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五幕 冰雪的森林

　　月光蔑视着大地，“失败者的天空是么。”似乎想要这片冻土更加的寒冷。

　　望着只披着外衣，穿着破旧短袖裹着胸布的身体，漏风的短裤和连拉链或扣子都没有的衣服。

　　“话说穿这么少真的不会被冻死吗？

　　凛嫌弃地没有理我，“哪有什么办法，我们这类的战争兵器比较看中机动性，衣服太多会影响我运动……”

　　我沿着洞口朝向的方向前进，“话说回来，今晚可能没得休息，要去外面弄些兽皮和更多的食物……以及经可能地保持卫生，对了，你的印象中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大概有十几千米。”这个名词也是从我那学来的。

　　她在惊叹，“以前这座山应该是光秃秃的，我之前都没注意……北部的紫色边境是魔物森林，在诸神战争前就存在了，盘踞了大量的魔物，后来的伊里提斯分封了一处分王镇守北方。“

　　远远地朝着北边望去确实有着朦胧的紫色光环，山崖的高处，盛放的金色花朵在头顶无比耀眼。“是琉璃夜游，阿特里亚名字是Rurieyuna，意思是第一朵盛放的花。只在黄昏后盛放，在黎明前凋谢，然而采摘和迁移都会让它直接凋谢。”

　　“所以它代表了圣洁和不可侵犯的高贵对吧。”

　　“是的。”

　　“……”我没说话，接着忙手中的事情，“你先休息吧，繁重的工作和思考还是交给我吧。”

　　她先是一愣，“嗯……好。”我感受到她的意识逐渐减弱，看来我和她的精神是独立的，我的行动不会太过干扰她的感官，所以动作幅度稍微慢些。

　　利用藤条和树皮制作陷阱直接套住野猪，只需要分出冰刺直接刺中眼睛要害，瞬间接上冰冻，将就能野猪连通大脑的血液冻住，瞬间就被放倒。

　　我用石刀将野猪的皮拉开，取用蹄髈肉和外皮，瘦肉可以用腌渍保存。分解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味道重得我无数次屏住呼吸。披着肉皮，背着满载的竹筐，我还要去捡拾柴火和一些藤条拿回去编更多的筐子。

　　“时间还有一小时，回去……”在外面游荡了五个多小时后，才想到要回去了，“这副身体……比想象中更有力量……不愧是战争兵器。”

　　沿着泛蓝光路线，罐子被打翻了一个，脚下的灰尘明显有黑色的脚印，我放缓了步伐，在进入山洞约二百三十米，海拔降低了四米。

　　经过了第一个路口，右边就是第一次来的小温泉区，那边的更远处则是放置“武器”的硫酸湖。左路口则是营地，身后还有着微光，脚步也消失了，应该是这边的分叉路口。我把两个水罐子放在右边的路口。

　　我继续顺着蓝光前进，回到了营地。“啊，睡得真舒服。”观察四周，进来的人没有来到这里，可能是去了另一条路的温泉区，我要加紧加工皮革。

　　“早上好，大小姐。”

　　“晚饭呢？”

　　我看向筐中的肉，“哇！肉肉肉！快点，我饿了。”

　　“等等，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诶？要做什么啊。”

　　“肥皂。”

　　“肥皂？！肥皂是什么？”

　　我摸摸头，“不是，你看这么糟糕的头发，全是油……没有洁净用的魔法吗？”

　　“一般是没有的，大家都把魔法定为成战斗的一部分，生活一部分，但洗衣服这类的还是手搓加香料外加羊油和草木灰……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行吧。”我将备用的木炭倒出来一些，“这批质量不错。”木炭清脆的撞击声，用树枝点火，将粘土制成的罐子放入火堆，再次覆盖木柴生火。

　　“啊，钻木取火真累，好在你的身体机能很不错。”我用手抹去肩膀上的汗，我也在控制力度，“但是不好控制。”看看手背上暴露的青筋，将野猪的外皮泡在温水中，再用河水中的平滑石头给石刀开锋。

　　“哇，这是什么，绿绿的！”

　　“血管啊。”

　　“血管？不是魔法回路吗？”这句话让我知道至少在她所处的年代中，对于医学这件事情还是较为保守的。

　　“保守？嗯……按照你心里想的部分来理解，确实如此，我是为了行动的方便和动作的流畅而选择了轻装，至少人们认为露出太多地方就等于是对神的不敬。”我脱下外套，带着火把沿着河往盐矿方向走。

　　“接下来要去哪？”我右手拿着木棍警戒。

　　“去找盐矿和铁矿，大概就在河流下百米左右。”

