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鬼镇

三人顺着洛阳河道一路南下来到鄂州。无涯子怎么也想不到此次洛河之行最大的收获竟是发现自己晕船，每次船身随着波浪起伏，自己的胃也在跟着船身上下翻滚。因此，这三天无涯子基本上都是在甲板渡过。到了码头，红衣第一时间就是给无涯子购置几件衣物。现在的无涯子头束青丝，身着白袍，腰佩宝剑，俨然一副书生的模样。红衣则是换上了淡红色长裙，秀发散落在双肩，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英气，多了许些妩媚。而陈乐就是一副书童的模样，中规中矩，毫不起眼。

　　三人租了一辆马车赶到黄袍山脚。初看黄袍山第一眼，茂密的森林与空幽的气氛的确符合鬼山的称号。三人在山脚一处小镇落脚，可是下车后三人看到街上的气氛，不禁打了个冷颤：此刻明明是正午，家家户户却将门窗紧缩；街上只有一个七旬老汉摆着地摊，其他的店铺商家要么关门谢客，要么人去楼空。

　　“这老头定有问题。”陈乐笃定。

　　红衣也点头认同，无涯子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朱砂制成的符咒，慢慢向老者靠去。老者在阴凉处打着瞌睡，丝毫没有意识到不怀好意的三人正在悄然接近。

　　距离老者只有一步之遥，无涯子果断出手，将符咒直直点在老者脑门处。老者被戳痛，猛地跳起来嗷嗷直叫。一旁的陈乐与红衣见老者面容痛苦，以为符咒生效，认定此人必为污秽之物。

　　“限制住他！别让他跑掉！”红衣本想上前擒拿老者，却被自己的裙摆困住，只得对陈乐发出命令。陈乐收到指令，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捆麻绳，熟练地将老者扑到，给他系了个五花大绑。

　　“你们欺人太甚！你们未来必会遭到天谴的责罚！就算你们蒙住老夫的双眼，老夫一样也认得出你们！若是你们让老夫活了下来，老夫发誓一定会去将你们的老巢端空，将里面的污秽全数抹去！”老者被符咒遮住双眼，他拼命吹气，试图看清来犯者的模样。奈何无涯子为了以防万一在符咒上灌注了相当之多的灵炁，使符咒变得坚硬无比，根本无法撼动，感受着身体被渐渐束缚的老者只得叫骂诅咒。

　　“切，还来找我等算账？就算你这孤魂野鬼下得了地府，只怕是会遭受十八般酷刑。被地府的小鬼油炸，生煎。就凭你干过的这些缺德事还想轮回成人？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论吵架，陈乐从来没有怕过。将老者绑严实后，将他放在阳光之下。

　　“好了，就等着这野鬼被阳光腐蚀，然后魂飞魄散吧。”陈乐拍了拍手掌的灰尘，满意地说。红衣上前拍了拍陈乐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就在二人享受胜利的果实时，没人注意无涯子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说......”无涯子刚想开口，便被陈乐打断。

　　“大姐头，快来看看这老鬼卖的东西，竟然还是道家的符咒！真是稀奇，一个野鬼会来摆摊不说，还会卖符咒，真是有想法的野鬼。老头，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陈乐把玩着老者地摊上的符咒，里面等级参差不一，有黄纸的，也有红纸。甚至还翻到两张紫金符咒。

　　“这老鬼的手段还真是逆天，连这等符咒都能搞到。哈哈......”陈乐发现不对劲，尴尬地笑了笑。

　　无涯子则是走到老者身边解开麻绳，将老者头上的符咒摘下。老者重获自由，跳起来就是对三人一阵痛骂。

　　“你们这群混蛋，老夫一个堂堂正正的道士竟会被当成孤魂野鬼，你们母亲生你们的时候是把眼睛给忘在胎里了吗？”

　　三人眼角微微抽搐，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老道士自顾自地骂了一阵，待得气消之后才问起三人来历。

　　“你们仨难道是来这片地游玩的吗？家里长辈没告诉过你们黄袍山来不得吗？”

　　“我们是来找一个名叫兰若寺的寺庙。”红衣回答。

　　“哦？”老道士对红衣的回答有些意外。“你们找那寺庙作甚？莫不是要进这鬼山？”

　　“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老道长可知道那寺庙在哪？”红衣避开话题，转而问向老道士。

　　“嘿。”老道士阴笑一声。“那寺庙早就被山里的鬼怪给拆了去，你要找那寺庙怕是得去阴间找才行。”

　　“这是怎么回事？”无涯子问，眼里的急切毫不掩饰。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前几日来镇上的时候就听镇上的人说寺庙莫名地消失。现在山里的鬼怪没了人看守，每到晚上都会下山寻找活人吸取阳气。以前住在镇上的人大多都搬去了其他地方，剩下的只是些脾气犟得拉不回来的人，这些人每天黄昏时分都会来我这里买符咒驱邪，可让我赚了不少哩。”老道士嘿嘿一笑，将地摊包好拿在手里。

　　“突然消失？”红衣下意识看了眼无涯子，只见无涯子也皱起了眉头。这兰若寺的突然消失会不会和茅山道观有着什么关联？

　　“你这道士，竟然还贪图钱财，我若是你就找出原因彻底根治鬼怪下山的问题。哪像你这般还做着卖良心的生意。”陈乐并不知道无涯子的身世，只是对老道士趁火打劫的行为感到不齿。

　　“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道长我怎么可能不想帮百姓解决这桩难事？这可是一件大功德！奈何道长我双拳难敌四手，连这山脚都过不去。”老道士义正言辞地反驳陈乐。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露出贼兮兮地笑容说道：

　　“你们不是要去兰若寺吗？这样，你们助我拿到这份功德，我带你们寻那破寺庙可好？”

　　陈乐看向红衣，红衣看向无涯子，无涯子认真思考后回答：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