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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傅恒,魏璎珞,是你们逼我的

论适配性重生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隔了两天,尔晴又进了趟宫,这一次,她没带元生,毕竟,她有要事在身。

  坐在马车里,尔晴凝眸,陷入回忆,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那一年那一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境况。

  “夫人,到了。”

  尔晴下了马车,望着巍峨的宫墙,抬起下巴,昂首走进神武门内。

  “她怎么又来了?”

  明玉远远看到人,跟旁边的琥珀小声说,然后斜了尔晴一眼,轻哼了哼,转身走向后殿。

  琥珀很是尴尬,勉为其难做出个笑,迎上前:“傅夫人来了。”

  尔晴自然也看到了明玉毫不遮掩的不欢迎,从前怎么不见她跟魏璎珞这么的姐妹情深,呵!

  “嗯,我来看皇后娘娘。”

  尔晴无所谓地移开眼,对琥珀温声说。

  皇后正在书房习字,尔晴进去的时候,却见她提着笔愣在半空,神情恍惚,听到尔晴给其请安的声音,她才回神:“快起来,坐,不必多礼。”

  随后朝尔晴露出个疑惑的眼神,意在问尔晴因何来长春宫。

  “额娘听说皇上给小公主指了门婚事,特命我来打听一下情况。”

  三公主明华今年一十三岁,七岁时便被皇上封为固伦和敬公主,十分得皇上喜欢,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身份尊贵,乃孝庄皇太哥哥的玄孙,年纪轻轻已是一等台吉,又自幼在宫中长大,陪着皇子们一起读书、习武,秉性纯良,与和敬公主也可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皇上将他指给和敬公主做额驸,想来也是多番考虑之后的结果。[1]

  因而,皇后对这个女婿人选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意见,尔晴也知道她不会,这只是个用来抛砖引玉的话题。

  “只要明华不反对,我自然也不会反对。”皇后呢喃,转而问:“额娘近来身体可好?骨痹之症可还时有发作?”

  骨痹便是关节炎,老人家大多都有这毛病,尔晴为讨好婆婆,研究了数十种药膳,拜访名医学习针灸,亲力亲为替其上药、施针、按摩,坚持了一年多,总算有了些成效:“娘娘放心,前年我为额娘寻的方子,真挺有用,吃了一年,已甚少发作,只是上月里连雨绵绵,稍痛过一回,大夫说这是正常的,再调养些时日,必将大好。”

  皇后原本微皱着的眉舒开:“尔晴,我真该好好赏你才是。”

  “这是我作媳妇的分内之事,娘娘您太过见外了,现下我也合该叫您一声姐姐不是?”

  尔晴笑得越发诚恳。

  姐姐?

  听到尔晴这么说,皇后愣了愣,少顷,也笑笑道:“确实,你是我弟媳妇,正儿八经的妹妹。”

  接着,她又问:“除了这个,额娘可还有说什么?”

  “额娘也很关心娘娘的身体,还说自前些年……”尔晴稍顿,才道:“娘娘的肚子就一直没有动静,想问一问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此话一出,皇后沉默了许久。

  “额娘说,她自己生的女儿,她最清楚您什么性子,娘娘您面上虽很少显露,但心里一定会偷偷地难过,她也是女人,又怎会不了解娘娘您的处境呢?”

  别看觉罗氏现在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当初她嫁进富察家,也是一连几年未有喜讯,迫不得已,老夫人给老太爷纳了两房妾室,又过了三年,在妾室们接连生下三个儿子后,老夫人才怀上四爷傅文,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之后,又生下了两儿一女,便是皇后娘娘、五爷傅宽和傅恒。

  而在其生下嫡子之前,想必老夫人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些事,做为女儿的富察容音肯定比尔晴这个做儿媳的要更清楚。

  尔晴注意观察着皇后,看到皇后眼睫垂下去,嘴角的笑意也一点点消失,这两年,她到长春宫来,有好几次无意间看到过皇后背着人时不自觉露出这样落寞的表情来,尤其是在见过愉嫔、纯妃这些有孩子养的妃嫔之后。

  “眼看着小公主也到了快要出嫁的年龄,没有个兄弟帮衬,小公主的底气也比其他人弱几分,您是不是该为小公主,也为您自己想一想呢?”

  皇后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尔晴环顾四周,将房间里侍奉的太监宫女遣出去,敛去笑,看向沉默着的皇后。

  “皇后娘娘,尔晴今日叫您一声姐姐,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我与您,如今是同病相怜。”

  她站起来,走至靠墙立着的个博古架前,上面摆着尊纯金的送子观音,是昔年高贵妃故意揭皇后娘娘伤疤而送,皇后为显气度笑着命人接下了,之后没有将之收进库房,更摆在眼前整日看着,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跟高贵妃斗气吗?

