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凤帝秉政（七）

“诺！”

安泰扶着少昊起身，我瞧着少昊起身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只是不知他是因为胡婉茵、费逊等人的事儿而心虚还是因为噬心蛊的原因。

“儿臣先行告退！”被安泰扶着的少昊惨白着脸、语气稍显虚弱地对我微微颔首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可以先走了。

而看到却没听到这一切的肃郡王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少昊和安泰二人从侧面台阶下了丹陛，一脸不明所以的疑惑，个个儿伸着脖子等着我的解释。

循亲王方才见我皱了眉头，便心知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便伸手拉住了想要起身询问的肃郡王的衣襟，肃郡王扭过头来以眼神询问他为何阻拦，循亲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在此刻多言。

我稍稍解释了一下少昊离开的原因，只说是陛下有些疲累要稍事歇息，后面的朝会自有朕代为主持。

众人即便仍心存疑虑但却不敢再开口反对，也就在此时胡婉茵等人被带了进来，刚从青丘回来的紫凝太帝姬、月霞忠公主、芷凝郡主三人也一并进得殿内。还没等紫凝太帝姬对我行君臣大礼，曹纳淳就很有眼力见的连忙下来亲手扶着紫凝太帝姬坐到丹陛上之前为她预留的席位处。

“臣妾，玉山月霞忠公主苏氏怡贞、青丘芷凝郡主云氏嘉蓉叩见凤帝陛下，凤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风帝陛下！”

二人起身后，怡贞拉着芷凝郡主退至玉山公主、郡主所在的屏风一侧。我瞧着芷凝郡主身上的服饰竟还是当年我在祈祐三十年初春最后一次见她的那天穿的那套浅棕色交领暗纹宫装，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是我的堂妹，乃是亲王所出的嫡女身份自是比那些其他王府里庶出的女儿来的尊贵，可如今竟已有多年没换过新衣裳了，由此可见她这位准太女在青丘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想想也知道，她自己虽是循亲王与肃郡王亲生的女儿，却在襁褓时便被循亲王记在了她另一位生父肃郡王的名下。而她的两位生父多年来一直在相互怄气，与她同一天降生的兄长多年来因为不曾在一处长大的缘故与她也不慎亲近，唯一与她亲近些的弟弟却又与她年纪相差太大。她这个嫡女的头衔这些年来一直是有实无名，再怎样也不会得青丘那些所谓的长辈们喜欢，再加上她的两位生父心中互有嫌隙，便注定了她不太可能得到自己的生父循亲王的喜爱。再加上她的另一位生父肃郡王素来又不得卫祖母喜欢，便注定她不太可能得到西凉九尾白狐卫氏一族在血统上的认可。即便她是我的嫡亲堂妹，她由于自己的两位生父双方各自至今都没名分的关系，造成了她多年来非嫡非庶尴尬身份，也因为她身份上的各种尴尬，所以素来少昊这辈上的诸位皇子也对她多有轻慢之意，我素来也是知道些许的。

我在位时这昭雪太公主对芷凝的态度尚好，虽仍不甚亲近，但总归还曾为这丫头在荣郡王府的几个孩子说她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时，出言回护并斥责过那几个孩子几次。芷凝这些年来在青丘活得有多艰难，我素来是知道的，我也曾同自家八叔、四叔多次谈过此事，只是他二人只说是想要让自家女儿多经历些磨难才能成才。我见他二人都对自家女儿受人欺辱这事儿怎么不上心，便只得派人时不时暗中保护自家的这位堂妹芷凝一二。

