗中没有一丝丝之前的开朗。

“请做好心理准备,教授。”

他的声音突然从开朗变成了带着严肃的平静,那一刻,仿佛能从他空荡荡的头盔中窥见一个退下开朗伪装的老人,古老的肩盔边附着一层铁锈,到现在才明显的反射暗红的光。

“无论是星空纪元风格的水中宫殿…”

大量的水突然包裏住了他们,温暖而柔和,带着水月长街那里可以自由呼吸的魔力,线条流畅圆润的建筑在水中凝型,标志性的艾斯迪拉式棱顶塔在水中长出,阳光在水中折射,将空间层层浸染。

“…还是像黄金纪元时期的对称镜城…”

空间随话语变化,金属取代流水,宫殿化作高楼,旅人和一号踩在坚硬的金属地板上,天空被倒挂着的城市阻挡,大量的光芒从建筑本身散发而出,重力的控制让上下都保持了绝对的对称,金属板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如同天上的倒悬之镜。

“…或者是森林中的小楼…”

青苔在金属上蔓延,富有生机的绿色取代了银白,葱的树木从逐渐没入泥土的城市中长出,一片静森拥护着一栋古朴小楼在湖边静候,简朴而自然。

“还是不拘泥于三维,在不同的维度间往返。”

他们一会儿是线,一会儿是面,一会儿是不断延伸的实体,一会儿是某种真实的隐藏在普通身躯下无尽庞大的东西,甚至是不断交融的灵质,在不断的变动着。

“如您所愿。”

随着一号温和的声音落下,一切今个又重组成那座无人的无声之城,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刚才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旅人于此静静聆听这科技奇迹的宏伟笛音,震撼、失落、敬佩的情绪在心中涌,一号在一旁静的陪伴这位从末知的过去于此的旅人,为他保持一个易于沉思的环境。

“所以说,艾斯迪拉都是这样吗?“终于,旅人艰难的问,因见证的奇迹积累的情绪的爆发出来,措不及防之下显露出来的一切击穿了过往的见闻,一切的真相拔云见日,艾斯迪拉露出了面纱下恐怖的生产力。

“并不是,有些地方不是。”一号平静的回答。

“现在艾斯迪拉是什么主义?”

“共产主义。”

“知网能覆盖到什么程度?能做到无距离性宇宙通信吗?”

“需要灵界的共鸣,如果无法跟灵界共鸣的话则盖不到,而无宇宙通信…是的,我们能做到。”

“粮食供应呢,没有饥饿了吗?”

“我们可以不需要粮食了,饥饿,在一些地方上还有。”

“完全没有剥削和被剥削阶级了?在艾斯迪拉?”

“没有了,至少在我们这里没有,边境的星界还是有的。”

旅人仿佛失去了声音,一号平静的看若他,其实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老人,于是一个见证了许多历史的老人陪伴着另一个老人。

阿特维斯远古英灵诞生于星空纪元,星璇不知道自己来自哪个时代。

“时代变了。”星璇最后只是释然的微笑。

“是啊,教授。”一号温和的回应,“现在我该走了,菲欧娜小姐正等着我去端咖啡呢,之前的引导,你想必已经明白了吧?”

一号从盔中闪烁的蓝光中明白了ー切,便挥手向旅人告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切记,欲望无界,节欲至善,如果有疑问,教授,我随叫随到。”

“再见,一号。”

一号的身影立刻消失于此,忙着去干其他事情,没有他快节奏的盔甲碰撞声,无人之城立刻安静了下来。

星璇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表情散成冷漠,写作迷茫。

惆怅的坐在长椅上面前,寂静空荡,对于居住者来说,过于庞大的住房。

他用手臂支撑着头顾,时代改变了,他像破烂的遗迹一样被时光冲上现在的海岸,太和平了,太安全了,让从未知之处远渡于此的人感到迷茫量眩:如果是这样,那么过去又在哪里?

他看了看身上这些裂痕,这是谁做的?他感到一种刻骨的恨意,但是他记不起来那些人的样子,难道那些仇敌都死去了吗?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复杂的猜想…什么都没有了吗?

