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把光调亮一点吗?”
等林荛反应过来的时候,金硕珍已经站到了钢琴前,距离很近,因为刚才几首Remix的试唱,林荛看到了他咽唾沫的动作。
口渴了吧。
她观察细微到这种程度,下意识就把脚边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因为太紧张,她一口水都没有喝。
金硕珍微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接过了。
金硕珍谢谢。
白色衬衫,棕色的大衣,牛仔裤,最普通的衣着,最干净的带着贵气的气质,挺拔而葱翠。
林荛不用了,暗一点没关系!
林荛回答着,然后坐在凳子上伸了一个懒腰,江之初提着金硕珍的包上了台。
江之初今天就到这儿吧,都早点休息,林荛,明早九点,可以吗?
林荛表示当然没有问题,她起身,被过来的斜挎包就在凳子边,她伸手捞起来,倏地看到金硕珍凑到她面前来。
金硕珍你的曲子弹得很好。
金硕珍朝她笑,林荛一时间就连北都找不到了。
“很期待以后一起合作。
林荛哪受得了自己偶像这样温柔地和自己说话,要不是一旁的江之初催着两个人快收拾,她估计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三个人是一起出去的,已经将近十点,为了保障金硕珍充足的睡眠,江之初不得不到了酒店门口还在唠叨。
江之初快走啦,我送你回去。
金硕珍很少开车,他的车技也一般,江之初总说他到了马路上就胆儿小,放不开。
金硕珍一向不住酒店,常年的作息规律令他哪怕是再晚也要回家或者是回宿舍睡觉。
江之初嘲讽他是少爷命。
金硕珍你去挪车吧,今天不想下停车库。”
金硕珍朝着江之初摆摆手,估计也是累了,不想再多走动,江之初依着他,于是点点头去了停车库取车。
江之初一走,林荛不知道自己是该要个签名还是老老实实会酒店里自己的房间。
金硕珍似乎也看出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
金硕珍怎么了?
林荛扯了扯嘴角,应激反应是想拒绝,但是又觉得机会难得,便犹犹豫豫地说。
林荛我可不可以……
话到嘴边又变了。
林荛就是我有个朋友,她特别喜欢你,拖了我帮她要一张签名,可以吗?
这招无中生友真的是百试不爽,林荛看到金硕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金硕珍可是……
知道他缺什么,林荛早就有准备,马克笔和手机壳,一股脑儿从包里掏出来,看得金硕珍有些傻眼。
林荛这儿这儿,就在手机壳上签好啦。
林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兴奋地耳尖泛红,金硕珍又何尝不是,看这小妮子应该早有准备,他一时间哭笑不得。
“好。”
金硕珍接过马克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风吹着长时间握话筒的手指有些发涩,林荛低垂着眉眼间兴奋地盯着他的动作,她的睫毛很长,就好像一把蒲扇似的,轻轻一扇,垂落下一片眼影。
“沙沙沙……”
金硕珍眼前的画面突然就变了,三月天,梅花零落梨花开,漫天香雪纷纷扬扬落下,洒了面前的人一头。
那人一把抓住他腰前的东西,低垂着眉眼和林荛一样,只不过那人笑得很开心,金硕珍不禁失神。
“阿……”
那人在叫什么。
“阿……金硕珍?”
林荛差点叫错,她拉了拉他的袖子,金硕珍整个人的思绪在瞬间被拉了回来。
再回神,眼前的那些景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林荛略带疑惑和担忧的目光。
“是……不可以吗?”
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金硕珍愣了一下,本着爱豆良好的基本素养,他飞快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为自己刚刚的失态道歉。
“不是,刚刚走神了,抱歉。”
他很快就签好名。
怎么回事……
刚刚……
金硕珍不易被人察觉地皱了皱眉,他已经有一两天没再出现那种状况了,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只是工作太疲倦而出现的幻觉,但是刚刚那一幕,太真实,真实得令金硕珍背后生寒。
那个人,给他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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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初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毕竟早点送走金硕珍,她自己也能早点下班。
直到车子驶远了,林荛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她打了个哈欠,正要进酒店,却突然听到了几声嘈杂的声音。
因为这边是演唱会的地点,林荛自己作为粉丝,必然还是知道一些关于私生饭的事情的,很多不理智的私生会跟到附近的酒店。
林荛心里下意识有些不适,她四处望了望,却没发现异常。
等等……
她这才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从小道口儿跑了出去。
林荛才来,自然是不知道小道那里连接着酒店和外边的街道,但是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出去也就算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林荛毕竟是学音乐的,耳朵异常灵敏,她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呻吟声。
不是寻常人合欢时的声音,而是痛苦的,压抑的呻吟声。
在这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孤寂无助。
林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好歹她之后也是要在公众面前露脸的,这种时候摊上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必然对她甚至于对金硕珍都是不利的。
可是……
几番犹豫过后,林荛最终还是认命了,她没发现也就算了,现在放着不管不就是间接帮凶吗?万一出了人命……
“唉。”
林荛叹了口气,顺着酒店外围一点点绕过去,她不敢一下子冲进去,怕里面还有人。
“哐当”一声,小道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林荛被吓了一跳,模模糊糊间似乎看到了地上一个漆黑的人影。
她能看见那人那沾着血的衣物,衣服颜色深,血渍在上边就好像晕染上的水斑一般。
小道的灯光很暗,与酒店那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似的,顺着暗黑色又带着半点红色的黑夜一直蔓延到另一条街。
等林荛看清楚人是谁,她好像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金泰亨低垂着头,下意识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嘶哑,他的目光缓缓落到林荛身上,似乎有求救的意味。
林荛顿时软了心肠。
她记得金泰亨,她曾为他出过头,那时候他就被人欺负的狠,都是她还在大一刚进校时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和金泰亨交换了联系方式,对方是喏喏的性子,林荛看了就不禁泛起怜意。
那时候她很喜欢和金泰亨聊天,闲暇之时她总能碰到已经换了兼职的金泰亨,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有条线似的,不论多远,总能碰上。
林荛不爱交朋友,金泰亨倒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大概是太久没联系了,林荛也早已毕业,她几乎要忘了有金泰亨这号人。
“金泰亨……”
怎么这些年过去,他还是老样子……
林荛狠狠皱了皱眉,很想问他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伸手去扶起金泰亨,一只手已经在点开拨号要报警和叫救护车,裤脚却被人拉了拉。
她看向金泰亨。
“小荛……”
金泰亨的声音很弱,可林荛却能清晰地听到。
“小荛,别报警,也别叫救护车,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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