“芷凝郡主如今是青丘的准太女了，这封号自然也该加以晋封了，今年正逢肃郡王晋封亲王。这自古以来，亲王之女本该封为郡主，郡王之女本该封为县主的，亲王的孙女本该封为乡君的才对。当年若非先帝开恩又恰逢朕被册封为太女，便给了青丘一份天大的恩典，将康亲王、恭亲王、楚亲王三位亲王的所有女儿都破格册封为大长郡主，又将庄郡王、荣郡王、肃郡王、成郡王、敦郡王、怡郡王、定郡王七位郡王膝下之女们都破格册为郡主。只是而今，芷凝郡主的一位生父循亲王早已晋封亲王多年，另一位生父肃郡王也将晋封亲王，再加上今年芷凝郡主将要正式册为青丘太女了。说起来，芷凝郡主乃是当今陛下的长辈，是朕的嫡亲堂妹，位份合该尊贵些才对。不过历来，太帝姬这个封号，必得是先帝的嫡亲姐妹才能享受，就如紫凝太帝姬般；太恭雅帝姬这个封号，必得是朕的嫡亲姐妹才能享受，但这个位子朕是要留给朕的二妹妹尊盈静雅公主东皇伊雪的；大长雅帝姬这个封号，必得是朕的嫡亲姐妹才能享受，但这个位子朕是要留给即将归来的先帝嫡六女、朕的六妹妹尊嘉淑雅公主东皇伊梅的；太公主这个封号，须得是先帝的结拜姐妹或是先帝、朕加恩才能享受，就如昭雪太公主般；另外，朕记得礼部曾说过，但凡是能够有资格以‘凝’字作为公主封号的都须得是或有功于朝廷安宁或有功于社稷安稳或抚育帝王有功之人，一如锦凝太公主陆丹、德凝太公主陆清便是因为她二人的父亲乃是先帝的义父，勉强算是抚育先帝有功，此番朕是打算将昭雪太公主晋封为昭雪太凝公主的，诸位也都清楚，朕年少时承蒙昭雪太公主悉心教导抚育，方才能够存活至今，朕想给她一个该有的封号，不过分吧！大长公主这个封号，必得是先帝的继姐妹才能享受，就如露月大长公主般；大长惠帝姬这个封号，必得是朕的嫡亲妹妹们才能享受；就如孝安宁惠公主般此番就需晋封为此封号；大长X公主（X为自己的族名，如：敏、灵、佳等字）这个封号，必得是先帝的义女们才能享受，就如锦如灵公主般此番就需晋封为此封号，大长郡主这个封号，必得是先帝或是朕的叔伯辈的亲王所生的女儿，就如梦溪大长郡主般。按说，新帝登基多年，玉山各宫都该进一进位分的，朕的意思是以皇家的名义给芷凝郡主加以晋封，此番芷凝郡主便依着规矩晋封为芷凝大长郡主吧！另外，既是太女，那合该赐半朝銮驾！享昔日朕册为太女时的一切礼遇，其册封典礼便定在今岁的九月初二吧！一万年后的三月初三，是玉山每三万年一度的大型册封典礼，玉山各宫公主、郡主中凡是合乎辈分的都一并加以晋封了便也是了。灵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灵公主、敏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敏公主、佳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佳公主、乐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乐公主、静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静公主、淑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淑公主、柔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柔公主、丽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丽公主、安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安公主、思族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思公主；朕的嫡亲妹妹们除了雅公主之外都需晋封为大长惠帝姬；诸位忠公主集体晋封为大长忠公主；莹琳英国长公主晋封为莹琳英国大长公主；三位蓉思雅公主晋封为蓉思雅大长公主；两位念雅公主晋封为念雅大长公主；英公主晋封为大长英公主。长郡主需晋封为大长穆郡主；雅郡主需晋封为大长雅郡主；英郡主晋封为大长英郡主；音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音郡主、华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华郡主、灵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灵郡主、敏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敏郡主、佳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佳郡主、慧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慧郡主、静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静郡主、淑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淑郡主、柔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柔郡主、安族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安郡主；三位思雅郡主晋封为思雅大长郡主；两位念雅郡主晋封为念雅大长郡主；诸位忠郡主集体晋封为大长忠郡主。另外，紫凝太帝姬、昭雪太公主、锦凝太公主、德凝太公主、露月大长公主、成郡王胞姐梦溪大长郡主、肃亲王胞妹茗瑶大长郡主、惠昭容之女雨漪大长郡主、怡郡王胞姐灵晞大长郡主、敦郡王胞妹朝瑰大长郡主、敦郡王胞妹端康大长郡主、怡郡王胞妹芸岚大长郡主、成郡王胞妹澜音大长郡主、惠昭容之女嘉慧大长郡主、昭雪太公主养女嘉颖大长郡主身为朕的长辈理应分别晋封为紫凝太长帝姬、昭雪太凝公主、锦凝太安公主、德凝太安公主、露月太长公主、梦溪太长郡主、茗瑶太长郡主、雨漪太长郡主、灵晞太长郡主、朝瑰太长郡主、端康太长郡主、芸岚太长郡主、澜音太长郡主、嘉慧太长郡主、嘉颖太长郡主；与本宫平辈的成郡王府嫡长女芷筠郡主、嫡次女芷岚郡主、敦郡王府嫡长女芷秀郡主、嫡次女芷嫚郡主、怡郡王府嫡长女馨嘉郡主、嫡次女馨珊郡主、定郡王府嫡长女馨柏郡主、嫡次女馨诗郡主此番便集体晋封为大长郡主吧！四万载后，成郡王、敦郡王、怡郡王、定郡王四位郡王将有很大的机会晋封为亲王之尊。朕知道天庭礼部诸人素来没什么担当，那这几次册封典礼便交由玉山礼部的沈哲隆沈大人率人负责吧！另外这两次大规模晋封，除了第一次行册封礼的之外其他诸人均不得再享受推恩这种待遇。翊凝太公主、璇雪太公主二人即刻改封为锦琉太公主、锦璇太公主，此二人并锦璃太公主此番不再享受任何晋封，仍为太公主，朕另赐慎字为此三人之尊号以示警醒，是为太慎公主。但是太慎公主们的册封礼就先免了吧！朕这些日子也在反思，是否是因为先帝对她们青丘十尾白狐云氏一族恩宠过盛的缘故，才使得如今这般境况，先是康亲王公然带头到朕的寝宫里闹事，后是荣郡王公然假传当今陛下的圣旨将玉山的所有太医悉数劫持并扣押在自己的府邸里，致使我棠梨宫主位景澜忠公主险些母子俱亡！另外，朕手头上有一桩公案事涉荣郡王、庄郡王二人，故而，此番荣郡王、庄郡王及二人所生诸子女皆先褫夺原有的所有封号、不予晋封。待朕查明此案真相，再行予以论处。”