不对,白风城那个心怀恶意的神试图控制过他,那个行走恍愡的行人的影子碰到他的影子时,那条丝线就隐秘的连接了起来,盔中交杂碎金的光晕逐渐冰冷,如果确认那位神是以往的凶手,他会毫不犹豫的采取行动的,真正放下过去是不可能的,愤怒在灼烧着破碎的五脏六腑,如果想要这些伤口愈合,应先用血来清洗。

仇恨、震撼、失落、疑惑,最后凝成哀伤的自嘲,星璇站起来,放下了单肩包。

是时候了,早就决定好的。

周围的空间立刻变换,高大的围墙出现在四周,厚重的机械随意愿成型,空间被水淹没,

好似死寂的水中废墟,一座浸在水中的蓝色空城于此出现,星璇平静的将它变为最适宜的形状。

片刻后,他将一些物品从包中取出,几十管装着幽蓝交杂碎金液体的试管,一些灰黑的仿佛从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的金属零件,最后是一块银白的方棱体,临时的灵质结晶在其中共协共。

然后,他褪下了外骨骼,如同褪下一身束缚。

像似铠甲的骨骼从它的主人身上掉落,落至水底,砸出几声闷响,显露出满是伤痕的光洁的内躯,头部骨凯化作流光,在耳部形成刃状奇异耳饰,光滑的肌肤与锁骨在水中赤棵着,没有生机的灰白长发将绝美的生灵掩盖,包裹着身躯的绷带也在水中散开,绷带上密密麻麻的不详漆黑符眼带着油污和血迹,代表着瞳孔的点四处扫视,然后逐渐破碎。

没有了骨骼的掩盖,星璇的身躯第一次向外界显露,黑暗的无法聚焦的瞳孔平静的闪烁暗淡蓝光,狰疗的透明裂口遍布身躯,透过他们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内脏,密密麻麻的血管和经络组织直接显露出来,蓝色的血液在其中流动,折射光芒。

最狰狞的一道是身体上部正中的一道竖直切ロ,被透明的矩阵覆盖,方棱体打开,大量的灵质在水中流动汇聚。

星璇握起了长剑,将左臂和右腿斩下,作为圣仪的前奏,截由开发有流多少,共中的血早就被抽干了。血液笼罩住优美的身躯,映出一个模糊的变得庞大、扭曲的身影。

“迷失幻梦不辨真幻的迷失者;”(充满灵性的声音在水中响起。)

大量的灵性汇聚起来,无数双垂死的符眼睁开,疯狂的吸收周围的灵质以变得完整,符眼互相连接,逐渐变成一道道更为复杂繁密的符文在水中蔓延。

“充斥幻象的未知之城;”(声音变得巨大,大量的金属摩擦声加入了进去。)

仿佛有一道宏大的意志注视到了这片大地,那道模糊的身影抬头和祂融为一体,巨大的领域从灵界降临于此,两道衰落的意志重新连接,浑然天成,不像之前比试那样是难以维持的磨合。

“迷途的守望者。”

下一刻,巨大的败破城市在沉沦之城中生长,各种各样的破损建筑在巨大的金属基盘上平静的守候,城市内部的核聚变核心、灵质聚合机、中枢反应器体现出真正的内在,停止运行,开始将原来装甲层之下的破洞裂纹显露出来,大量的水连同灵质一同涌入波动,流向城市的深处,中枢之核,有着裂纹的完美棱体。

这是唤神的仪式,星璇将自己在界的身躯和神国召唤而出,将自己在物质界的身躯和自己原来的身躯融为一体。

大量空灵的歌声与此回响,恐怖的灵质波动也与此流动,能量在管道中近平没有损失的转化,由断肢变成的废坡残骸分解成灵质,用于城市的修复,或者说,生物组织的生长。而周遭的水草粉碎散作灵质,尖细的足以震碎任何耳膜的高频振动声穿刺了流水,气泡上升,随歌声一同奏鸣,这大的过分的住宅隔绝了神明的灵质影响,阿特维斯城不限制神明形态,为神降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环境。

由机械聚成的金属壳互相连接,聚成一个被水色渲染的灰黑巨茧,巨大的意志沉沦下去,歌声环绕着,穿过残破的尖塔;越过断裂的桥梁;飞过修复中的工厂;融入一串串浮上水面的气泡,梦呓般的声音随气泡上升。

(我从未料到过一切)

(沉沦在黑暗的海底)

(抹除了存在的过往)

