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场（春节贺岁特辑）（七）

“诺！母亲！儿臣遵旨！那儿臣稍后就不同您几位下山去听戏了，母亲您带着露月姑祖母、长嫂母子三人等人去听戏吧！今个儿德蕴楼要唱的可是母亲您最为喜欢的小曲儿、小调儿、小戏呢！这德蕴楼诸人的唱功那可是母亲您当年亲自认可了的，这德蕴楼就是当年（崇庆两万年整）中秋宴会上唱过曲儿的那个散戏班子！您今个儿身子骨看起来也好些了，也该亲自去趟德蕴楼听听这戏了。”

“也罢！便依着你吧！不过今个儿这戏本宫怕是听不成了，本宫待会儿还得去见几位今个儿不能参加宴会的朝廷官员。端亲王若是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代替本宫带着兰絮几人去德蕴楼听戏。肃亲王向来博学多才，礼部前些日子把明年新要晋封的人员都一一初步拟定了封号，只是本宫这些日子一直病着还未得闲审核，就烦劳肃亲王代替本宫审核下这些封号吧！若是肃亲王审核完毕之后还得闲的话，还烦劳肃亲王替本宫抄录玉山宫规五百份，不过这东西本宫倒是不急着要，只要肃亲王能在正月初五之前抄录完毕即可，在抄录结束之前，八王爷与卫娘娘、露月姑姑、嘉颖姑姑四人就留在玉山住着吧，本宫知道，肃亲王抄录这宫规需要静心凝神，那就留在雁荡山行宫住着吧！肃亲王就不必来回跑了，本宫自会照顾好她们四位的。璇玑，你待会儿去告诉你二姨一声，就说正月初五之后本宫有意亲自执掌玉山内庭一切事务，待出了正月便叫她先去趟亶（dǎn）爰（yuán）山代替本宫为先帝守陵十五日吧！二月十五之前不许回玉山，更不许回青丘、雁荡山行宫。二月二十是花朝节，也不必循旧历由她来主持祭祀花神的仪式了，这主祭花神的事儿本就该是玉山正宫来主持的，她越俎代庖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把一切还给本宫了！二月初一开始阖宫上下都要陆续试穿新做的礼服，本宫做主让她在去守陵前提前试穿礼服，以便有不妥的地方能够及时叫六局中司制房的人做出修改。这是多年来的惯例，本宫更是不想坏了这道规矩。只是今岁本宫因为身子一直不太利落，便一直未能及时叫人制作出来礼服，如今还要烦劳她亲自叫人替本宫把这礼服给做出来了，今个儿又巴巴地亲自来坤宁宫给本宫送了来，倒是‘累’着她了。本宫此番的礼服要用的是青色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是依着规矩给本宫定制的？此番，本宫的礼服、礼冠都是需要特殊定制，毕竟这可都是要作为以后千秋万代册封典礼上的蓝本的，那可决不敢马虎啊！就像是前几年璇玑你册封为摄政长公主的时候身上所穿的礼服、头上所戴的礼冠都是按照之前本宫册封为摄政长公主的那套礼服、礼冠为蓝本定制的一样，这可都是最佳的蓝本啊！那可是绝对不能出现半点纰漏的。想当初，本宫受封为太女的时候，那几套礼服、礼冠就耗时整整几千年才做好的呢！这些个册封大典上头的朝服、朝冠、礼服、礼冠等物品那可都得提前预备好的，这要是有半点没置办好，那可是会毁了咱们六界的脸面的大事儿啊！”

“儿臣待会儿会亲自把这话告诉给二姨的。听说今个儿宴会上，小舅舅全家六口人还有三弟、七弟、九弟、青丘被圈禁的那几位也都是要回来参加，到时候想必六姨她们几位姨母瞧见了小舅舅他们全家六口还有那些故人全数回来团聚一定会十分欢喜的吧！”