“康亲王似乎有话要说？朕给你个机会，说吧！这或许将是王爷你这辈子最后一次以亲王之尊同朕说话了。”我脸上带着三分不屑三分高傲四分凉薄的表情对底下至今仍不知顺逆的康亲王道。

“臣私以为，亲王之女晋封大长郡主实属不妥！若按照凤帝陛下您的说法，原本的诸位大长郡主也应该得以晋封才对。”

“王爷这话倒是奇怪，恭亲王与楚亲王还有您的诸位女儿都是大长郡主，她们同样也都是亲王之女，怎么如今肃亲王之女将要晋封大长郡主了，您却说是不合规矩呢，若真的不合规矩，那就烦劳三位王爷自请将自己的女儿们越制多年的封号交还给朝廷，再交由凤帝陛下与当今陛下、青丘的二位狐帝陛下、诸位宗室皇亲共同议定新的封号，才是现下您三位亲王最正确的选择。”

昭雪太公主自是不愿惯着康亲王的，见其言语中隐隐有继续为何氏那个贱人的两个子女争位份的心思，当即出声回怼道。

就连一贯被人称作‘木头’的芷凝郡主也开口回怼道：“王爷，您素日在青丘时便一贯纵着本郡主的诸位堂姐妹欺辱于本郡主，您素日里对本郡主的生父、青丘双帝之一的循亲王也从无恭谨之心、更是时常出言恫吓于循亲王威逼循亲王交出青丘之帝的位子，循亲王宁死不肯，您便多次与荣郡王等人在外散布谣言说循亲王乃是凤帝陛下的入幕之宾好借以向循亲王施压，好达到叫循亲王向凤帝陛下亲自请旨封您为青丘太上皇，之后再以循亲王私生活混乱为由，请凤帝陛下改封荣郡王为青丘之帝的目的。此事多年来由于凤帝陛下的阻拦一直未果，自澈国公与豫章伯被诬陷一案之后的这近二十万年里，您甚至与荣郡王二人多次密谋，意图谋算六界至尊——天帝与青丘之帝的位子。三万年前，您更是在得知当今天帝陛下因为凤帝陛下一直未曾全数放权而有意诛杀凤帝陛下，所以您借着当今天帝陛下的手要彻底解决掉一直支持着循亲王的凤帝陛下与宸珺国公殿下。因为您知道，只要凤帝陛下与宸珺国公殿下身死道消，循亲王就再也没了最强的倚仗。本郡主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的多，本郡主还知道十万年前，二皇子谋夺天帝之位那件事儿当中只怕王爷您与荣郡王父子二人也没少搀合吧！想必，这些年来朝廷出现的多少次对凤帝陛下的公开刺杀也好、暗杀也罢，还是对循亲王的公开刺杀也罢，应该有九成都是出自您与荣郡王的手笔吧！另外，本郡主还查出昔年先帝与先天后驾崩之事恐与康亲王、荣郡王父子有关！先帝与先天后并非只是死于噬心蛊，也并非只是死于逆贼义和一党之手。先帝与先天后驾崩之事涉及多股势力，本郡主至今仍未能全面厘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康亲王与荣郡王父子均事涉此案。”

我闻听芷凝郡主竟在追查先帝与先天后之死，我不由得有些心虚，毕竟当年先帝与先天后之死我也有份参与。先帝与先天后之死的确如芷凝所言并非是一股势力造成的，当年义和也好、我也好、康亲王与荣郡王父子也好还是其他势力也好，想要杀了先帝、先天后夫妻二人的结果，不都是为了这个先帝遗留下来的天帝之位吗？

作者本书中出现的所有封号中的‘长’字都读[zhǎng]的音，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都读[cháng]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