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神节二 3

“哎呀，小师傅，你怎么流这么多的汗呐？”在我右侧的一个姑娘拿着手里的丝帕就往我衣领里伸进去，我忙哎了一声跳起来，碰翻了茶杯，几步退出亭子，她们见我这德行都笑的不能自己：“莺儿，你看把小师傅吓的，耳朵都红透了呢，好可爱哟。”

“是啊，好久不见这么纯情的男人了，来来，别怕，姐姐唱曲给你听。”另一个说着上来拉我又进了亭子。

“那个，我真是来寻我师兄的，你们，有没有见过他？”我是真怕这些老虎突然扑上来吃我。

“师兄？另一个小师傅吗？没见，你怎么想着到这里寻他来？难道，他是个花和尚不成？”对面的姑娘笑问，又看其他人，四下众人又笑起来。

师兄的名声算是被我打造出来了。

“不是，我，他……”我又一时语结起来，说他和这的主人一夜未归？不成，我还是再维护一下他的形象比较好。

“他什么他呀，那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来来，吃酒，尝尝我们的桂花酒好吃不。”一侧的姑娘举了酒杯来往我嘴边递，我忙闪过，却一头撞在了一个姑娘的怀中，软乎乎的一下，立即被她搂住脖子，我哎呀惊叫起身，头上的头巾就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们再回头立即就呆住了，我忙抬手捂脸转身就逃，却一时失了方向逃进了另一道门里，跑进几步才见不对。

两旁是高大的竹子，竹梢斜插交错成了一道穹顶，将阳光也远远地隔开，眼前一道小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向前，再走几步看见一处房舍。

站在这里已经听不见那些姑娘的声音，她们也没有追来，倒是让我松了口气，豺狼虎豹，太凶险了。

我慢慢往里走，这是个两屋小楼，没有雕梁画栋的装饰，最简单不过，我走上前，发现门紧紧关合，外面还挂着一把锁，锁上还生了锈。

“师兄？”我站在门外喊了一声，无人应，明明看见门锁了，师兄怎么会在里面，我这脑子怎么糊涂起来。

我自嘲地笑笑，这是谁的房子呢？我上下打量一番，准备离开去别处再寻，可是头巾又在她们手上，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我再往院落他处看，想找什么替代，但是这院子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高大的竹子掩着整个小院，零星的阳光被叶片割成碎块透下来，在地上落了斑斑点点的金光。

我一手捂着脸小心地往外走，可是，就在我走了没几步远时，突然听见身后咔嗒一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极为清晰，我猛转身，一眼瞧见刚才还紧紧扣着的锁竟然开了锁环。

我揉揉眼睛，发现我没有眼花，于是我返身上前去看，是的，那锁是开的，而在这时，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里传来，那声音听上去极为痛苦。

“师兄？！”我惊呼一声，想也不想推门而入，却不察那门在我身后悄然闭合。

我先在一楼四下打探，再听见声音是从楼上传来，于是一口气又冲了上去。

刚一进屋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见对面墙壁前，竟然高高地悬着一副完整的鱼骨！

那鱼便如昨晚那条黑色般大小，是什么人竟然把那鱼的鱼骨移到这儿来了？

我正对着鱼骨发呆时，突然又听见动静，再一扭脸，见屋子另一侧有一张木床，挂着纷色床帐，只是，这床账轻薄，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人，一男一女，赤着身体交抱着，那男人光着脑袋，不是师兄是谁？

造孽了！我心里骂了句他爸爸的，师兄你在干嘛？

我咬着牙扑上前去一把扯开纱帐正准备对失了德行的师兄进行批评教育，谁知道，这纱账一开，里面的人不见了！

只有一团锦被，而被下似乎还有人在瑟瑟发抖。

我轻轻掀开被角，更惊讶地发现月儿竟然在里面蜷成一团，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月儿？！”我轻唤一声。

她扭脸看见我，一下扑坐进来双臂环着我脖子，哽咽着说：“凌苍哥哥，你终于来了，快救我，有人要吃我。”她将脸埋在我肩上，“凌苍哥哥，你别不要我，我好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她说着转过她的脸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小嘴便向我迎来。

我竟然没有躲闪，心脏砰砰地跳的飞快，就在她的嘴唇快要碰到我时，突然一大股力从我脖子处传来，接着我整个横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我咬着牙再抬眼，竟然看见是师兄！

他睚眦欲裂地对着我，满眼通红指着我突然狞笑：“你不要她，她便是我的，今日便让你看看我怎么得了她！”说着转身扑进帐子，撕拉一声响，一件纱衣被丢了出来，我正要挣扎起身，突然悬在上方的那鱼骨一下掉落在我身上，也不及我躲避，便被那两排鱼骨紧紧地卡住了身体。

我面向下被抬起，双手困在身前，而那骨尖便直往我的两肋下刺来，我已然感觉到了刺痛。

我的目光还是落在那帐子里，乱晃的帐子下，我听见月儿的惨叫和师兄的狂笑还有衣裳不断被撕裂的声响，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痛，我大叫住手，发现声音却是嘶哑的。

鱼骨还在收紧，我已经看见血正滴滴嗒嗒地往下流，我不能动，不能呼吸，第喘息一下就痛的厉害，我是要死了吗？

“怎么样，小和尚，滋味不错吧？”此时突然有个声音传来，我吃力地抬头，竟看见一个女人从对面的墙里走了出来，一身湛蓝的衣裙，长发，耳垂上两颗晃动的红珠。

是她？

她仰头看我，，脸色苍冷，嘴角带着冷笑。

“你，把我，师兄，怎么了？放了，月儿。”我吃力地说着，这一用力，又是一阵痛，我不由紧紧地皱眉咬着牙，觉得自己就要被这些鱼骨刺穿了身体。

“你师兄？他正快活呢。”她说着一挥手，那帐子展开，师兄正赤裸着上身，而在他身下则是一具干尸，他不住地在那干尸的脸上亲吻，如此忘情，样子实在不能多形容。

“那个，是你的月儿姑娘吗？”她问。

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

“不过，你想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她带来，现在她就在云香阁的外面。”那女人说着走到桌旁坐下。

“不，不要！”我一激动，立即又痛的几欲昏厥。

“不要就不要，放了你师兄也是可以的，反正我的目的不是他。”那女人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用眼角看我。

我说不出话，只是小心地呼气又吸气，血已经在下面的地板聚了一小洼。

“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直到死，我就保证不对他们动手，怎么样？”她站起身来看向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把你的皮，你的心，你的眼都给我，行吗？”她又问。

我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