  目光从观音像上扫过,尔晴再次看向皇后,她的视线也随着尔晴的落在那上面,而后,迟迟未曾收回。

  直到尔晴再次开口:“自古,女子有三从,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礼记》有言:妇人,从人者也,《仪礼》中言道:夫者,妻之天也。”

  “男子可以为官为将,征战沙场,女子却只能通过嫁人联姻、生儿育女来实现人生价值,连读书习字都有各种人来指手画脚。”

  “男人们利用礼法、教育、婚姻等种种手段,将女子束缚在一方庭院里,束缚在相夫教子的角色里,使得女子必须依附于男子生存,有了父、夫、子,靠不住,女子惨,可,没有了父、夫、子,女子却是还要更惨。”

  “就拿那些个太后、太妃们来说,有儿子,且儿子身为天子的太后娘娘,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无不都是最好的,稍次的便是和亲王之母裕太妃,果郡王之母谦太妃,至于其他太妃们过得如何,而今还有几人在意、有多上心?”

  所以,囿于这样的教条之中,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她额娘,亦或是,尊贵如皇后娘娘,都不可避免会为了没有子嗣而焦虑,而不安。

  尔晴觉得可悲,因为,她也是如此啊。

  皇后震惊于尔晴的这一番话,前面的或许有她额娘的意思,但那之后的,就绝不是她额娘会说得出来的了。

  “我曾经就这样劝过您,这回来我还是要再次劝一劝您,皇上对魏璎珞的心思,想来身为妻子的您比我们这些外人要看得清,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从来只闻新人笑,而不见旧人哭,皇帝更是如此。”

  说这话时,尔晴脸上是一目了然的不屑。

  对着谁?

  自然是对着乾隆。

  “皇上敬您爱您,可他与魏璎珞眉来眼去,又何曾有过顾忌,他是皇帝,是后宫之主,也是天下之主,从来就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您相不相信,即便您不主动这么做,不久的将来,魏璎珞还是会成为皇上的妃子的。”

  尔晴并不理会皇后不可置信得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珠子,然后对上皇后的目光。

  表情微敛,继续道:“也许我今日这番话,会让您觉得我别有所图,我也确实别有所图,可我也真真正正是为了您着想的。”

  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无非是想要‘一举两得’,可皇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推魏璎珞上位。

  前世的尔晴主动跟老夫人请缨进宫劝皇后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今日进这趟宫的尔晴依旧有着自己的私心,当然,她也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歹心。

  尔晴输出口气,停在敷华门前,梨云、杏雨跟在她后面,手里各拎着的几包东西,头一次出门没把元生带在身边,尔晴还是挺牵挂的,便让杜鹃留在府里照顾他。

  “你带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些什么呀?”

  明玉来迎接尔晴,好奇地问。

  尔晴被与之记忆里全然不同的明玉的笑脸恍了一下,才答道:“是为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准备的,是些百家衣、百家被什么的。”

  明玉‘哦’了声,不再问,拉着尔晴的手臂,与她亲亲热热地说话。

  “尔晴给娘娘请安。”

  皇后正在珍珠的伺候下喝药,喝完后,她又吃了几颗蜜饯,将那股难以忍受的苦味压下去后,立即朝尔晴道:“快起来,坐,不必多礼。”

  “娘娘,您看,这是奴才这两天收拾出来的,元生用过玩过的几个物件,望娘娘不要嫌弃,民间的习俗,穿健康的孩子穿过的衣物能压灾,保佑小宝宝的身体。”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皇后自然也是听过这个说法的,笑着让人收下了。

  “可小阿哥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尔晴你也未免太过未雨绸缪了。”明玉摇头晃脑,故意打趣尔晴。

  “谁说现在用不到?”

  尔晴拿出张花花绿绿的小被子,盖到皇后肚子上:“看,这不就用上了。”

  明玉瞪着眼睛,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皇后看她俩耍宝,忍俊不禁,其他宫女、太监也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一伙人又聊了一会后,趁着珍珠、翡翠几人去布膳的时间,尔晴把小福子、小禄子也打发出去,又让杏雨、梨云守到门口。

  “尔晴,你这是有什么话不好直说?”

  皇后似有预感,将所有情绪收回,一下一下抚着肚子,轻声问,明玉则不解地望着尔晴,在尔晴提到魏璎珞的名字时,不住用眼神示意她,见尔晴不理她,急得脱口而出:“尔晴,你别再提那个讨厌的人了,皇后娘娘根本再也不想见她!”

  她这话一出,皇后表情未变,正要端起茶杯的手却是一顿,尔晴没有错过。

  “娘娘,尔晴知道璎珞这次做的事让您伤心了,可,我想,娘娘您明心如镜,一定也清楚此事并非璎珞之过。”

  听了她的话,明玉立即不悦地斥道:“尔晴,你怎么回事?从前你不也很讨厌魏璎珞嘛?她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出了侍寝的事后,明玉就对魏璎珞恢复成一开始不待见,没好气的样子,只不过皇后有孕在身,让她不敢在皇后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明玉,你别总是性子这么急,先听我说,好不好?”

  尔晴略安抚了明玉一嘴,接着顺着她的话道:“明玉说得不错,娘娘,您知道吗?其实尔晴从前一直是有些嫉妒魏璎珞的,嫉妒她更得您看重,也嫉妒她为傅恒所爱。”

  明玉皱着脸,有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皇后亦有些微不理解,尔晴表面有礼有节,实际上也跟明玉一样,并没有多喜欢璎珞,她是知道的,但要说到嫉妒,似乎还远远够不上吧?