“想来，会是的吧！只是，你小舅舅伊墨这一回来，怕是前朝又得有人提议由他来承嗣先帝的位子了，倒是给本宫徒增烦恼了呢！本宫虽说贵为六界至尊的凤帝，又是先帝钦封的太女殿下，但自从先帝、先天后二位崩逝之后直到朕登基之前再到朕将这个位子禅位给你长兄。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人说本宫得位不正，应该由先帝的嫡子、本宫唯一的同父同母亲生弟弟、你们唯一的一个与你母亲，我，同父同母且被皇室宗族承认的小舅舅——东皇伊墨来承嗣先帝留下来的这个天帝之位。此番，你小舅舅，他这次回来怕是又要在前朝掀起一场又一场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了！！不过这事儿，原就用不着你们几个晚辈们和内宫之中的深宫妇人们过问，这事儿自有本宫和几位亲王、郡王以及前朝内阁的诸位大人们费心呢！再加上，你兄长少昊自幼性子别扭得紧与本宫及你父亲都不甚亲近，这些年来又爱偏听偏信泠顺君的话，实在是个当不起事的。而璇玑，你，这会儿子又无法单独秉政，怕是难以与他们这些‘愚臣’周旋！到时候，只怕是少不得要本宫亲自出山与他们周旋了。至于，你小舅舅，他既是先帝的嫡子，但同时也是本宫的嫡亲弟弟，本宫当初给了他这个亲王之位，一则是手足情深，二则是不愿违逆了先帝的遗训。其实按照当年先帝的心思，的确是想要借着他的存在来时刻提醒本宫，他当初不得已才立本宫为太女的真正原因。当年便是因为他过于年幼无法单独秉政，先帝唯恐他会被逆贼义和所裹挟，所以才不得不力排众议立了本宫为太女的。之后更是为着本宫能够顺利把这帝位传回给你小舅舅一脉，立下了太女终其一生都不得与任何人结为正式夫妻这样的一条铁律，也正是因为这条铁律，才害得本宫此生再也无法生养下亲生的子女来。璇玑你该感到庆幸，当初你要不是在你长兄秉政的时候册封为摄政长公主之尊，而是在朕当政的时候被册封为太女的话，你的日子怕是会比现如今过得更难捱上百倍、千倍、万倍呢！现如今，你二姨与本宫失和，怕是本宫要从速重掌玉山内宫大权，这样一来可能暂时就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天庭的那一摊子烂事、破事的了，到时候少不得由你自己独自秉政，若是到时候你实在不能独自秉政的话，可叫肃亲王回天庭任摄政王，左右青丘那边的事情循亲王一个人也能应付得过来，倒是不用叫本宫过多的操心。你兄长如今身子不好，又和那个泠顺君勾勾搭搭，实在是叫本宫不放心，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在那会儿急着册封你为摄政长公主，更不可能在现如今提出叫你独自秉政了。想当年本宫就是被册封为摄政长公主的，也是后来才册封为太女的，这些年来，本宫和内阁的诸位大人也一直带着你熟悉政务，如今也该是你自己练练身手的时候了，也叫本宫和内阁诸位大人看看这些年来对你的教学成果。也叫本宫能够稍稍安下些心来。”

璇玑见我如此说，心中已然知道了我的打算，虽说暂时不会要了她二姨的性命和她其余兄弟姐妹们的性命，但暂时不会并不代表着永远不会，为了保命当即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

“女儿自是明白母亲您的心意，女儿绝不敢辜负了母亲您的和诸位叔公以及内阁诸位大人们的教导。女儿虽不见得能够做到如您一般彪炳史册、名垂青史，但也会尽全力做到中庸守成、仁孝治国，必不会叫天庭在女儿手中被歹人有所倾覆。兄长与嫂嫂二人身子一直也都不太好，而卿洛那丫头自幼性子胆小懦弱，无论做什么事情也都是畏首畏尾的，而且这个小丫头自小就和我兄长的关系不好，见了他就像是被吓破了胆子一般，怕也是个难以担当大任的，而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原因也无法克成大统。而三弟胤卿（字穹高）多年前又因为谋逆之罪而被削去了宗籍，多年来一直被您亲手圈禁了起来，他自是无法继任大统的。五弟胤孝（字文博）自幼又被您勒令姓风，您的意思是日后以便由他来承袭宸国公的位子。七弟胤韬（字致远）、九弟胤凯（字翊铭）他二人自幼便被您交给了两位陆氏姑祖母以期由他二人承嗣妖界妖帝和魔界魔尊之位。四妹、六妹、八妹三人自幼虽不曾有过半分谋略处心积虑的算计过他人，但也算是有些小聪明、绝不会闹出旁的风波来且三位妹妹自幼便是资质平庸之辈，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想安稳度日而已，母亲，儿臣今个儿想替诸位兄弟姊妹向您求个恩典，日后无论怹们再闯下任何的泼天大祸来，儿臣唯求您能够饶了怹们一条性命，无论是您打算圈禁怹们也好、废黜怹们的宗籍也罢、废为庶人也罢，只求留怹们一命，儿臣不想自家兄弟姊妹自相残杀，更不想母亲您背上弑杀亲生父母双亲、残杀同胞妹妹和弟弟，亲手鸩杀亲生子女这样污秽不堪的骂名。母亲，儿臣知道您一向性子刚烈、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但还请您顾忌着先帝曾经的那道遗诏：十尾金狐一族后人的手上，不论是谁都绝不得再沾染上任何一个自己宗族后人的鲜血！违者，便是自绝于青丘狐族先祖、自绝于我青丘十尾金狐一族之门墙！更是自绝于六界苍生！其，死后绝不可葬入亶（dǎn）爰（yuán）山青丘狐族墓地，亦不葬入亶（dǎn）爰（yuán）山天陵皇家墓地。”

