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什么……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做？”马灵颖不仅仍然是有气无力，还对此不喜反忧心和不满。“你们还以为刘连城会那么容易屈服吗？再说了，如今又还真相未明。”

　　“娘娘……”

　　“娘娘，蒂皇妃来了。”这时，昭阳殿的其她侍女报道。

　　“……”看到马馥雅缓缓走进来了，红袖满腔敌意地正要说什么。床上的马灵颖已经语气微弱地礼貌开了口：“馥雅姐姐，你来了。红袖，赐坐。”

　　红袖只好照办：“是，娘娘。”

　　马馥雅平静地道：“我是来给你们娘娘看病的，你们都先退下吧！”

　　“素闻蒂皇妃你是医术如神，今日亲眼看了其实也不怎么样嘛！”马馥雅在认真地给马灵颖把脉时，红袖就开始好生不满了。“娘娘，您还是让奴婢给您请太医吧！”

　　马灵颖又不得不微微扬声斥道：“红袖，不得无礼。”

　　“灵儿，你的确是中毒了，但是这先天体内的热毒有人蓄意用药引起的。”诊完脉，马馥雅很有信心地说。

　　“那还用说？蒂皇妃，这不就是你干的吗？”红袖愤愤道。

　　马馥雅眼色一变，“红袖……你真的……要挨罚吗？”马灵颖出声警告道，红袖才悻悻地闭嘴了。

　　“灵儿，想要治好你的毒。唯有在今夜子时用药，到时候我再来医治，至于吃不吃就看你了。”马馥雅神情越发意味深长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听着这又是剧情重回原来轨迹运行的台词，马灵颖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尼玛自己真是不论如何都要被迫无辜躺枪，来衬托马馥雅的玛丽苏光环吗？还有，马馥雅难道接下来还是要按照原剧中演的那样扮鬼吗？不过，自己可是从来不做亏心事的，也不用怕什么。还有，尼玛原剧马湘云的眼力到底有多差？明明她和马馥雅从小到大一起玩，怎么可能马馥雅蒙着脸穿上被别人的衣服扮成别人马湘云就完全认不出马馥雅了呢？果然脑残剧就是为了突出主角的无所不能，非要硬生生地严重降低其她角色的智商。

　　深夜的昭阳殿里面。

　　到了子时，红袖刚刚跟马灵颖抱怨完马馥雅怎么出尔反尔现在还没有按时来医治，就突然当场倒地昏了过去。接着，几阵夜风和很诡异地恰巧吹进来吹灭了昭阳殿的所有灯火。

　　床上的马灵颖虽是被这突如其来跟鬼片里面那般可怕的场景吓了一大跳，不过因为她清楚接下来只是马馥雅来扮鬼吓唬她就很快镇定下来了。

　　果然，借着照进来的微弱月光。马灵颖很快就看到用红纱巾遮住了下半张脸，端着一碗酸梅汤独自款款走进来的马馥雅。只是，她此刻穿着的，好像是……楚国皇后的衣服吗？

　　“郡主，喝碗酸梅汤吧！”马馥雅用甜美动听又确实非常神秘甚至恐怖的声音说道。

　　“你是……你是谁？”马灵颖很是迷惑不解地问。

　　见马灵颖居然毫无俱色，马馥雅顿时脚步迟疑了一下。不过想到对方始终是自己的仇敌马义芳的养女和为了尽快给自己洗刷冤屈，马馥雅立即重新鼓起勇气。“……郡主那么快就忘记了吗？本宫是你的堂姐馥雅公主的母后，也就是被你的养父马义芳害死的楚国前任皇后啊！郡主，喝了酸梅汤好跟本宫上路！”

　　“皇后娘娘，你不是去世了很久吗？而且你又不是被我害死的，为什么要来找我呢？”马灵颖叹了口气，不明白地问。“难道，是我的……死期也要到了吗？”

　　“……没错，马灵颖，就算我们一家人的遭遇跟你无关。可是你也是马义芳的女儿，即使你不是他的亲骨肉，你还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女儿的北汉太子妃之位。当然也该父债女还不是吗？”见马灵颖仍然平静如初，马馥雅反而又很是底气不足了。