　　“……是不是有人也来到了这里？我看到你拿着武器。”动作幅度要满，声音要小，我火都没有生那么大。

　　“是的，顺便要摸一摸水下的东西。”火把被我插在河岸的缝隙里，“还有头顶，万一有什么贵宝石可就赚了。”一路上就在河流里捞起些比较重的黑色石头。

　　“这是什么？上面粘了好多黑石子。”

　　“磁铁矿。”我摸一摸被吸引的几个粉状石头，“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铁。”

　　“哦吼，这就是铁啊。”

　　“不是，只是铁矿石而已。”看来她的知识里没有关于矿物的内容，“也就是炼铁的东西。”

　　顺着水流落在盐地上，“好在脚上没有伤口，不然就要被痛死……”我用石头凿矿盐，用系在腰上的衣服裹上盐块，从洞口丢上去。然后再顺着水流爬上去，“岩壁居然还有点滑……”我尝试了两次才上去，捡起落在地面上的衣服，拾起火把回到“营地”。

　　“这个猪皮你打算做什么？”

　　“这可以用来做皮衣的，皮衣就需要盐进行鞣制，虽然暂时没有酸，但足够了。”我将水中漂浮的带毛野猪皮放在地上，“这些刺好硬。”

　　“先把多余的一些肉质和脂肪刮掉，所以我们一边煮油一边等吧。”我用火把直接生火，把烧制好并且装上水的瓦罐架在炉子上，“然后把肥肉直接丢进去。”

　　我还用粘土做了个瓶子，也直接丢入火炭。

　　再生火，用精肉做一餐烤肉。“哇，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的肉肉肉环节！”

　　“我知道我知道，凛小姐最喜欢肉。”

　　“当然！”

　　烤肉熟了以后，在加上一些盐，“快点快点，一次吃多一点。”应该是饿怕了。我笑了笑，一次吃了两串，连着三到四次。“……好渴……快点去河边喝水。”

　　“这里的水不能直接喝，矿物质超标了，喝了会变傻的。”

　　“那怎么办？”

　　“已经有了。”我拿起杯子，这是我在外面用木头雕的杯子，里面装的是雪水。

　　凌晨时分，该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已经可以去硫酸区拿刀了，但是……我还想储存一些硫酸，因此需要玻璃瓶。”

　　“硫酸？你要干嘛？用来杀人吗？”

　　“喂喂，虽然浓硫酸很危险，但是稀硫酸能制药救人的。”我把煮好的油倒在木碗里，将草木灰、盐、还有浆果的残渣放入油中，再加水稀释，搓出泡沫后，浆果的香味掩盖了动物油的腥气。

　　“治愈魔法就能包治百病的啊。”

　　“治愈魔法很高昂的对吧，求人不如求己，今后说不定只有我们两人一起生活……”我笑着，“你的伙伴目前还下落不明对吧。”凛没再说话。

　　我接着烧开水。

　　“我听你的……”现在不出山林走向城镇的理由，在于暂时没有对抗未知敌人的能力，而且这到底是什么时代，从外面的一片山林来看完全不能确定。

　　我也保持了沉默，扳开野猪的牙齿，磨成骨针，用细小的石子穿孔，再用植物纤维干燥搓线。

　　等待开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正好跑到那些脚印的位置，罐子被打翻，用水勾勒的脚印通向外面，是一个人的脚印。“这条路通向下一伙人，看脚印至少是两个人。”我将罐子回收，“但貌似有个人出去了。”

　　回到营地用热水洗头，涂上稀释后的“洗发露”，涂抹均匀后，用水冲掉泡沫，“长发确实很难清洗。”

　　“这东西就是肥皂吗？贵族用的东西，我可是第一次见。”

　　“不是，肥皂是固体的……怎么说呢？这类东西被叫做表面活性剂，可以带走油污的东西。”

　　洗完后，等候干燥之时，我用木头雕一个粗糙的梳子，用石头把木刺剔除。“你真什么都会啊。”

　　“我以前参加过野外生存，学过生火、打猎、制作木头盒子，还有线。我在大学，也就是你这边类似魔法学院的地方，学的是冶金。研究生，嗯……差不多就是高级学员，学的是核能。博士研究了太阳能和天体物理……”

　　“好了，你别说了，我快晕了。”我用梳子将头发理顺，在用野猪皮毛上的刺制成牙刷。“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到正常的生活。”骨针穿线，野猪的毛已经被盐碱泡软，表皮已经鞣质成功。

　　头发差不多干后，我背上大筐子，穿着皮衣，提着两个细编的筐子，腰间别着凿子。

　　我在外面时遇到了从洞窟里流出来的河流，在南边靠近道路的地方，流出口的河水下方的小潭水都带着足以抽干口中水分的苦涩，“这下你不会傻到喝这个水了吧。”