我冷漠地看了看璇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说道：

“罢了！本宫便依你所请，你待会儿去告诉她吧！朕以十尾金狐一族的诸位先祖的名义在此立誓：朕，玉山正宫尊乾蓉摄政长公主东皇伊玉，手中的任何一把兵器永生永世都不会再主动斩杀任何一个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的后人，若是她东皇伊雪不信的话，可以随时来取走朕的性命，朕随时恭候。若违此誓，朕自当以自己的性命生祭东皇钟，死后尸骨无存，衣冠不葬入亶（dǎn）爰（yuán）山青丘狐族墓地，亦不葬入亶（dǎn）爰（yuán）山天陵皇家墓地。你去吧！原原本本的把本宫的话告诉给她吧！二月二十花朝节之前，她不必再参加任何庆典、任何皇家祭礼、任何内宫的典礼仪式，本宫会向阖宫、六界诸人解释的，她不必为难。今个儿的晚宴她也不必参加了，若是你小舅舅和你其他几位姨母想见她的话隔着翊坤宫的门见上一面也就是了，她不必出来而怹们亦不必进去，本宫就不见她了，而今事情已然闹成了这个样子，本宫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她。她虽是本宫的嫡亲妹妹，但却一心想要本宫死。”

端亲王见席间气氛尴尬，正想着该说些什么话缓和下气氛，却不曾想正要说话的时候，八王爷带着澈国公、豫章伯二人从廊下走了过来，八王爷闻听璇玑想要继续替她二姨求情，想起方才我与八王爷说起来的对于她二姨的猜忌与忌惮，还有对于她二姨在这些年来在内廷之中处置事情时的诸多不妥当之处，再加上如今她二姨又再度越权处置前朝之人、拖欠阖宫上下诸位主子们的奉例月银、纵容阖宫上下不尊玉山正宫导致阖宫上下之人不分尊卑，现下已然是个人就敢来坤宁宫门口大声喧哗、闹事儿了。这几件事儿加在一起，我这个做当朝凤帝、玉山正宫、坤宁宫主位的若是还能不气恼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怪事一桩呢！此刻璇玑这样为她二姨求情怕是会彻底触怒她的母亲，到时候即便是宸珺国公殿下亲自来劝谏也…

“璇玑丫头啊！你便听你母亲的吧！她这话倒也对劲儿，你二姨这会子明显就是为了逼宫才弄了这么一手的，你们几个都尚且年幼不知道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倒也实属正常。不过你二姨，她既然如此急切地想要逼宫，那么想来，要么就是她手里头拿捏住了整个儿坤宁宫的把柄，要么就是她已然联合了某些位在前朝或是内宫中你母亲轻易动不得的大人物，再要么就是她已然能够握有确保玉山阖宫上下与她是同心戮力并同她一道都起了这份妄图弑君的心思了，再要么就是她已然策反了玉山百万守军的大统领——天英忠公主了，使得天英忠公主已然倒戈试图与她一起发动兵变，并顺利弑杀了你的母亲——当今太上皇、凤帝陛下、玉山正宫、坤宁宫唯一的主位——尊乾蓉摄政长公主——东皇伊玉。不然，如今她贸然公开了的逼宫，又有何可以凭借的呢？再说了，你二姨，她如今手握玉山内宫权势这么多年，她手里的情报网绝不比坤宁宫或者说是你母亲再加上我们这些位王爷们安排在整个儿前朝上头的情报网差上分毫，甚至说可以平分秋色。如今你二姨，她弄出这些个事来，恐怕并不是只为逼着你母亲彻底让出玉山正宫之位吧！想来，你二姨，她不会不知道那个邓旭峰是阿修罗界的端亲王的姑表兄吧！她把那事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莫不是打着要逼着玉山与阿修罗界大规模开战的这个鬼主意来的吧！她是个什么心思，可还真就瞒不住咱们前朝众人的！她一介掌管内宫的深宫妇人，如何比得上前朝诸位手握重权的人呢？你去告诉她，她若是再这样执意阻拦前朝改革的事情，即便是她的亲姑母想保她一命，只怕是也难办得紧了。”

