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传说】十.

灵珠［滴——张云雷好感加二十，目前数值已达到四十二。达到六十时他会真正喜欢上宿主，请您继续努力。］

夏枳嗯，我知道了。

夏枳闭着眼睛，嘴唇还贴在张云雷的侧脸上。眼睫不停颤抖着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轻易勾勒出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情绪。

张云雷怔愣在原地，灼热的温度似乎能一直从面颊上烧进心里。他看见大片璀璨的烟火在夏枳身后灼灼绽放，少女带着紧张和期待的表情宛如降临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的神明。

这或许是他短暂的二十七年人生里，唯一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听见有人说心悦他。如流星般划过黑夜，绚烂地照亮了晦暗不明的那颗心。

直到多年后张云雷回想起这一刻，还是会忍不住热泪盈眶。那是他接触过的最短暂也是最真诚的感情，尽管对方不是人类，而是来自不齿于人的鲛人一族。

但她所给予过他的温暖是切实存在过的，成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用余温回暖半数旅途的最后一点光。

—

是夜，潮水褪去，旅人从未停下过自己的脚步，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能指引他们找到归渔村的那块石碑隐匿在雾气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夏枳跟张云雷并排躺在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喉咙里发出模糊挣扎的梦呓。

他在喊“父皇”，喊“有刺客”，喊娘亲，求她别走——但喊的最多的，居然是夏枳的名字。

夏枳窝进他怀里，头顶抵着他的下巴，冰凉的手贴上对方滚烫的额头。

然后张云雷猛地惊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似的紧紧抱住夏枳，呼出的气息破碎得不成样子——那些腐烂在记忆身处的不甘像是四处蔓延的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夏枳“你做噩梦了吗？”

张云雷“嗯……刚才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好像……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夏枳“别怕。”

夏枳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只被呼噜了一把的猫似的眯起眼睛。

夏枳“我听阿爷说过，掉入水中的人就有可能会做噩梦。可是无论你再掉多少次，我都能救你啊——别忘了，我有尾巴。”

张云雷“……好。”

张云雷鬼使神差似的俯下头亲了亲夏枳的额头，然后是面颊、嘴巴……寻到那处柔软时他忽地昏了神智，仿佛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忘记了远在京城等待的花辞，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信誓旦旦地说要救他的少女，她干净得令他心悸。

灵珠［滴——张云雷好感加五，目前数值已达到四十七。］

夏枳接下来的环节是不是少儿不宜？你可以封闭五感吗？

灵珠“宿主放心吧，只有到百分之七十才有可能触发特定情节，现在你跟任务对象的数值还不够。”

夏枳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话总感觉让人很不爽啊。

一吻终了，夏枳气喘吁吁地看着张云雷，脸颊上染了一抹好看的绯红，眼里也水汪汪的：

夏枳“云哥，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喜欢你、陪在你身边的，你别怕。”

张云雷“真的……？”

夏枳“真的，不管发生什么。”

夏枳特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眼，看张云雷隐约带着纠结的神情笑了一下，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打了个哈欠道：

夏枳“我都困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夏枳“天色也不早了，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