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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傅恒,你当真是有眼无珠啊

论适配性重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禁城城墙四角上各建有一座三层重檐歇山顶、悬山顶的复合式殿宇,称作四角楼,黄色琉璃瓦、铜鎏金宝顶、翘起的檐角层层叠叠,在阳光下闪烁生光,蔚为壮观。

  这里大概是这座深院高墙里离外面的世界最近的地方了,站在角楼前,眺望远方,就可以看到大街小巷里穿梭的忙碌众生和无边无际地蓝色天穹,偶尔还会飞过几只扑扇着翅膀的鸟儿。

  纯妃已在东北隅兆祥所前的角楼上站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来干什么,或许只是随便来看一看吧。

  看一看外面的天,和,人……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沿着筒子河驶过来,转了个弯,往景山方向行去。

  渐行渐远,不多久,便看不清了。

  纯妃恍惚着想起很多年前有些相似的一幕。

  雍正十三年,已逾五旬的世宗皇帝下旨选秀,令户部行文八旗各都统衙门、直隶各省驻防八旗及外任旗员,登造其下秀女名册呈报送选。

  之后,因秀女数量太多,加之京外秀女赴京路途遥远,不免往返跋涉之劳,世宗皇帝又下旨,嗣后外任文官同知以下,武官游击以下之女,停其送选。

  当时世宗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选过妃,所以底下人俱都猜测,此次选秀,恐怕也是世宗皇帝想为下面的小辈指婚而选。

  苏静好的心被这两道圣旨搅得七上八下,起起又落落,一落再落,直至坠入深渊。

  最终的最终,她仍在送选名单上。

  可苏静好并不想参选,只因,她已有心仪的郎君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自己并无多大可能能够嫁与那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比对方要大上好几岁,更因为她家虽属上三旗的正白旗的汉军旗,也与其家乃是世交,但,像他们家那样的满洲贵族,向来只会与满洲世家贵女联姻,她,身份上,还不太够。

  可是啊,可是啊,不试一下,怎就知道一点都没有可能呢?

  四堂姐与富察氏的二姑娘从小交好,时常约着很多人在一起对诗论画,她有时便会跟在四堂姐后面一起去,久而久之,也跟这些姑娘们熟络起来,其中,大多是富察家的,也有其他家的。

  有次她与四堂姐一起去富察家商量办诗社的事宜,一群十二、三、四岁的姑娘正为诗社名字发愁,甚而都快争论起来时,苏静好默默看了会儿,然后鼓起勇气地站出来。

  紧张和害羞,让她的声音显得有点小:“妹妹听闻蕉园女诗人柴季娴有首《与亚清集于园林》正是写与一群闺中密友共结诗社,在春日游园时赏景畅玩、分韵赛诗之乐。”

  “其词曰:月榭云楣结构新,一尊相约玩芳辰。红翻鷄鶒(水旁)山塘小,碧点蜻蜓涧水春。酒兴渐随花事减,诗怀偏与药囊亲。风流文采兼娴雅,闺阁如君得几人?”

  “我等虽未有那柴季娴、林亚清之诗才,结诗社更不奢同蕉园诗社之名,却也盼能如她们般友谊长存。”

  “柴季娴有《凝香室诗抄》,容乐、容音两位姐姐家恰亦有园名凝香,因而妹妹提议不若我们的诗社便叫凝香诗社,姐姐们觉得可好?”

  她说完,众人皆静了一瞬,后,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好好好,这个名字好,凝香,凝香,嘿,我们不就是那群‘香’吗?”

  便有人糗这人:“不害臊,你哪儿香呢?”

  一片欢笑中,诗社之名就此定下。

  苏静好暗输口气,心中有丝丝欣悦之情涌上来,凭借这一手,她应能够融入这群满洲姑奶奶里了吧?

  不是苏静好自视甚高,她虽才八岁,年龄在那班闺秀里算小的,可却有信心自己的文采不会输于她们任何一个人。

  汉女不似满族女子在家中地位高,能出门见识的机会也没那么多,但比之她们亦自有优势所在,例如家学渊源,例如诗文素养。

  苏家世代书香,是因她一个堂祖父在康熙朝时投入军中,多次立功,后来才在五十三年时被圣祖皇帝抬入汉军旗的。

  如今,除了三伯父、她大哥、以及六叔父家的一个堂哥任武职以外,其他两个伯父,几个堂兄弟,包括她父亲,皆是文职。

  抬旗后,她家便要送女入宫选秀,只不过,十多年来,未曾有一人中选。

  不管她家人对此情况是喜是愁,至少,才十来岁的苏静好还不需要想这么多,在到年龄选秀前也算过得快活肆意。

  直到她情窦渐开,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因为与富察府走得近,而满人对未到知人事年龄前的男孩女孩在一起玩笑打闹也不会管那么严格,苏静好或多或少和傅新、傅玉那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几位哥儿见过几面,傅谦、傅恒还要小些,就更不用避讳了。

