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所有的场景在这一刻化为手掌大小的碎片向远处飘离，伊索眼前的“约瑟夫”也从头至尾变做粉末散于空中，能将一切吞噬的黑暗降临，不过片刻，伊索肉眼可见范围内竟只有圣判上红月散发的红光这一光源，让这片空间显得更加诡异且孤寂。

伊索无法感觉出任何黑暗中的东西，但他就是知道，在他的正前方有着什么，令他感到压抑的、不堪的、罪恶深重的。

他向前走，听到了一些许久之前就出现过的对话——

“你罪无可恕，教会不会放过你，曾经的至亲都会受到追杀，最为纯洁的那个婴儿会作为洗涤罪恶的祭品——即使他从未做过什么。”

“无论是驱魔人，亦或是与魔物为友的叛徒，你的身份都是低贱不堪、令人嫌恶的，那些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会厌恶你，当你的通缉令被张贴在任何一个有人类生存的地方，他们都会恶狠狠的对你恶言相向，无论你走到那里，都会如同过街老鼠那样，被人唾弃。”

“伊索，你看，他们如此不堪，为什么你还要压制自己的力量？”

“你有着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灵力，体内还被放入了狼王的魔核，伊索，为什么不用你万里无一的实力和绝顶聪明的智力去得到能和你匹配的……”

“我现在除了杀了你，什么都不想做。”

克拉克轻轻“呵”了一声，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有的只是对于调皮孩子的无奈：“你知道的，没有谁能杀了我，包括我自己。我的命属于伟大的神，谁都没有权利将他夺去。”

——在那之后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伊索只能隐约的记的克拉克用脚将地上的碎玉碾为碎末后蹲在已经脱力的自己面前：“伊索，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除了我和你，没人能将你杀死，你会自我了结吗？你不会的，就算你死了，我也能将你从地狱中拉出来。用你的至亲，作为代价。”

一片空虚之中，那蛊惑人心的话还在反复播放，伊索却看到了刚才一直能感受到的人：

克劳德。

很神奇，明明是和约瑟夫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身形都没有任何差别，但伊索就是能分清他们两个人。

克劳德说：“意外吗，伊索，看到了我你觉得意外吗？”他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唇，却是示意伊索不要说话，“我知道的，在你的认知中，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实际上，我是虚假中的真实。还记得吗，我将魔核放入了你的体内，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同时也将灵魂的一部分放入了你的体内。”

他上前将伊索轻轻环抱住，下巴落在发窝的地方：“你该醒了，伊索。”

“为什么你的身上带着血的味道？”

“我吗？不，那是约瑟夫的血。”

黑暗瓦解，巨大的引力要将伊索移出这一方空间，克劳德拉着他的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两个所有的能力都还没完全觉醒，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