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六

腊月廿六

今天，退休的顾帅难得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早起当然要找点事做，比如，去北大营给弟兄们拜个早年。

大家都差不多一年没见了，顾昀不是拘礼之人，两边见了面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倒是把长庚晾在一边。顾昀兴高采烈地与老战友续完旧，猛的想起长庚，却见陛下已经眼角含刀，嘴角带笑地看着他了。

坏了菜了，顾昀暗叫不好。赶忙婉拒了战友邀请他们共享午膳的提议，说自己还有事没处理，匆匆溜了出来。而长庚则朝那些将军拱手一礼，道句感谢，也走了出来，正巧看见顾昀翻身上马。

“大帅这又是要去赴哪一位佳人的约？”听到声音，顾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哪有，陛下多虑了，顾某只是好久没有见到马了，一时兴起想要骑骑马，和马多呆一会而已。”一番话说出来，顾昀自己都不信。

“哦，原来如此，那大帅今天的午膳就和马一起进吧。”说完，长庚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疾驰而去，顾昀一人在风中凌乱，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追上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长庚知是那人追过来了。索性停了下来，其实刚刚他也没吃醋，只是觉得顾昀为沙场而生，前几十年东征西战，而如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束缚了他。

等顾昀追上长庚时就见到他家陛下，一脸凝重，他打了个哆嗦，准备迎接狂风，可是过了许久，他也没有等到长庚开口。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地走了好久，终于看见城门。顾昀开始纳闷，不是说这几天都住在温泉山庄里的吗，怎么又回京城了？可是又不好开口，只能继续跟着。

走到一处酒楼前，长庚勒马停了下来，店小二赶忙跑来，从他手里拿过缰绳，顾昀见状忙不迭把自己的缰绳递上去，“哈哈，别见怪，一起的，一起的。”

说话间，长庚已经走进餐馆中，挑了处角落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自斟自饮。顾昀看着自家陛下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慢慢踱了过去，坐在长庚面前。长庚抬眸，疑惑地看着顾昀，“义父怎么不叫小二？昨日你不是说这家餐馆中的菜别具一格，味道鲜美的嘛？”

“啊……这。”顾昀那还记得昨日自己在路上胡说了些什么。“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这家吗？”长庚站起身，看上去是想出去看看这餐馆的招牌。“不没错，就是这家。”顾昀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试探性的叫了小二，点了几道随处可见的家常菜。

菜上桌了，可是味道却是不可言喻。长庚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就笑了:“义父，你记性变差了。”顾昀强忍呕吐的欲望吃了几口，长庚看不下去了，放下一小锭银子，拉起顾昀的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从马厩中牵出马，两人变在大街上晃悠。午饭没吃好的缘故，顾昀买了许多小吃，还往长庚嘴里塞了一根糖葫芦。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长庚似想起了什么，拉着顾昀还有两匹马往城墙跑去。将马交给守城官兵后，拉着顾昀跑上城墙，顾昀本就身体不好，再这么一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忍住吐血的欲望，长庚又引着他往前走，前方真的很黑。

城内万家灯火通明，城外只有萤火丛丛。忽然，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升起了一簇烟花，然后又有一朵，两朵，三朵……仿佛白昼。

长庚站在烟火中，身披万丈光芒，看着他的义父，张开手臂。

我恨不得将你的名字可在天空上，让万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