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两人前往欧蒂丽斯的路上没出现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抵达最近的山头时伊索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夕阳正西下，欧蒂丽斯被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由镇子上所有驱魔人用灵力构建而成的结界将那看起来小小的一片区域与这个世界隔离开，似乎除了光外，内外再无任何关系。

伊索带着极大的恐慌跑下山，脚步乱得好几次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安静，这不是一个小镇该有的安静，风穿透整个结界，为伊索带来没有人烟的预警，他高声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却没像往日一样得到或无奈或开心的回答。

“艾米丽——”

结界阻挡的不只是魔物，它将一切活物阻拦在外，伊索和约瑟夫只能顺着结界绕行，像参观一个巨大的、没有生气的模具将整个镇子外围都走了个便也没能看见哪怕一个人的衣角。

里面的人不知生死，伊索没办法，只能将手覆在结界之上，灵力与魔力的混合体从他掌心扩散，意识到他这是想强行破开结界的约瑟夫此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因为一旦强行终止，对于伊索的伤害绝不只是反噬这么简单了。

约瑟夫做出了和伊索相同的动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这将他们和小镇隔绝开的结界彻底破碎，各色灵力向上空散去的场景美得令人陶醉，但伊索和约瑟夫却无心欣赏，他们打开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那句直挺挺的干尸便刺痛了伊索的眼。

门开一扇，希望便少一分，直到那栋属于奈布的房子大门被打开，他们才遇到了破开结界后的第一群活物。

是的，群。密密麻麻的蝙蝠倒挂在天花板上，让原本宽阔的地方看起来无比拥挤，坐在正中央的杰克晃着不知道盛着是血还是酒的高脚杯，姿势惬意，见大门被打开也不显半分惊讶，而是好心情的问了好：“好久不见，两位，这次旅途过的可还算愉快？”

伊索的状态已经不适合问话，但他还是咬着牙开了口“他们呢？”

“谁？哦——你是指镇子里的那些驱魔人和魔物？”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问题，杰克笑得放肆极了，“呲呲、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伊索你怎么还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呢，这一路过来两位不都用自己的眼睛找到答案了吗？”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惹火，继续说到：“想出把镇子封印在结界之中的人可真是个天才，我把他们一个个逼到绝境时他们之门隔着那个看不见的墙对永远到不了的外面哭喊求救，那样的绝望真是令人愉悦，唯一可惜的就是少了三个人——伊索·卡尔，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还有……奈布·萨贝达。”

自最后一次见到先知后便一直被伊索压着的负面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携着混有灵与魔的“气”向杰克袭去，圣判变为一直放在家中储物间的长刀，刀尖直挑杰克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