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凤帝秉政（六）

“启禀凤帝陛下，犯人在殿外候着呢！只是方才有一群黑衣人试图劫着罪人胡婉茵越狱，臣妾和月霞忠公主率三千卫士将所有黑衣人尽数斩杀，那些尸体也在殿外，臣妾二人为防再有人试图劫人，臣妾二人擅作主张动用各自手中的虎符又从玉山调来了两万精兵作为扈从，这才算是顺顺利利地把犯人带来交旨。臣妾方才看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这群人都是来自某位亲王府邸的死士，臣妾亲眼看到了那些死士手臂上的刺青，正是象征着康亲王府死士的康乃馨花，还望凤帝陛下明断。臣妾为了月霞忠公主、芷凝郡主与紫凝太帝姬三人的安危，特从刚从玉山调过来的那两万作为扈从的精兵中又抽调了一万精兵交给了月霞忠公主，以策三人万全。”

康乃馨花？！

玉山这边历经四朝的老臣太傅严瀚（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懿闵公）以及历经三朝的太保练博弈（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武德公）、太子少师白殷华（和婉忠公主的驸马，即宁安伯）、太子少傅晨轩（即广陵侯，莹琳英国长公主的驸马）、太子少保章鹤柏（即宁成伯）、太女少师戴慧蓉（即宁良侯、女）、太女少傅武静娜（即绍宁侯、女）、太女少保卫妍萱（即昭雪太公主，女）、吏部尚书齐望达（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鹤庆伯）、吏部右侍郎季鹏（先帝嫡五女、孝淑韵惠公主的驸马，即凤翔侯）、吏部左侍郎吴煦昶（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徽先伯）、户部尚书韩胥璋（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德慧伯）、户部右侍郎宗安（先帝嫡七女、孝湘宁惠公主的驸马，即德安侯）、户部左侍郎章旭峰（玉山文华殿大学士、云襄淑公主的驸马，即德韫伯）、礼部尚书沈哲隆（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忠勤公）、礼部右侍郎展琛麟（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永嘉伯）、礼部左侍郎白锦瀚（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永平伯）、兵部尚书罗宇澜（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崇山公）、兵部右侍郎封康（先帝嫡六女、尊嘉淑雅公主的未婚夫，即烈武侯）、兵部左侍郎杨嵩安（玉山武英殿大学士、天英忠公主的驸马，即武定伯）、刑部尚书严伯谦（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宣宁伯）、刑部右侍郎纪云（先帝嫡次女、尊盈静雅公主的驸马，即澜安公）、刑部左侍郎许瀚臻（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宣德伯）、工部尚书傅瑞麒（玉山内阁成员、文渊阁大学士，即建元伯）、工部右侍郎绍潇（玉山文华殿大学士，即建安侯）、工部左侍郎朱潇逸（玉山文华殿大学士，即建宁伯）等人心中均是咯噔了一下。这些人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看来康亲王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啊，这怎么还带叫人劫狱的呢！康亲王果然做得一手好死，这谁跟他当盟友非得被他给拖累死啊！

而就连如今清流一派为首的现任国子监祭酒蒋昆柏等人作为康亲王目前的盟友也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汗，期盼着这位王爷可千万别蠢到把他和荣郡王、他们自己、陛下的两位男宠之间前几日在龙祥宫中的密谋给捅出去啊！

“陛下，你身为当今六界之主，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宜啊？循亲王，您与肃郡王二人都是身为青丘之帝，您二位又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置为宜啊？朕到底是退了位的人，如今有些事儿自然也不好再越俎代庖了，也免得叫礼部的诸位大人难做啊！毕竟人家礼部的诸位大人不是一直说朕未行过太上皇的册封礼，便不算是正经的太上皇！毕竟，昨个儿人家礼部尚书费逊费大人还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个低贱的婊子呢！骂朕是不要脸的娼妇呢！”我看了眼一直坐在龙椅上假寐的胤萨和自坐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循亲王、肃郡王三人，冷冷地问了一句道。

一直坐在龙椅上假寐的胤萨见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只好睁开眼睛，尽力稳住自己本就颤抖不停声音，尽力想让我听不出他的紧张来，道：“儿臣觉得，此事该当从重处置，将康亲王褫夺封号，流放边疆为最佳。”

自我和明德一起携手落座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静静看着事态发展的循亲王、肃郡王二人在听到我的询问后，第一次开口。

肃郡王一如既往想要袒护康亲王，因此选了个较为折中的方案回道：

“朕倒是觉得，此事该当将康亲王废为庶人，逐出宗室并终生圈禁为宜。”

循亲王连看都没看肃郡王一眼，反倒是嫌弃地看了康亲王一眼，直接开口应道：

“朕觉得该当把康亲王府上下的所有死士一一清理干净，再将康亲王府所有的奴才、仆妇、丫环、太监、小厮以及所有没名分的通房侍妾等一系列人，都全部给朕统统血洗一遍也便是了。朕倒是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个区区混元大罗金仙而已，灭几万个金仙甚至连金仙都不是的废物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再不济朕也是青丘之帝处置些青丘内部事务，想必在场的诸位大人、亲王、公主、郡主应该也没什意见才对吧！”

“朕对于八王爷想要处置青丘内部事务自然是无意见的。只是有件事朕想问问八王爷，青丘除了您四位是亲王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人是亲王吗？追封的也算在内。”

