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溺篇·沉浮（54）

翌日未时，莫家府邸，清风剑庄。

秦愫刚至此地，便请了莫氏家主莫怀阳寻来医师替那位几乎毁容的姑娘诊治包扎。

待把秦愫带回来的姑娘安顿好后，莫怀阳这才有机会询问秦愫事情因果。

莫怀阳“阿愫，你这是从哪儿捡回来的姑娘，怎么伤成那副模样？”

秦愫“姨父，那位姑娘是我府上马车恰逢路过乱葬岗之时捡到的。”

秦愫“我瞧着她伤得太重，片刻耽误不得，便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莫怀阳“你…你说什么？乱葬岗？！”

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张脸，莫怀阳就忍不住发憷，那张脸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左右还有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脖颈下全是血水。

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胆寒，这女魔头对同为女子的姑娘都能下此狠手，那对付他们这群仙门百家，又岂会心慈手软？

他眨了眨眼，眼神几番变幻，呼吸在那一瞬间变得紊乱，许久方才平息，轻叹一气，慈眉善目的看着秦愫。

莫怀阳“姨父明白了，既如此，便将她留在清风剑庄里养伤吧，脸都被那女魔头毁成那样，也是个可怜人。”

听到这话，秦愫含蓄而内敛的笑了起来，语气颇为俏皮的与莫怀阳讨巧卖乖。

秦愫“多谢姨父，姨父向来行善，阿愫就知姨父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莫怀阳“你这丫头，惯会拍马屁，现下时辰还早，你小表妹的生辰宴尚还未开，趁此去看看你姨母吧，数月未见，她也想念你的紧。”

秦愫“是，姨父放心便是，阿愫省得的，小春花，我们走吧。”

一旁一语未言的小春花听言，向莫怀阳规矩的行了一礼后便快步追上秦愫随她一同离去。

见二人逐渐远去，莫怀阳故作慈眉善目的面容霎时褪尽，神色阴郁的盯着小春花的背影。

莫怀阳（一介婢女，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要不是姿色不错，又是秦家的婢子，我又何必三番五次如此。）

莫怀阳（这下可怎么办，金光善很快就要来了，我上哪儿再去给他找个能顶替染儿的绝世美人来？）

忧心忡忡的莫怀阳焦急的踱来踱去，恰于此时，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医师从房中出来，向他禀报医治之况。

路人甲乙丙（老医师）“宗主，那位姑娘的脸，老夫已经替她包扎好了。”

说完，老医师颇为婉惜的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丝丝晦涩。

路人甲乙丙（老医师）“不过也是可惜，好好的一张绝色容颜，偏偏被人划了两个那么长的口子。”

路人甲乙丙（老医师）“不仅如此，那姑娘的一双勾人媚眼也一起瞎了去，可惜啊，可惜。”

一听“绝色容颜”四字，莫怀阳心头一动，这位跟他相熟的老医师可是跟那金光善没什么差别，能让他如此欣赏的，姿色必定绝非凡品！

莫怀阳“你这话可是真的？那女子先前容貌当真如你所说？”

路人甲乙丙（老医师）“自然，以老夫多年经验来看，那位姑娘的相貌姿色气质比起寻常世家小姐也是分毫不差，超凡脱俗啊！”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复，莫怀阳恍如看到未来握于手中的荣华富贵般，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当即打定主意。

莫怀阳“好！既然这样，你替我办件事，这件事你如果办好了，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与此同时，清风剑庄客房。

一个长相十分秀逸，干净得仿佛被月色洗练过的小少年倚在自己面前那位眉眼温婉的年轻妇人膝间，依赖的蹭了蹭她。

莫玄羽.“娘，父亲真的会来吗？”

莫二娘子“娘其实也不知，不过你伯外祖父既然说了可以，那我们母子就一定能见到你爹爹的。”

莫二娘子“阿羽很快就可以见到爹爹啦，说不定我们母子还可以随你爹爹一起回家呢。”

莫玄羽.（我才不想看见他，反正他都已经抛弃我们了，我只要有娘就够了。）

四岁时莫玄羽也是见过自己那所谓的父亲的，但他对那个人实在亲近不起来，那个人身上总有种不同脂粉混在一起的味道。

既刺鼻又令人作呕，一点都不像娘身上那股淡淡的桂花香气那般沁人心脾，他最喜欢娘身上的味道了。

一想到这里，莫玄羽更加抱紧了自己母亲。

莫玄羽.“阿羽要一直一直和娘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莫二娘子“好～娘答应阿羽，等与你爹爹团聚后，我们一家三口啊，就永远不分开。”

这里母子二人一派温馨氛围，门庭若市的清风剑庄山门前却突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蓝湛（忘机）“劳问，此处可是清风剑庄。”

蓝忘机负琴立在剑庄山门之前，四周前来赴宴的多数都是寻常富家子弟，自是未见过仙门中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这名俊雅的年轻公子。

对此，身为姑苏蓝氏子弟的蓝忘机早已习以为常，从十三岁起他便能视若无睹，泰然自若，更何况此时的他也无心在意这些。

昨夜蓝忘机醉了一宿，醒来才发现薛清和早已不知所踪，他能感应到薛清和的所在之地，却踌躇着不知如何动作。

但思来想去，蓝忘机最终还是跟过来了。

莫云染.“自然，这位公子可是来赴我莫家宴的？不知可有拜贴出示？”

走神间，一位看着约摸十二三岁的圆脸杏眼姑娘翩然而至蓝忘机面前，盈盈一拜。

见状，蓝忘机亦与她回礼一拜，继而开口回答姑娘方才问询的话语：

蓝湛（忘机）“姑娘见谅，在下非是赴宴而来，此来只为寻一友人。”

莫云染.“友人？”

莫云染一愣，脸色微变，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漂亮的柳眉杏眼有些弯曲。

莫云染.“小女子唐突，敢问公子寻的友人是何许人也？我可差人寻来与公子会见。”

蓝湛（忘机）“清风剑庄莫家家主。”

提及此名号，莫云染心头一惊，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瞧了蓝忘机一遍，又想起先前自己父亲说的，这才肯定心中那个想法。

莫云染.（原来他就是爹说的那位自上等仙门世家来的贵客？）

莫云染.“原是如此，小女明了，公子且随我来吧。”

蓝湛（忘机）“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