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教

“这三百年你很孤独吧？”兮道。父母离开，只身担起流月教，肩负起来一定很累吧，有一瞬间他差点脱口而出：“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会儿。”

“什么？”莫北凌问。

“没。”兮道。

“孤独？换做她在世的时候可能不会。”莫北凌道。

“她？”难道是他们所说的莫北凌的情人？没想到用情如此之深。

“嗯”莫北凌道，“睡吧，明天去冥阳教。”起身离开。

谁在意他，谁渴望他，谁在寄黑的长夜点烛候他。

不知是什么原因。据上次用聚凝露已经快半年了，但这药力竟迟迟不退散，反而有某种说不出来的力量贯穿全身。

按照莫尚峰说是以燃烧寿命来续灵力，但他自己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身体灵力愈发旺盛硬朗。但是又回想：

“兮，明日莫北凌就出教了，这是我炼制的‘化净丸’，你吃了它，找机会让莫北凌吸你的血。”莫韶华将紫红色的小药丸儿放在兮嘴前。

“吃了它？我……”兮蹙眉道。

莫绍华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墨玉瓶道：“你放心吃，我有解药。”

兮疑惑了一会儿，捏起那粒药丸放入嘴中，刚刚入嘴，药丸“呲”化作一丝甘甜，划入喉咙。随后便是感到心窝一阵闷热。

莫韶华勾起唇角，将解药放在兮手中道：“这解药他什么时候吸完你的血，你什么时候吃。”

兮紧闭双眼，牙齿咬紧下唇。血液顺着喉咙下咽：莫教主，对不起，对不起，我迫不得已。

他躺在床上，把头深深埋在被子。回想起莫韶华找他说过：“莫北凌只要中了化净丸作用，到时候莫北凌必死无疑。”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莫北凌必死无疑”七个大字。

天刚亮，兮就已经在长廊下候着莫北凌，其实兮昨夜是一夜未眠。

“吱。”门被打开，莫北凌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银发飘飘。但面具下的困倦可以看出，很显然又是一个一夜未眠。

莫北凌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走着。小白兔乖乖的在后面跟着。

顾望琼传音给莫北凌，说他找到莫北峋的死因线索。其实早就在暗中和莫韶华勾结在一起，打算出去莫北凌。

“轰隆隆。”随着大门的关闭，兮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这算是完成‘使命’了吧。”兮心头一紧，两眼注视着银发飘飘的莫北凌。

肩膀是昨夜弄伤的咬痕，肩头上扛着是多年以后的命运，而新头上涌的却是莫北凌挥之不去的脸颊。

“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莫北凌停下脚步，按住兮的头道。

阳光下，映在影子里的是一只大灰狼轻轻的抚摸小兔子的头。不知为何，那只手仿佛施加了魔力，周围变得温热，再温热。

直到莫北凌再次呼喊。兮才发现自己已经止步了好长时间，便快步跟上：“在……在想中午吃什么？”

“看来平时偷懒了，不然短时间内辟谷都坚持不下去。”莫北凌板起脸来道，但又伸出手心变出一个大包子。“吃吧，怕你饿了，路上顺便买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脑海中刷的和多年前的嫣娘重合。

“吃吧，阿娘逛庙会顺便买的。”

他至今都记得嫣娘买给他的白菜包子。

眼尖瞬间模糊起来，这算得上第一次在血族当着别人面流泪。

莫北凌皱眉，银色面具印着兮的容颜，他轻轻叹气。把包子塞在西手里道：“吃吧。”

天边的红霞淡了几分。冥阳教也总算顿在眼前。

顾望琼一脸笑意的看着莫北凌：“瞳月君，别来无恙。”

“很好。莫北凌道。

西跟着莫北凌踏入教内。心脏砰砰的跳着，愈发强烈。

根据莫韶华说的，会在莫北凌来冥阳教途中埋伏，这现在都不见踪迹。莫不是有更大的动机，兮整颗心起起伏伏的。

“瞳月君可知这些伤痕作何而来？”顾望琼掀莫北峋的袖子，露出一大变烧焦而又不是火烧过的瘢痕。

“怎会不知，这是雾影教的法术，可我觉得兄长不会自杀，绝对是他杀伪造。”莫北凌道。

莫北峋修习血族中的雾影术，对于这种用影子灼烧的法术，是初学者都会的法术又怎用如此简单的法术杀死一个百年功力的人？所以血族内外都认为莫北峋自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