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刀空了，沙发上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约瑟夫在伊索身后出掌挡下杰克的偷袭，魔力波动震得屋子内的蝙蝠“倏倏”的往外飞去，在月光下落地成人，全都挤向这本还算宽大的屋子。

杰克再次消失，然而两人却被密密麻麻的血族包围，正常情况下伊索应该知道这不过是幻境，因为那些血族身上关于魔的气息微乎其微，只能够支撑片刻，可他却不管不顾便提刀冲入那一片幻象之中，和并不存在的血族开始了厮杀。

虽说血族并不存在，可那些蝙蝠却是真实的，不过一瞬，伊索裸露在外的皮肤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液的味道让蝙蝠更为兴奋，扑向伊索的动作也更加不顾一切。

约瑟夫运起魔力，被破开的细而多的空间像是一张张嘴，将伊索身边的蝙蝠拦腰咬断，也成功为约瑟夫抵达伊索身旁清出了一条血路。

这次的失控来的急去的也急，清醒过来的伊索看着一地的蝙蝠尸体，空着的手插入发根死劲抓着，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能够更加冷静一些，但被约瑟夫拿开手时他却仍是满脸茫然：“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怎么办……”

“那就让我来做你的另一个大脑。”不忍看伊索满眼的迷茫，约瑟夫用手合上他的双眼，“伊索，我们应该再去看看，那些干尸只是穿着他们的衣服，不一定就是本人。那么多的驱魔人和魔物，杰克一个人没办法应对，他们肯定，至少，有人逃了出去。”

可是能去哪？伊索强迫自己的大脑进行运作，艾米丽和奈布的联系一直保持着，如果她死了，这联系就会被断掉，不可能被复制，所以她肯定还活着，或许正被人控制，或许，从他们踏入这一片土地开始，所见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现实中的欧蒂丽斯仍在安全之中，没有任何人受伤，更无人死亡。

不，更远一点，如果他们连这片空间都未曾踏入的话……伊索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约瑟夫？

因为音容样貌，因为行为处事，可这些都是可以模仿的。没理由自己连杰克碰都没碰到一下他就能和杰克对上那一看就气势汹汹的一掌，没理由自己被那些蝙蝠弄得狼狈不堪他却一招就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

长刀落在地上，伊索抱着头蹲下，眼底却是一片清明，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约瑟夫因为对于空间的运用所以知道杰克在哪个方位这很正常，因为自己刚才陷入了狂乱所以没能及时反应也可以说得通，究竟什么才是真相？他不知道。

“再去看看。”

伊索做出了选择，拿着长刀摇摇晃晃的跟着走在前面的约瑟夫出了奈布家的大门。现在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就连月光也不见一丝。得益于克劳德的魔核，伊索还能隐隐看清一些东西，他咳嗽两声，轻声唤到：“约瑟夫。”

约瑟夫听见声音后转身过来扶着他，满脸担忧：“怎么了？”

“你，靠近点，我有发现。”

噗——

约瑟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心口的匕首柄，抬头还未说些什么，头便被伊索整个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