　　凛嘟着嘴说话：“哼，不会，以后再也不会想尝试了啦！真是的，讨厌死了。”

　　“放心，我不是那种揪着辫子不放的人。”越过这条河就能看见突兀的山丘，那里显然没有树木，距离据点入口不到400米，再南一点的地方是一处三条河流产生的冲击河床。

　　看河流的流速、最宽时刻的河岸还有这里的生态和温度、太阳在冬季时刻的朝向，这里更加具体的位置大概是北半球的内陆寒带森林，类似大兴安岭。

　　“这里的一年是多久？”

　　“大概368天。一共十个月，每个月三十六天。”

　　“那冬夏呢？”

　　“一般十月到二月是冬天，五月到八月中旬是夏天。”

　　“冷暖变化这么突兀吗？”而且冬夏时间长，说明黄赤交角较为大，至少达到30度左右。

　　我剥开岩石表面的雪层，扛着风向上走，“这片光秃秃的山上有你要的东西？”

　　“有啊，就在这层被风化的花岗岩石片底下。”我去掉表面的雪，拿出凿子，稍微用力凿开，下面正是沙子，是每个秋天风化留下来的财宝。

　　“普通的沙子？不对，有些发灰。”

　　“是硅砂，因为是二氧化硅的小晶体，又风化了这么久。”我用手握起一些，然后分批用两个小筐装满。

　　“一共用时半小时，接下来呢？”

　　“难得来到了野外，我们再弄些木头回去吧，木头是绝对不会嫌多的。”

　　“我懂了，就捡些柴火对吧！”

　　“不是哦，是锯断一棵树，然后把它做成木板。”

　　“？哈？！”

　　“怎么了？不能做到吗？在树木结构的缝隙之间直接用冰撑断。”

　　“能是能……你要干嘛？”

　　“做成木板钉成箱子啊。对了对了，最好是找到有蜂窝的树。”

　　凛似乎跟不上我的思维，但是行动权在我，我花了一个半小时找到一棵挂着蜂窝的树，“凛，魔法要怎么瞄准？”并且在树附近还有几处野花生。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着鱼肚白。

　　“要么直接接触，要么在指向方向造冰，然后突刺……毕竟可以操控附近27米内的水元素，最后把突刺的冰进行变形。”

　　“是这样吗？”我直接用树上的融雪造冰，冰块将蜂巢冻结，然后使其断裂。“不得不说，真是个天才啊！虽然比不上我的说……哼~”

　　之后，用冰混着水来撑开树皮之间的缝隙使其倒塌。“这应该是我见过最硬核的砍树了。”我吐槽两句，在把树木强行地分成几段，虽然毛刺很严重但还是做成了几块木板。

　　这个过程用了两小时，“剩下的残渣做柴火吧，我把背上的大筐子装满，提着几块带着严重毛刺的板子和冻死了蜜蜂的蜂巢回去。

　　回到营地，已经是早上七点。“先吃饭吧，中午留下来的肉渣子和下午摘到的辣椒可是绝配。”我留意了旁边的洞口，我这边的墙壁边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脚下还踩到了几颗亮晶晶的石英。

　　凛瞬间就高兴地流口水，“饭的话，只能用剩下的……面饼了……”回想起那干巴巴的味道，我不自觉地干咽下口水。

　　早餐过后，我把铁矿石磨粉备用，用剩余的皮做成气囊，“冶铁要在外面才行，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很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我接着将木板上的刺用石刀割掉，清理平整，再撒上硅砂粉打磨，在底板上凿四个卯孔。旁板雕出突出的榫头，利用木头之间的摩擦力和蜂蜡的粘合力固定，木质结构构成旋门，用木钉锁住。

　　上午八点半，我再把花生放入瓦罐，加热碾碎榨油，天然植物油获得。“好香啊，这个能喝吗？”

　　“能是能，不过今天用来做油漆，这样可以防止木头朽坏。”但是要防止野外的虫蛀，所以我在上油前，把箱子用点燃的硫磺薰一下，当然是在通风良好的地方，二氧化硫也是有毒的哦。

　　“啊，搞得一身味道。”涂上“油漆”后，我打算去温泉洗个澡，顺便见一见外来人。

　　“今天做的事情可真多啊……累死我了。”

　　“不累不累，只要你多做些肉给我吃就好。”

　　我举着火把，往温泉方向前进，就在营地向左的不远处，我脱下皮衣，用皮衣套住装草木灰的罐子、放油脂的皮口袋。当然，还有充当毛巾的粗布，皮靴回来再做吧。

　　就在我离温泉只有三十米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我看见了摇晃的火光和至少两人打闹的声音。“警戒，现在开始，我直接用思考与你交谈。”

　　次回：序章 第六幕 最初的相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