弦乐尖细而哀仿,水光沧蓝,有光芒透过水面照亮未知巨茧上繁重恐怖的微雕,灰黑的外壳被乌黑的水底染色,将它扯下深渊,空洞的涌动声像是水中的暗潮,空虚中蕴含着愤怒,平静下埋藏着暴动。

连绵不绝的的歌声像是深海中某个溺水者的梦呓,潮湿阻隔声音,冰冷掩住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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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拖着不断流着血的身躯在森林中游荡,艰难的拔开密集的荆棘和潮湿的树枝,挣扎到一块明亮的被月光照耀的空地…借着光,把躯体中正不断往外掉落的器官缝回去…缝回去了,伤口却没有愈合,只能用灵质将其封住必须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那无处不在的银光又一次灼伤到了祂的眼睛,只好退回阴影…

经过了一会儿休息,祂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尽量将那些散落的血液收集起来,抹消掉那些跌跌撞撞所造成的痕迹……有时候,祂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便立刻抽出了长剑,但是面对的只是无边的黑暗…没有任何的生灵敢于靠近这个恐怖的生命,沉默的将剑收了起来,祂靠着粗壮的不断颤抖的大树坐下来喘息…

…祂在森林的边绿远远的看着那座未知的小城,那小城里面那一个个暗淡的光点显现出异样的吸引力,那些熟睡的生命将是极为良好的养料…不,不能这么想…祂看到了在那城中注视着大地的领主,祂明白祂不应该轻举妄动,但是祂急需要救助…虚弱的不像样,只需要做一些掩饰…

于是祂收敛了气息,拄着剑缓慢的从林中走了出来,祂看到门前的那两个守卫的动作僵硬了,颤抖了这不是很正常嘛?一个在森林中受伤的流亡者.…祂注意到那些警卫穿着的衣服很陌生,幸好他们所说的话语还是熟知知的语言。

“请,请问这位先生,需要给您叫救护车吗?”

“…不需要。”

祂轻轻绕过了两个警卫进入小城之中,当务之急,是了解现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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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遗失了所依附的存在的意义)

(现实抓起我,抛落到干涸的海岸)

(聆听,聆听,祈求一丝回音)

(回应的只有一片死寂,深渊将我扯下,迷乱而失形)

弦音逐渐噤声,乌黑在水底沉积,汹涌的水流在水中狂涌,重重叠童的眼瞳在巨茧上攀爬,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水流如风一般呼啸过城市中打开着的门窗,门窗吱吱呀呀的声音被暗流无情的吞没,愤怒在不断积累,充满空无的内心,代替毫无一物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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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是好时光,人们在下雪天中放着鞭,号亲访友。可是凛冽的冷风却不断的从打开的窗子吹进了空荡荡的图书馆,他沉默地靠着堆积如山的书海,半,用手捂住了脸,缩着身子,窗外欢声四起,窗内幽冷冰清。

他未曾设想过这一切,设想神明的时代落幕;设想这宏伟的时代的到来;设想放目无亲的境地;设想危机重重的险地,这一切都超越了认知。

他漠然的在欢乐的人群中穿行,尖锐的欢笑声和嘈杂的爆竹声通通和他无关,巨大的欢快和热情从袍身边流过,不能在身体上留下任何温暖。看到了那些快乐的人彼此欢笑着,叫闹着,感觉到这天气更加冷了,但他没有去处,他不属于任何地方。

现在要做什么?整具身躯在冰中变得僵硬而麻木,肢体动的艰难,呼出来的声息一会儿就被冰雪同化成冰雾,在风里像一张纸在雪中飘着走,如果不升起火,迟早有一天会被冻僵的。

整个世界的纷乱和繁华在这座小城形成了缩影,现在它要抓住这个逃亡者了,他终于快被击倒,可是他不愿意,他趁着夜色重新回到了那片到

处都是石像的地方,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在黑夜中流亡的罪犯。

他茫然地穿行在石像之间,那些石像有的没了脚,有的没了手,有的断成两截,有的只剩残渣,石像怎么可能会活起来呢,现在他真的感觉像做了梦一样,或许他很本就没有醒过来,这一切只是一

场梦,一场纷乱、嘈杂又寒冷的噩梦。

他开始向石像们呼唤,如果还有东西能回应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快慰。

(给我一丝往日的留意)

没有回应,残破的石像们的眼神充满了空洞。

(给我一些旧日的记忆)