  自诗社办起来以后,她们这群姑娘就时常约着一起赏景写诗、谱曲抚琴,或是到什刹海、天坛、张园看花、游船,又或者在谁家的花园、轩榭里扑蝶、放风筝。

  偶尔也会有人提议去大河庄围场骑马、蹴鞠玩,这个时候,苏静好就参与得少了,她想学,但家里人却觉得此举有违女子娴静端淑之性,并不提供她学的机会。

  大河庄在畅春园南面,庄子附近有一块地是富察家在京郊的养马、跑马的场所,供家族里的男人们操练骑射、行猎,女孩子们当然也是能去的,只是,相比较起来,来得没那么频繁而已。

  某次,如菁非拖着她去,苏静好拒绝不成,只能随其一起坐上马车。

  四月里,正是初夏,京郊的空气比起内城里的要清爽多了,细细微风吹得人心情舒畅。

  她跟在如菁后面,进到围场,便有侍从上前来询问:“大姑娘来了,小的替您把追影牵来?”

  如菁‘嗯’道:“你给苏六姑娘挑匹性情温和点的马。”

  侍从应‘嗻’后又道:“九爷也在,二位姑娘是要去打声招呼,还是稍等一会,待小的去通传一声?”

  “小叔叔也在?”如菁‘啊’了声,然后郁闷地说:“自然是要先跟小叔叔见礼去的。”

  苏静好知道她为何这样,因为这位侍从口中的九爷虽比如菁还小两岁,但在辈分上却是正正经经的长辈,确实,叫比自己小的人叔叔是会有些叫不出口。

  她以前也见过这位九爷几面,不过已经是好几年前了,听说雍正皇帝御旨令其进尚书房做怡亲王的伴读,尚书房读书艰苦,甚少放假,只有……苏静好立即想到今日大概是这位九爷的生辰了。

  正当苏静好想跟好姐妹求证时,一阵哒哒哒急促而响亮的马蹄声传入耳中,她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眉眼舒朗的少年骑在马上,一手甩鞭,一手挽缰,唇边噙着个意气而潇洒的笑,马儿长鬃飞扬,他的衣袍也在飞扬。

  骏马朝她这边疾驰而来,就好似那个少年正在奔向她似的。

  从那一刻起,苏静好爱上了骑马。

  后来,她常常会央着如菁或如莹教她骑马,也会经常去富察府找她俩玩,然而,能遇到那人的机会依旧很少。

  再后来,苏静好的马术已经很好,却还是只能在心里偷偷思念着那个少年郎。

  她比如菁还大一岁,等到她心里的那个少年能够娶亲时,她早该嫁为人妇了!

  何况,还有选秀的存在。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苏静好想起前些日子,她应邀去富察府,正好碰到要出门去观音庙拜香的老夫人。

  “你就是宜之,那个总是在诗会上拔得头筹的姑娘?”不知是几儿媳附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夫人点点头:“哦,原来是苏家的六姑娘,苏家的姑娘都是好的。”[1]

  感受着她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苏静好的心不自觉跳乱了,所幸自己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有礼有节,没有出一点错。

  老夫人望着她笑,赞道:“真是个水灵聪慧的姑娘,将来不知哪家儿郎有福气娶到宜之!”

  她名静好,取自《诗经》‘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因此,她父亲在她及笄时为她取字宜之。

  苏静好的心跳得更快了。

  也许,这位富察家的主母觉罗氏并无其他世家大妇轻视汉女,选媳只选满洲贵女的思想?

  可,就算如此,她还得过了选秀的关才行。

  大清的规矩,八旗人家年满十四岁至十七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女,选中者,留在宫里随侍皇帝成为妃嫔,或被赐婚给皇室子孙,未经参加选秀女者,不得嫁人。[2]

  雍正十二年,正到了三年一次选秀的年份,她也正正好十五岁。

  在担惊受怕中,苏静好等到了世宗皇帝停选的旨意,她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如菁安慰她:“当今皇上非为重色之人,几次选秀都未曾选过妃,二姑姑不就是被指与了宝亲王吗?”

