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金身

“爹地，什么是仙呀？”

　　三岁的红衣抱着铺盖问到。大理寺合上书，宠溺地摸着红衣的小脑袋回答。

　　“仙者，凡兵不可伤其身，尘世不可扰其心；悦能去疾患于垂死，怒能焚海与无形；于天下大乱而不为，于天下安康而不现。”

　　小丫头被这通天般的描述唬得一愣一愣，心中有了对仙道的向往。

　　“怎样才能成仙呢？”

　　“当你通过了天道的第一重考验，成仙的路自然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大理寺卿微笑。

　　“红衣以后想成为仙！”

　　“为何？”

　　“因为仙听起来很自由，没有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我成了仙以后，爹地就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用早起理会郭峰那个二愣子。”

　　“哈哈哈哈哈哈！”大理寺卿大笑。

　　“你不过是个娃娃，哪懂得什么仙不仙的，你现在只需要乖乖睡觉，明早乖乖起床即可。”

　　大理寺卿说完，便给红衣盖上被子。

　　“如果红衣乖乖睡觉，能成为仙吗？”

　　“当然可以。”

　　“那红衣睡着了，爹地快些出去，不要打扰红衣成仙。”

　　“好好好。”

　　大理寺卿悄悄掩上门，留下红衣在床上对成仙后的无尽幻想。

　　红衣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闭目盘膝的无涯子。无涯子在经过天劫的洗礼后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皮肤好像给白了一些，原本八岁的他皮肤却呈现出婴儿般的洁白圆润，让红衣一时间羡慕不已。

　　无涯子似乎察觉到红衣已醒，也渐渐醒了过来。此时红衣正好在他面前报复似地戳他的脸蛋，无涯子睁开眼，正好与红衣的视线对上。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红衣果断抽回调皮的手，正襟危坐在无涯子身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审问。

　　“你为何不将计划告知我？如果不是本姑娘好心赶回，只怕你会被那山神吃得皮都不剩。”

　　无涯子愣了愣。

　　“为何你会担心我的安危？”

　　“我……本姑娘只是怕以后云游时少一个探路的替死鬼，并不是其他什么的……”红衣右手食指玩弄衣服耳发，略带一点羞涩地回答。

　　“你可知那山神为何物？”无涯子突然问。

　　红衣摇摇头。

　　“上古时期，还没有仙的存在，大地上只有凡人与创世的神灵。后来极少部分凡人通过修炼获得神灵的力量，这一部分人便是最初的仙。”无涯子缓缓道来，红衣也专心聆听这从未听过的辛秘。

　　“仙的势力不断扩大，神灵为了限制仙的扩张创建了神界，并将大地上绝大部分灵炁转移到神界之中，妄图以此来削弱仙的势力，同时也降低凡人成仙的可能。”

　　“那么后来呢？”红衣急不可耐地问，无涯子顺势一个爆栗给她脑门弹去。

　　“听我说完。神灵的计划失败了，因为仙早就做好防备神灵的工作，神界还未构建完毕就遭到了仙的破坏。神灵大怒，与仙展开一场长达百年的战争。”无涯子停顿了一下，但红衣并不理会无涯子的暗示，而是兴致缺缺地将脸转到一旁。

　　“最终，仙凭借着庞大的基数与默契的配合赢得这场仙神之战，神灵被赶出这片土地。但同时大地也被这场战争打得七零八碎。神灵消亡时会重新化为天地灵炁滋养一方土地。但已经破碎的大地无法支撑起这股庞大的灵炁，于是天地开始走向衰败，万物开始凋零。为了避免末世的发生，仙决定沿用神界的模版搭建一个仙界来存放灵炁，并在两界之间搭建通道，让灵炁能够在两界流通的同时也让凡人拥有成仙的机会，这个通道便是仙道。”

　　无涯子故事说完，起身准备走出茅山。红衣听得津津有味，看到无涯子起身也跟了上去。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那山神是啥啊，你还没说呢。”

　　无涯子转过头总一副“你是白痴吗”的眼光看她。

　　“你不是看见山神逝去的场景了吗？”

　　红衣了然，兴奋地问。

　　“那山神真的神灵吗？”

　　“也不完全是，他只是当初被遗忘在茅山的神灵，后来天地异变，神灵不适合在此处居住，再加上仙的诅咒才会变成最开始见到的那个样子。”

　　“那我们算不算弑神？”

　　“应该算吧，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神灵。”

　　“哼哼，红衣大小姐第一战就完成了弑神这等壮举。若是回家告诉父亲，定能让父亲目瞪口呆。嘿嘿。”

　　红衣摸着自己的高马尾，幻想着大理寺卿的表情。无涯子默默地走着，并不忍心戳破红衣不切实际的美梦。

　　两人伴随着红衣的傻笑一路回到客栈。客栈还是那个客栈，慵懒的老板娘和勤劳的小二，从不露面的厨子与只会吸旱烟的掌管。已经临近晌午，客栈还是有些许人气，由于离集市颇远，与其他客栈确实比不了。无涯子领着红衣一路来到他的房门前，无涯子前脚进去红衣立马后跟着进去，却被无涯子拒之门外。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出家人。”

　　红衣才从自己的幻想中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蠢事，俏脸通红地下楼找老板娘要了间客房。

　　回到客房的无涯子撑开结界，坐在床上巩固境界。经历天劫的洗礼后，无涯子已经正式踏上这条仙道之路。仙道伊始，蜕凡胎，蕴气府，凝金丹，断六欲，斩七情，方可乘仙道飞升。无涯子已经蜕去凡胎，踏上了仙道第一步，处于这个境界的仙士肉身比玄铁还坚硬，如果不是神兵利器根本无法伤其分毫，世人将其称为金身境。洁白如玉的肌肤就是金身境仙士的体现。无涯子捏了捏自己的肌肤，润滑细嫩，难怪刚才红衣一直在戳他的脸。无涯子取出作为阵眼的宝剑，轻轻在手臂上一划，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他对自己的新肉身很满意，但新问题也接踵而至，那就是心经的缺失。接下来无涯子必须前往上清昔日的门派寻找后三卷经书，但无涯子除了宗门名字外一无所知。

　　“玄天洞门……上哪去找这个玄天洞门呢？”

　　无涯子正愁眉苦脸时，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红衣催促的声音响起。

　　“喂！你死在里面了啊，出来吃饭了啊！”

　　无涯子听到红衣的声音，露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