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去矣

看着程青霜的戏谑眼神，楚恬儿羞得满脸飞霞，云湘湖也觉尴尬，道：“两位休要取笑。”

楚恬儿忽地面孔一板，道：“你们不是好人，为什么点了我穴道？让我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青霜嘻嘻一笑，道：“小妹妹，金家的人好生厉害，你那点道行，哪是他们对手？若让你自己来，现在恐怕都拜了花堂，入了洞房了。”

程险峰却道：“姑娘莫怪，都是我妹妹出的主意，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喜欢自作聪明。”

楚恬儿展颜一笑，道：“不管怎样，你们都算是帮了大忙。金香玉那个大混蛋，讨厌死了。对了，你们要去哪儿？”

程青霜道：“我们的事都办完了，这就准备回塞外去。本来想见识一下中原武林人物的风采，可惜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名过其实，装模作样。难怪对付区区一个幽冥教，也要这样煞有其事的开什么武林大会，选什么盟主。看得烦都烦死了，还不如回去看那些牛啊羊的呢。”

程险峰不喜欢说话，何况程青霜嘴巴快得很，等闲人说话都抢不过她。只是她牙尖嘴利，几句话把整个中原武林的人都骂到了。楚恬儿便有些气不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别人我不知道，我们华山派向来光明磊落，可不象你说的那样。”

程青霜噗哧一笑，道：“听说你们掌门华子风的武功人品倒是不错，这次又没来。可见真正的英雄侠士，是不会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的。就说你爹吧，为了讨好金顶乾，竟然忍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金香玉那个混蛋。你要是聪明，就跟你这个云哥哥远走高飞吧，要不然，早晚会被当作筹码嫁给阿猫阿狗的。”

她说着说着，看到楚恬儿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中涌起了泪花，便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愿意听也没关系，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着，拉着程险峰道：“大哥，咱们走吧。”

程险峰冲云湘湖一抱拳，道：“云兄，你武功好，人也好，有时间来塞北找我们。”

程家兄妹快步走入夜色之中。

云湘湖目送他们远去，心中竟然有些惆怅。

其实他和程家兄妹只是萍水相逢，不知怎么，看他们就此离去，山就水远，也许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便觉得有些不舍。

楚恬儿忽地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也不知藏了多少的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云湘湖文也行，武也行，可是这样一个大姑娘，抱着他哭，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儿，看着她哭，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只听她泣不成声的道：“我爹不是那样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三哥，你说是不是？……三哥，我爹是威震天南，是大仁大义的大侠……”

云湘湖只好顺着她说，跟着说道：“当然了，令尊令堂都是当世大侠……”

哭了好一阵子，楚恬儿觉着心里痛快了许多，这才渐渐止住悲声，抬起头来，道：“三哥，也许那个程青霜说得对，你带我走吧。我知道你喜欢我，才会不顾一切的来阻止。其实，我也喜欢你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一张俏脸更是羞得灿若朝霞。

云湘湖内功很好，说话的声音再小，他也一样听很清楚。不过他听到后来，忙退开两步，道：“四妹，休要如此说，你是我结义妹妹，为兄绝无他想。”

楚恬儿一呆，道：“三哥……”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

忽听不远处有人冷笑了两声，枝影摇曳，隐隐有白衣一闪，便没了踪迹。

云湘湖眉头一皱，道：“是卫姑娘，她怎么在这儿？”

楚恬儿一个女儿家，鼓足了勇气，才将这羞于出口的心里话说出来。说出这一番话的同时，她已经做到了决定。如果云湘湖肯带她走，就算跟着去海角天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去的。她却没想到，云湘湖居然会一口回绝。

这一刹那，她觉得无地自容，掩住了口，幽怨无比的看了一眼云湘湖，掉头奔着山庄冲了过去。

云湘湖叫了声，“四妹……”追出两步，眼见楚恬儿奔进了山庄。

云湘湖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孩儿心性儿，呵呵，总爱胡思乱想。”

转念又想，五弟到底去了哪里？以大哥的脚程，不可能追不到他，怎么还没回来？算来时间不是很久，蒋休武功平平，就是拼命狂奔，也跑不出多远的。当下循着出山庄的山路，一路寻了下来。

他不徐不疾的走着，约摸走出十几里远，始终没见马蒋二人的踪影。心中狐疑，却不怎么担心，毕竟有马元合在，就算有什么意外，他也尽可应付。

此时离正气山庄已远，云湘湖打算寻到马蒋二位，便行离去，他觉得这个什么武林大会着实没有意味。

正在寻思，忽地一阵掌风呼啸隐隐传来，心中一惊，忙提气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