我想起昨个儿费逊口口声声说自己乃是亲王嫡孙，便趁着青丘双帝与康亲王都在场的情况下问上一问有关于那位黎亲王的事儿。

“活着的应该没有吧！追封的话，除了当年先帝因对青丘九尾白狐卫氏一族和对昭雪太公主本人的同情追封了青丘九尾白狐卫氏一族中的一位长辈为悯亲王外，再有就是当年因青丘九尾白狐卫氏一族冤案而惨死的青丘六尾墨狐蒙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蒙凝代替其家族中所有已故之人受封为怀亲王，蒙氏全族上下，如今只剩蒙凝一人而已，除此之外青丘再无追封的亲王。”循亲王见我开口询问青丘亲王受封的事情，便猜到我指的究竟是哪件事了，所以他迅速和身侧的不明所以的肃郡王对视了一眼。见肃郡王并不知道昨个儿费逊在凤藻宫闹出的那些事儿，也不欲多和肃郡王解释些什么，只是越发恭谨地回答我道。

“青丘六尾墨狐蒙氏的蒙凝？！她又是谁啊？他们蒙氏一族同那青丘九尾白狐卫氏一族有何关系？因何受封亲王爵位？”我转过头疑惑地询问循亲王道。

“蒙凝？！莫非是那个小丫头？！”昭雪太公主却在听到蒙凝这个名字时，在底下低声嘀咕了一句。可即便声音再怎么低，站在她身侧的康亲王还是听得真真的。

康亲王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同样低声感慨了几句：“莫不是，你堂嫂娘家的那个小侄女吧？！蒙氏全族蒙难时，那丫头当年应该才刚满三万岁吧？！我记得当年她娘还曾抱着她去过你的恬逸苑看望过你来着，那丫头从小就乖巧伶俐，我当年瞧着也是十分欢喜的，只是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还能活下来。”

“王爷你的确没想到过蒙凝能活到今天，王爷你应该也没想到本宫能活到今天吧！早在当年王爷你杀本宫全族时，就该把本宫一并杀了的，王爷你放心，今个儿即便坤宁宫那位因先帝遗诏而不能杀王爷你，不过王爷怕不是忘了那道遗诏上只说了不许十尾金狐一族的后人杀了你们兄弟姐妹六人，那道诏书只能保你不会被先帝的诸位子女、先帝的兄弟姊妹诛杀。本宫可并非是十尾金狐一族的后人，所以本宫也定会亲手杀了王爷你为本宫自己全族的人报仇雪恨的，王爷你早该去冥界阴山背后给当年的那些因王爷你而冤死之人赔罪的。要不是这些年，本宫与忠瑄（卫渝字忠瑄）实在不愿搭理王爷你这些个破事儿，王爷你真的以为王爷你能活到如今吗？还是说王爷你以为老四能在老八面前求个情好救王爷你一命啊？！王爷你又以为老四在老八和本宫的眼中算得了什么大人物吗？不过是个暖床的娈宠而已，在主子面前能得了几分颜面呢？本宫不似王爷你一般喜好声色犬马，本宫苟延残喘苟活至今为的不过是亲手为自己、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为被人屠戮的全族报仇而已。若今个儿能报此等大仇，来日便是身死道消也能有脸去见我青丘九尾白狐卫氏被冤杀的族人了。”

这二人的说话声逐渐大到了连坐在离她们稍远些，丹陛上面的我和明德等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瞧着事情越闹越大，我只得轻咳了一声提醒二人莫在此地再给我惹出是非来。

这时，少昊的贴身太监总管安泰凑到我身边低声同我说了几句。

“启禀凤帝陛下，老奴瞧着陛下脸色不大好，您看要不要请太医来为陛下诊治。陛下自晨起便一直说自己胸口疼，您看？”

坐在我身侧的明德听到这话，忙开口替少昊求情并请太医为其诊治。

“玉儿，我瞧着少昊的脸色的确是有些不大对头，我们已经开始我就发现这孩子脸色好像比前几日他来给我请安时还要白上几分，叫个太医给他看看吧，今个儿要处置的事儿多着呢，不必急于一时，而今凤仪宫那位还躺着昏迷不醒呢！若是此刻他再出了什么事儿，可就只剩下你我二人回天庭主持大局的这个法子了，你不是前几天还和我说想咱俩一起出去好好过个春假吗？！”

我扭过头看了眼少昊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我依旧淡定地开口对少昊道：“手！”我示意少昊把手拿来，我将手搭在少昊的手腕上，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我平静地把手从少昊的手腕上拿开，但却皱紧了好看眉头。明德见我神色不对就要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忙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待会儿再说。而后我对安泰和高宁德二人道：“安泰，你们几人先护着陛下去侧室，并回龙祥宫请那二位前来侍疾，不得延误。高宁德，你回玉山请梦熙忠公主来一趟，记着要带着人从密道前来，同样不得延误。这里自有朕坐镇，无论如何朕都不会叫任何人耽误陛下问诊的。”

少昊为何会与朕还有先帝、先天后、明德一样都身中了噬心蛊这种蛊毒呢？而又到底是谁给少昊下了这噬心蛊呢？难道当年谋害先帝的那个南疆人还未死吗？还是那个人又有了传承呢？如今帝俊归来，噬心蛊也同样再次出现了，这是意味着新的一场权力争夺的棋局再次开始了吗？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谁才是我的对手呢？另一位执棋人，会是一直想杀我，以夺取我手中所掌控的权力的我的继任者、我的亲子少昊吗？会是多次试图谋夺天帝之位的康亲王吗？还是会是当年被先帝、我师尊鸿钧老祖等人在第一次妖巫大战时所斩杀的逆贼帝俊吗？亦或会是当年被我们姐妹九人等众神祇（qí/zhǐ，多音字）在第二次妖巫大战时所共同斩杀的逆贼义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