　　更令马馥雅根本没想到的是马灵颖却不再犹豫地接过那碗酸梅汤一饮而尽，但放下碗她又当即很是严肃地看向马馥雅道：“皇后娘娘，您要怨我抢了馥雅姐姐的东西、要取我的性命来给马义芳先顶罪我不怪您。可是您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要不然您也必定会为了报仇而不小心同时害了其他完全无辜的人的。”

　　“好，你说吧！马灵颖，只要本宫做得到，就肯定会答应你的。”

　　马灵颖惨淡一笑，凄美的笑容使得她眼泪滂沱的脸庞比带雨梨花更秀丽白皙：“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我转告馥雅姐姐，以后我不在了，请她尽量帮我好好照顾和陪伴连城，他真的很爱馥雅姐姐。就算馥雅姐姐她再不爱连城或者是日后不能替我陪连城一生一世，也请她尽可能不要伤害连城。这个，就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说罢，体内的毒又一次发作了。巨大的痛楚使得马灵颖忍不住迅速蜷缩进被窝里，她的脸蛋倍加苍白无色，额头也跟着在滴汗，樱唇紧咬着。

　　此时，马馥雅以及站在窗外偷听的刘连城都不免感到错愕、动容和对马灵颖更加愧疚了：虽然两人都清楚马灵颖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可是对方深明大义的贤妃形象确确实实从来都不是装出来的啊！她和他却，还是因为马义芳的罪行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了马灵颖。

　　马馥雅不由地手一抖，险些令自己端着的空碗摔在地上。不过她极力控制住自己良心的强烈不安，却是语气已经软下了不少：“……好的，既然你那么诚心地愿意先替马义芳顶一部分罪，还肯不计较什么地把本宫的女儿当作好姐妹甚至不嫉妒她，本宫当然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的。”

　　御书房中，“连城，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竟然还怀疑灵儿中毒是她在演戏……是我对不起灵儿……”想着马灵颖那坦然自若又无助绝望的眼神，马馥雅心中倍加内疚和自责再起地流着泪跪倒在了刘连城面前。加上孟祁祐已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她彻底打消了仅剩的一点要移情刘连城的念头。

　　马馥雅甚至禁不住地想：如果有一天，孟祁祐像刘连城对待马灵颖那般狠心地对待她忽然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可做不到像马灵颖那么大度地把自己所爱的男人拱手相让。

　　刘连城赶紧扶住马馥雅，蹙眉问道：“馥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何错之有？再说了刚刚连曦他们虽然通过对雪君这个马义芳派来的贱婢严加审问，那贱婢都不肯说出灵儿中毒的真相也坚决否认有解药。但是我和他们已经在那个贱婢房间里，搜出了和灵儿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的毒药了。连曦他也确定：找不到解药他都能够救治灵儿。明日一上朝，我就在母后和我们北汉文百官面前公开揭露马义芳这个无耻小人自导自演、贼喊捉贼的阴谋。”

　　马馥雅却接着用力挣脱开刘连城的手，毅然地重新跪倒在地：“连城，今日我正是有一件事要求你，请你先答应我吧！否则我不能起来。”

　　“你……”刘连城脸色一沉。但见马馥雅态度是非同一般地坚决，他只好回道：“你是我唯一心爱的女人，你要我做什么我会做到。有什么事？馥雅，你就尽管说吧。莫非……你还是求我早日放了孟祁祐吗？”

　　“不是的，连城。”马馥雅垂首沉声道：“请你答应我：早日和灵儿做真夫妻。”

　　“馥雅，你说什么？”刘连城心中一惊，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马馥雅放柔语调，却义正言辞地继续道：“连城，因为我这个姐姐，你让我唯一的妹妹灵儿她受了太多不该受到委屈了。加上我们还又因为马义芳的罪行冤枉了她，我……我真的不想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刘连城的面色顿时陡然阴沉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能说出的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马馥雅，几乎是咬着牙痛声道：“……馥雅！你……你……”

　　马馥雅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对方郑重其事地继续道：“连城，我知道灵儿她对你的情意就如同你对我的一样。而且，其实你不是也有爱上她了吗？所以，我希望她能幸福。”

　　“馥雅，你……”刘连城一把拽起下跪的马馥雅，大力握住她的双肩痛心之极地质问道：“馥雅，就因为灵儿是你的妹妹和你觉得你我都亏欠了灵儿，你就可以大方到愿意把我让给她吗？”压抑不住的悲伤和怒火，使得他的脸上红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