没有回应,山洞上的石笋在滴水,枯死的草在地上枯黄着腐烂。

(给我一些眠时的梦吃)

没有回应,周围的石头在哀鸣。

(唯黄昏时的追忆)

他把所有的迷茫和痛苦都轻声的宣泄了出来,纷乱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尖锐地切割着皮肉,突然袍感到眼前的现实破碎了,虚幻了,眼前乌黑,耳鸣响起。

他终于是冷静了,再一次走出去,关上了门,望着苍茫的一片大地,孤坐着看着雪景,风雪立刻染白了池的売,赶离开过去,遥远的城镇中,酒香弥漫,入们正在欢庆新年。

泯灭过往,时代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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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在下一刻沸腾。

(我被时间放逐,驱赶至遥远的彼岸)

(仇恨如此滚烫,炽热留下痛苦的烙印)

(我渴望沉沦的长眠,拥抱往世的归宿)

(哪怕伤痕遍体,怒火穿喉)

(也要斩尽导致这一切的根源

(我可不是会抛弃一切的命运操纵的木偶)

(与其如此,不如最开始就将丝线挣断)

像是熔岩一般的物质在巨茧之中流动,像是流动着火焰的经络,刺痛着神经,仿佛是不要忘记复仇的提醒,扭曲的眼撕裂了大地,像是尖叫声的咆哮在水中传播着,震碎了玻璃和气泡,当爆炸发生让空气被撕裂的时候,一定就是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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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抽剑斩裂周围升腾的火焰和刺目的光芒,羽刃螺旋截击,撕裂交战的人形天使,让那令人作呕的脏器和血液从截面涌了出来,砸落在地面上,消失无踪。已经分不清这是真正的战争还是一场试炼了,也分不清这是在现在还是在过去,但没关系,幻觉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祂之前不知道仇敌到底为谁,现在已经明了,祂带着快意将幻觉中的天使的头颅从那身躯上生生拔了下来,出来了连着头骨的脊骨,大量虚幻的血液溅出沾满了杝的整个身躯,感觉到了那鲜血在身躯上流淌着,正像是时间告诉祂生命在不断的流逝着的告,但没关系…早该死在过去了,现在,正是向遥远的过去复仇的时候。

一个时代的生命,皆被那个时代所烙印,离开了那个时代的所有故事,却逃不过被时代所标记的命运,如同一个没有敌人可以再去斗争的战士,像一根没有燃尽的火炬,在黑暗中早早浪灭了火焰。

可是火炬面前出现了一些光亮,这光亮是虚幻的,是虚假的,但火炬却渴望再次被点燃,亳不犹豫的接纳了这所有的热量,或许因渴望再次点燃火焰,或许因虚假泯于黑暗之中,于是袍拿起剑刃,亳不犹豫的冲向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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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将尽的残烛)

(沸却血骨的燃烧)

(灼烫空洞的内心)

(被时代抛弃,永失吾宿)

(何时才可烧尽?)

大量尖锐的剑刃在水中长出,数万异形残缺的石像被无形的波动绞碎,赤红的暴虐纹路在茧上游走,沉沦的意志在暴动,诉说着千古以来所积累的恨意,令昏红染蚀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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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拖着巨大的身駆向大地投下阴影,袍看得见眼前的一切,巨大的破损的行动单元毫不犹豫的踏碎了阻挡的所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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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裂】

周国的一切都开始了颤抖,开始自发性的螺旋起来,灵质开始自发性的爆炸,这是一场终末的交响曲,现在开始弹奏最后的尾音,所有被弹奏过的地方都不断的被撕裂起来,橙黄色的沙土被抛向了空中,火焰被震碎,血肉被磨灭,无尽宏伟的破败之城迈动天日的行动单元,踏碎山峰,碾碎大地,每一步都带起了黏在其上的碎肢,巨大的轰鸣声和巨大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将大地撕裂出万道伤痕。

祂的一根行动单元的触地截面和一座小城镇的占地面积等同,破损的铁灰色的外壳直入云天,其中交织的的脉络和不断分裂重组的机炮、尖锥不停的开火,在大地上溅起一朵朵尘花,每到弦音量尖锐的时候,连续性的灵质射线就从符眼中流淌出来,呈锐利的刀划开胆放阻拦的一切事物。