  见明玉、皇后俩人这样,尔晴微笑笑,又道:“你们肯定也不知道,曾经我也对皇上起过心思,想过成为妃嫔。”

  她说的是从前那个她,曾经的讳莫如深,而今,早已没那么难以启齿,可以坦然宣之于众了。

  明玉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皇后却静下了心,若有所思地看着尔晴。

  “因为我讨厌做奴才,不想要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也不想让我的妹妹、侄女跟我一样,要在这冰冷的深宫后院呆上十几二十年……”

  “所以,我才会那么讨厌璎珞,讨厌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会主动入宫,更加讨厌她进了这个地方,因为您、皇上等人的保驾护航,依然能够活得那么随心、自在!”

  后来,这种讨厌逐渐上升成了恨,恨到恨不得这世上从来没有过魏璎珞。

  富察傅恒,魏璎珞,是你们逼我的!

  她不愿承认自己也有错,便将一切缘由都归咎于这俩人身上。

  尔晴再一次去找皇后,这一次不止是想离间她跟魏璎珞了,更是欲借皇后的手除之而后快,即便看到因失子之殇而痛不欲生的皇后娘娘,也不曾有过丝毫犹豫和纠结。

  她将自己设计皇上的事修饰修饰后说出来,告诉皇后,皇上将她认作了魏璎珞,偏要宠幸她,她拼死抵抗,才不至于辱没了富察府的名声。

  皇后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并没有如尔晴希望的那样,怨上魏璎珞,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尔晴更加疯狂了。

  “姐姐,这是尔晴第二次叫你姐姐,你是魏璎珞心目中的姐姐,却不是尔晴心目中的姐姐。”

  她肆意在另一个痛苦的人身上宣泄自己的痛苦,那副疯魔的样子令如今的尔晴不堪回首。

  皇后终于有反应了,崩溃地质问:“我确实不配做皇后,可你也不配做我富察家的子媳,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思重的!”

  尔晴则满不在乎地回道:“你说我心思重,这是实话,可,我若没那些心思,现在,我就还是你的奴才,还要为你端茶送水、捏腿捶背,我若没那些心思,现在,我就会因乐志轩走水而挨打受骂,我就会因你的伤心绝食,不肯听劝而被责罚!”

  “当奴才,若还把自己当人,若不麻木点,这奴才还当得下去么?”

  “怎么,做你们的奴才还必须做得欢天喜地、心甘情愿?还必须给你们当狗当牛也要当得无怨无悔?”

  “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对奴才,奴才对主子,不就是那样么?”

  “不就是那样?是啊,不就是那样……”皇后挣扎着爬起来,面如死灰,看着她惨然一笑:“可我至少对你也算过得去,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本宫身边最亲近的人,要联起手来这样对我!”

  尔晴不知道已濒临绝境的皇后在听了她的谴责与埋怨后是怎样想的,内心又会是怎样的无望,她也无法体会,那时的她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后来,自己又说了什么,尔晴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抵都是些诋毁魏璎珞,刺激皇后的话。

  她曾说过富察容音不是魏璎珞,不可能放得下责任,肆意而行,可富察容音也不是喜塔腊尔晴,没有那么重的嫉妒心,更不可能像她一样可以活在仇恨里。

  尔晴想,她确确实实没有主动要害皇后娘娘的意思,可皇后娘娘也确确实实有几分是为她所害。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从前,她觉得皇后娘娘偏心,所以一直都对皇后娘娘心存怨恨,才会忽视皇后娘娘的痛与殇,故意用魏璎珞打击她,让她痛上加痛,走了绝路。

  此刻,面对皇后娘娘,并不算多的愧疚,也足以让尔晴喉头发起了哽。

  “但,那天,璎珞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我,喝下绝子汤,保证永远不会威胁到娘娘您的地位时,我便嫉妒不起来了,因为易地而处,我做不到她对您这样的矢忠不二。”

  “什么?”皇后激动地一下子坐起来,满脸都是震动:“她怎么这么傻!”

  话落,又急迫地问:“那,璎珞她喝了吗?”

  尔晴摇头,接着从高贵妃和舒嫔阴差阳错把迷情药下到她身上,到她提议魏璎珞将计就计,结果弄巧成拙,意外才侍寝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自始至终都明白这种事要怪肯定更怪乾隆,她的丈夫,可她做不到对魏璎珞毫无芥蒂,知道全部缘由后,那点儿不舒心便全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璎珞……她怎么不说呢,真是的,害我成了坏人!”

  明玉撇过头去,用帕子拭泪,转身跑出去,边跑边喊:“我去把那个傻瓜叫来。”

  功成身退的尔晴和赶来的魏璎珞擦肩而过,她看到魏璎珞用嘴型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尔晴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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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和敬公主生于1731年,本文设定1732,关于何时得封号,没查到具体记录,私设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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