  因为年龄的关系,其实,在嫁入重华宫前,她跟富察容音并不算特别熟,而是跟比其小一辈的年龄上相近些的如菁、如莹玩得更好,富察容音对她来说是好友的姑母,她对富察容音来说则是手帕交的妹妹。

  苏静好明白如菁的意思,富察容音便是在雍正五年的大选上被选中赐与还是宝亲王的乾隆为嫡福晋,之后八年的选秀因皇帝病笃延至九年,也同样只是为宗亲选了几桩婚事,如菁是觉得嫁给王爷、贝勒们比嫁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要好的多,年龄上也并无太大差距。

  “所以,宜之,你也别太紧张、害怕,最不济,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嘛。”

  如菁也同样要参加选秀。

  “嗯,有你这个好朋友费心宽抚我,我心里好受很多,如菁,谢谢你。”苏静好微微做出个笑脸:“我好羡慕成韵姐姐,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成韵是她们诗社的一员,乌拉那拉家的,因为也跟富察家来往得近,相处中与傅新互生情愫,两次落选后顺理成章嫁到了富察府。

  “是啊,我七叔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夫婿了。”

  如菁只是在单纯地感叹,她并不知道,她的好友已在这一年的初夏喜欢上了她的另一个叔叔,除了他,其他人,都不会是她所期待的如意郎君。

  原本,苏静好也跟如菁一样对参加选秀是持无所谓的态度,虽不可避免有些许紧张,但不曾如此排斥过。

  只因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世界。

  他出现了,便不一样了。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当你遇上他时,你便会知道,那个人,于你,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你无法用一种具体的语言去描述,但,当他出现的时候,你的心便会告诉你,他,就是那个人。

  初时听到满脸羞涩笑意在家中待嫁的四堂姐,跟她说这些话时,苏静好并不能理解,直到她也遇到了她的那个人。

  那一天,当傅恒骑着马闯进她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就完全明白了那种感觉,那种独属于自己的心动时刻。

  就像是在漆黑中撞进了通向这个人的窄道,一旦进入这个窄道,不管情愿不情愿,一种力量狠狠地吸引着你走向他,却又难免会踟蹰,既害怕又兴奋。[3]

  害怕那个人并不似你对他的感觉,兴奋于那种对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地躁动。

  苏静好便是如此。

  她想嫁给傅恒,想得要发疯,可雍正十三年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她的一切幻想。

  父亲不允她装病躲避选秀,非逼着她上了送选的马车,苏静好只能向上天祈求不要被选中,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她被指给了宝亲王弘历做格格。

  苏静好不愿就这么死心,她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少年是否也像她对他一样对她有意。

  是,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不得到答案,她永远都不会死心。

  她写了封信,又亲手编了条穗子让玉壶送到富察府,然后,在满腔地怨念和不忿中不得不上了花轿?

  再次见到傅恒,已是她入重华宫的一个月后,苏静好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系着的墨绿色盘长结莲花纹菩提流苏穗子。

  盘肠,盘肠,将柔肠盘回,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离别此?[4]

  原来,她的少年心中也是有她的!

  苏静好恨呐,为何老天偏要拆散有情人?

  她拼命压抑着内心涌动地情意,才能状若平常地行礼,她的少年也状若平常地对她礼节性一笑。

  只要他们知道心中有彼此就够了。

  没过多久,世宗皇帝驾崩,她的丈夫宝亲王弘历登基为帝,封嫡福晋富察容音为皇后,侧福晋高氏为贵妃,另一个侧福晋辉发那拉氏为娴妃,她为纯嫔……

  自嫁给宝亲王入住皇宫后,苏静好便一直用着各种方法避宠,更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此非长久之计,只是,避一时是一时。

  至少,至少等她的少年放下她以后,这样,她也许便也能尝试着去放下他了。

  不过,尽管她从未侍过寝,乾隆还是将她晋为了纯妃,但,苏静好并不稀罕。

  一年、两年、三年,她的少年一直在默默爱着她,未有成亲的意思,他能做到如此,苏静好也愿意守着他们之间的那一份情。

  她知道他一向与他的二姐姐富察容音关系亲厚,所以,她爱屋及乌,心甘情愿做她的马前卒,帮她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去除威胁,巩固地位。

  只要富察容音一天是大清的皇后,傅恒便一天都是与皇后最亲近的国舅,这对傅恒也是有利的。

  因着曾经的那点联系,她很快便和富察容音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可是,再深的情,不能相守,总有淡去的一天。

  又很长时间没见过傅恒以后,在听到其又来看望他姐姐时,她赶到皇后处与他匆匆打了声招呼,他就行礼退下,丝毫不带留恋,苏静好能感觉到傅恒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疏离了,她不舍、不愿承认却又无力、无法阻止。

  她为君妾,郎为臣下,就这么慢慢让这段情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她不恨傅恒,只恨俩人有情却无缘。

  既然她不能嫁他,那么,就让她来为他,挑选一位比她身份更高贵、比她更有才华、比她姿容更秀美的名门贵女做他的妻子,她心中的少年郎,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狂蜂浪蝶能够配得上的!