祂的躯壳风格万象,但都有一个特点:死寂,虽在自行的运转,却没有任何住民,庞大的军工厂在不断的制造出符文和金属部件,用来掩盖这破败的城市的本质,这城市是空虚的,不断扭曲,不断重组,小巷变成铁道,高楼化作碉堡。

最可怕的是祂的声音:那是一种被埋在爆炸声之下的尖锐的弦乐声,这声音超越了一切,空渺了一切,仿佛是冰川融化发出的世纪的空灵,又仿佛是文明埋葬最后一个生灵的悲鸣,无尽宏伟的破败之城用无尽冷漠摄像头和棱切面倒映着一切,在大地上缓慢的行走着。

随破败之城的漫步,大地染上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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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寂静的血海中血液升腾。

\只需要一个孤独的灵魂,便有了数干万种可能\

\有银月漫染世间\

\有世间灯火繁辉\

平静的吟唱声伴随着琴声响起,这声音带着与弦音不同的生机与希望,银光从黑暗的水面透入,驱赶了仇恨和暴怒,赤红的暴虐纹路在巨茧上慢慢的消退,平静的琴音简朴而宁静,没有任何的点缀,明明没有一丝声音才应该是安静,但琴音依旧令人感到平静,直至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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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破败之城停止了行走,开始缓慢的转身。

他在酒吧里点了一杯热茶,他不需要酒,其实也不需要饮用水,他只是用像是覆盖一层铠甲的手轻轻包住那微烫的瓷质杯沿,温暖的热量渗入了手中。

他轻轻打开了面部外层骨骼,没有收住力,一下子将略烫的茶全部倒入了口中,一股热流带着烧灼感从喉管一下子流进了五脏六腑,温暖贯穿了整具身体,这温暖仿佛突然使杝复活了,仿佛这具身体突然又产生出来了温度,他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培的,所以他要采取行动了。

在那一天,他成功考得了艾斯迪拉正式公民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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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握起你还拥有的东西,别让过往束缚了你\

\凝望你的痛苦,也切记勿忘记真实\

\上浮,上浮,海面波澜不惊\

\[回应打破死寂,未来真切可及,一切循于心\

简简单单的音符带着唤醒灵魂的纯浄,好像第一次睁眼的懵懂,脱下所有外壳的洁净,迷茫的弦音附和着琴音,剑刃粉碎化作丰茂的水草,沉落之城将巨茧举起,柔和的银光抚触茧上一道道难以恢复的深痕,安抚这沉沦的意志,有点点光芒随同琴音于水面上闪烁,没有任何装饰的吟唱声,诉说着这最平凡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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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之城降落在了地上,上面的机炮和装甲不断的熔毁,冰冷的摄像头失去了焦距,在破败之城的中心,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型事物发出了一声

叹息。

他暗中观察着那些开始跟踪起自己的那些人,开始疑心起自己的行动是否出现了批漏。但同时,这些人的身份也令他好夺奇,白夜,他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是谁,是新时代的新人,前所未见的队。

很快他决定了,开始隐秘的观察起塔上的巨钟,两者都没有恶意。他慢慢攀登上钟楼,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或许两者谁都不认识谁,但是或许作为时代的流亡者,他们彼此是很好的陪伴者。

骑士孤立在灯塔上,眺望着塔下的万家灯火,巨钟乌黑暗黜,将秒针下行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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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从迷茫中重新响起。

(是无边的迷茫和空虚包裹住了我)

(黑暗掩目想让我沉溺)

/我仍然注视着你/

/会有新生的希望将你托起/

沉没之城长出纯白的高塔,将巨轻轻的托起,银白的光芒将其上的锈蚀洗净,被银光与黑暗浸染的海水在巨革上流动,温暖柔和。琴声在平静中染开来,将一切都化为最自然的本质。

/褪去伤痛吧,迎接新生啊/

/尽情奔跑,洗尽尘埃,直至飞于天际/

/别遗忘了寻找真理/

/我会注机着你/

/没有什么会让我们分开/

/痛苦不能,死亡不能,疯迁不能,孤独不能/

/因为我是希望,于你心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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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城市沉在了海底,那个模糊的人终于从他的外壳走出来了。

他在钟楼上等啊等,等到了冰雪褪去,春风袭来,他没有向巨钟诉说任何话,或许他们曾经认识,或许漠不相识,现在只是一个旅人来到了一个领主的领地,只想在这里默默的度过这段痛苦难耐的时间。