璇玑听着我八叔的意思似乎是有心劝着叫我直接杀了她二姨，当即不顾礼仪‘唰’的站了起来，面带怒气一手指着八叔对着我大声指责八王爷说话有欠妥当，并暗指八王爷已公然忤逆君上。

“八叔公，您这话是何意啊？！前朝要改革这个事儿，怎会叫我二姨给搅合的呢？她这些年不过是管着内宫诸事，虽说她有个亲王的爵位，但却一直未在前朝有任何功绩啊！她就算是有心掺和前朝诸事，怕是她手中也无人、无权干涉这些事儿吧！您说呢？！”

“是啊！东皇璇玑，你果然不愧是由她一手带着长大的，这心啊！说到底还真是向着她东皇清雁（即尊盈静雅公主东皇伊雪，东皇伊雪小字清雁）的。玉丫头，你这个女儿还真不愧是你的‘好’女儿啊！当初，玉丫头，你不顾宗室和内阁的反对执意立她东皇璇玑为摄政长公主，当时本王就和你说过，璇玑这丫头看起来性子最像你，但实际上是最像你那二妹妹东皇清雁的。她和你那二妹妹东皇清雁一样手段不够强横却又是满腹很容易叫人看穿的小心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眼光也永远都不够长远，这两个人又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的这点儿子利益。可你当时说，少昊与你一样都身中噬心蛊，穹高又因为当年密谋造反之事被你判处削爵、除宗籍、圈禁致死的结局。胤孝又被你强行送给了火云洞，说是为了给火云洞那边延续香火之用，余下的两个儿子又被你打包送给了在妖、魔两界都颇有话语权的陆家以承袭先帝给遗留下来的妖帝、魔尊之位。如今可好，你的这双儿女没有一个是可堪大用的，更没有一个是心里向着你的！一个是一心一意的执意‘纳娶’逆贼之子为‘男妻’，一个这是打算帮着你那个‘好妹妹’夺了你的权并且要了你的性命啊！这帮子黑心肝的，哪有半个是为了你着想过的。亏得你还费劲心力为他们筹谋着那个计划呢！你这辈子实在是不值啊！当初，先帝拿你当棋子，那会儿子的你是绝对不能够有过半点不满的。后来，你登基称帝之后，尚且由着你的性子自由自在的过了不到十万年的时光，便又叫那庶人云诗怡、云福泉、云玄晔、云敬怡、云常宁、云德怡、云瑾等人给挟持住了这许多年来。如今你好不容易退了位，却又要不得不为着咱们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的后人日后外部再无忧患，将那些个有着不臣之心的人、有着谋逆迹象的人等，都一并处置干净了，你我叔侄二人此番不得已又得在这些事儿里厮杀一回！若仅仅只是如此，你八叔我，无论是为着君臣之间的情谊也好，还是为着咱们俩之间的叔侄情份私人关系也罢，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有些人怕是还不配让朕这个堂堂的青丘双帝之一的——文帝陛下来替怹出面、出手甚至是出山来处理这些个腌臜泼皮之事的！而今坤宁宫也是片刻不得安宁，若是先帝的嫡次女有意的话，朕倒是可以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趁着明年青丘除夕夜祭祖祈福的时候代替凤帝陛下向先帝东皇太一、先天后凤氏澜宁二位禀明请旨诛杀了她这种忤逆不孝、甚至是妄图弑父、弑母、弑君、杀姐的罪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