  某些人,不过只是低贱的奴才,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得了皇后的欣赏,还跟高贵妃走得那么近,谁知道会不会为人所利用?威胁就该早早扼杀在摇篮里。

  略施小计,解决了某个没有自知之明,胆敢生出觊觎之心的宫女,她的少年依然是那个皎如月、皑若雪之人。

  可,苏静好万万没想到,傅恒居然会爱上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才华没才华、要容貌没容貌的野丫头,他还跟她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穗子是她送的!

  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为他付出那么多,现在,竟然告诉她,一直以来她以为的两厢情悦都是她自以为罢了?

  原是她的婢女玉壶自作主张,私自藏起了那封信,让她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了六年!

  好,好得很!

  苏静好方才知道,这些年她为傅恒避宠、竭心尽力地辅佐他姐姐的诸多行为有多愚蠢多可笑,不过,没关系,凭她的才情容貌,想要获得圣宠无非看她想不想。

  富察傅恒,你有眼无珠,竟把鱼目当成宝,当初,我都嫁不了你,魏璎珞何德何能?

  果不其然,魏璎珞被以秽乱宫闱的罪名下了狱,他想要救她,就只有一个方法,另娶她人证明魏璎珞跟他之间并没有私情。

  “求娶别的姑娘?”

  苏静好看着傅恒表情一怔,随即眼神松了几分,似乎在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有某个人的具体形象浮现出来,她仍忍不住嫉妒,嫉妒那个能让他有这片刻怔松的女子。

  很快,她便知道是谁了,喜塔腊尔晴,富察容音的另一个大宫女,大学士来保之孙女,皇上为了让她的家世能匹配傅恒,将她一族都抬了旗。

  真是个幸运儿啊!

  即提携了家族,又,得到了傅恒的人,还有……爱?

  只是,傅恒不是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爱魏璎珞非魏璎珞不娶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还是说,只要是你的妻子,你都会爱?

  苏静好找了个机会想试探一二。

  “傅大人,恭喜,小登科后又加官,双喜临门,果然喜气难掩,我就说,尊夫人是个有福的,看,如今,大人与夫人不是恩爱得很?”

  “终究是我对不住她,我做不到丈夫应该做的,至少得在其他方面尽量补偿她。”

  苏静好没有错过傅恒那一瞬间的停顿和故作愧疚的姿态。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怎会看不出来?

  他为何故意这么说,她又怎会不明白?

  富察傅恒,你当真是有眼无珠啊!

  喜塔腊尔晴,比魏璎珞又好多少,不也是个伺候过人的包衣奴才?

  怎么办,你这样反而让我更恨更妒喜塔腊尔晴了。

  可,这一次,她却失算了,喜塔腊尔晴竟会浮水,不仅命大地活了下来,还跟傅恒关系更近了一步。

  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苏静好懊悔又气怒,但,她终究忍住了,玉壶又一次地劝她,梦该醒了,傅恒从未在意过她!

  是啊,她早该醒悟。

  为了孩子,也为了她自己。

  “娘娘,风大了,回去吧。”

  玉壶、玉瓶站在她身后,提醒道。

  那辆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恍惚间,苏静好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坐在送选的马车上,晃晃悠悠地驶进了皇城之中,与之背道而驰。

  她和他,一直都是两条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线。

  “嗯,走吧。”

  苏静好收回目光,转身,在玉壶和玉瓶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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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古人对于名、字的称呼有很多规矩,名是少数长辈亲朋称呼的,而字则是敬称,但关系没那么亲近或表示看重时,也会有上对下、长对幼称字。

  [2]参考百度百科,原本是十三至十六岁。

  [3]摘自虹影《饥饿的女儿》,略有修改。

  [4]著以……离别此。—《古诗十九首》

  本章超超长,有超多私设,历史上纯妃是汉女,而且是乾隆继位后才抬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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