他一直在钟楼上等过了黑夜,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天色将白,天边突然发出万道金光,一轮红彤彤的炽阳突然从往日的明雪云进发了出来,将新一年的温暖送予大地,是如此强烈、灼烫。

给我那太阳般的热烈。

旅人几乎被这耀眼的金光刺的失明了,但是生命的礼赞越过了身,穿刺了灵魂,终于止不住的无声的起来这是一场的吶喊,一场发现的吶喊,这一声呐喊寂静无声,没有人可以听见,但它高漾了身心,清洗了灵魂,是一场万物生机生命进发的典仪

那一次后的一段时间,旅人每一天都要在高塔平静的上看这城市的日出,不用在意那些注视的目光,这是一场属于他的洗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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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也终于高涨起来,空灵之声伴随巨茧上的製纹井现,迷茫转至坚强,溺水者不断向海面游去,微小的气泡作为伴随者伴他上升,幽暗的海底不能令他再次沉沦,银光作为指引,指引巨茧不断向海面升去。

(无论命运与否,我都会恒定前行)/你已经更加强大,拥有了坚强的羽翼/

(挣脱黑色的彼岸,面前正是指引的圣光)

(/因为我/你被整个世界所匿藏/)(和声)

逐渐缩小的巨茧上遍布裂纹,高塔将袍举出水面,白光为一切镀上银白,带着可触不可及的安宁。溺水者冲破了海面的束缚,看到真实的彼岸。

(我是初生的星芒)

(张开全新的翅膀)

(海面波涛汹涌,银光闪耀)

下一刻,巨茧与弦音、吟唱一同褪尽。

巨茧裂开,厚重的金属碎片没入海水,宁静的躺在海底。

微风吹起,海面波光粼粼。

星璇蜷缩着,现在的他和新生的生灵是一样的,来到世上都是赤裸着的。纯白色的长发覆盖住了他,柔和绝美的线条在长发的掩盖下随呼吸若隐若现,海风吹拂,波浪起伏。

星璇睁开眼睛,朦的可以再次聚焦的眼上洗净了时光的烙印,映上幽蓝的光泽,褪去银白的沧蓝海面将世界处处渲染,幽蓝为世界盖上了纱衣。

一轮明月正当空。

那是一个巨大的蓝色的月亮,占据了ー大片的夜空,显得十分宏伟,有星星点点的星光作为陪衬,像是落满银屑的黑绸缎中的绝美无比的主饰。星璇下意识的伸出纤长的左手去阻挡光芒,但那不需要了,聚焦的黑眼瞳中闪烁着星芒,证明了新生。

巨大的蓝月上蔓延着几条微小的银线,优美的机械感和月尘完全相融,放目远空,蓝月之下的阿特维斯城一望无际,难以计数的重叠空间贯彻天地星河,是城市,也是银河本身,更是天地之轴,所有的灯火被强效的灵质过滤成点点微芒,模糊了建筑本身所具有的线条,像是海面上飘荡的星空的倒影。柔和的月色链接着灵质和电磁波,将源源不断的信息传送到星界艾斯迪拉的延伸,巨大蓝月像是一只柔和的眼睛,注视着一个文明一万多年所缔造的所有奇迹。

个人的悲伤与迟疑在无尽的宏伟前被冲淡,于是阿特维斯将曾经迷途的旅人拥入平静,一如它面对每个迷途者那样。星璇宁静的眺望远方,海风在肌肤上的流动,如同在此夜间无数个在无尽之海上抬首星空的生灵。

落叶枯朽了,它化作泥士土以走向下一次的新生。

(序曲篇完,进入镜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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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平凡的一天晚上,我离开了。

第一天,我坐在冷清的城市中,看着人们穿着厚厚大衣从我身边流过。

第二天,我走在无人的小巷中,听到好像有喊叫和厮打的声音。

第三天,我站在寂静的书馆里,感受着历史在书页上烙印的痕迹。

第四天,我靠在燥热的木椅上,呼吸着塞风所带来的讯息。

第五天,我睡在死寂的森林里,等候着新来者的消息。

第六天,我沉在宁静的海底里,触碰着溢血的伤口。

第七天我生于无可言说的希望,注视无尽辽远的远星。

平凡的一天夜晚,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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