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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闲笔 六

魔道众人看聂怀桑一生

刀灵的事有了着落,聂怀桑就放了心,却听到身后一声怒吼:“聂怀桑!滚过来!”

糟糕,忘了还有大哥要应付。

聂怀桑立刻没了刚才倔强的模样,一溜回到位置上,趁着聂明玦的巴掌没落到头上赶紧辩解:“大哥,我这也是为了聂家。放眼修真界,还有谁比魏兄更精通此道?若真能解决刀灵之事,让怀桑干什么怀桑都是愿意的。刚才是有求于人……”

“有求于人你就给人跪下?”

“那是魏兄……”对付魏无羡,这招是很好用的。

“你——”聂明玦扬手要打,看着聂怀桑抱着头缩成一团的样子,巴掌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蓝曦臣也为聂怀桑劝道:“大哥,怀桑也是好意。”

聂明玦冷哼一声,放下了手。

“下不为例。”

聂怀桑连连答应。

第五集

【都说大哥年少风采,盖世威名赤锋尊,所向披靡河间王。谁记得他亦是少年宗主,一路行来多少艰苦。

——《清河闲笔·兄长第一》】

[孤傲一世,赤锋一念]

[孤傲一世,赤锋一念]

[孤傲一世,赤锋一念]

[大哥也是年少被迫上位]

[《玄正仙史》记载赤锋尊二十不到就在仙门百家中威名显扬,可谁又知道那背后辛酸]

[所以这集是专讲大哥吗]

[前面的你看哪集大哥戏份少了]

[说的对哦……]

众人都看向了坐在正中的聂明玦,二十七的年纪,比蓝曦臣其实没大多少,却已在家主之位上坐了整整十一年。

聂明玦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对身侧的聂怀桑说道:“你若有上面写的一半体谅我难处,就该好好练刀,少一天到晚搞那些没用的东西。”

聂怀桑捏着扇坠不语,他当然体谅大哥了,不然聂明玦以为聂氏那么多私产哪里来的,还不是他少时和射日之征中……虽然这么想,聂怀桑还是应了句“知道了”。

“后世之人说的对,这部《清河闲笔》明明是聂兄的传记,怎么这么多篇幅讲赤锋尊啊?”

看着魏无羡戏谑的眼神,聂怀桑扇子摇得风起,奈何有求于人不好回嘴,只能干笑。

“怀桑与我兄弟亲厚,自然多记些我的事。”

空间里一片沉默。

虽然这么说没错,但赤锋尊真是……聂二公子好没盼头啊。

【疼痛。尖叫。

聂明玦撑着霸下跪在地上,浑身戾气翻涌,极目都是赤红。

——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父亲死了,母亲跟着去了。

——为什么这么痛?

是他以血祭刀,提前炼出了刀灵。

——他要干什么?

报仇,报杀父之仇。

杀人,杀尽岐山上的温狗!

……不对,不对,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大哥!”

一声熟悉无比的凄厉哭喊唤回了聂明玦的一丝清明,他眼前的血红淡下去些许,隐隐绰绰显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来,跪在他面前,仰着头,手捧着他冷汗浸透的脸,泣不成声。

是怀桑。

聂明玦想起来了,父亲重伤的那天把他留了下来后,交待了聂家刀灵之事。在临走前父亲紧紧握住他的手。

“好好护着怀桑。”

郑重而愧悔。于怀桑,更于他。

聂怀桑见大哥眼里的血丝褪了下去,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知道他恢复了些神智,欣喜道:“大哥,大哥看我,我是怀桑啊。”

聂明玦嘴唇动了动,轻吐出两个字:“怀桑。”

聂怀桑不顾聂明玦半身的鲜血,扑上前抱住了他,头埋在聂明玦颈间大哭。

聂明玦平复下心头躁动的暴戾和滔天杀意,搂着弟弟轻声安慰。

“我以为,我以为大哥要死了,我好害怕……”

聂明玦抱紧怀里哭得不住打颤的弟弟。

“怀桑还那么小,磕碰一下就喊疼,受点委屈就要哭的,到现在连刀都拿不稳,以后该怎么办啊。”夜半守在聂夫人床边,聂明玦半睡半醒间曾听到母亲说梦话,喃喃着说完,在梦里都落下泪来。

“怀桑别怕,大哥不会死的。”

尚未看你长大,看你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大丈夫,我怎么能轻易赴死呢。

聂明玦站起身来,一手提着霸下,一手拉着聂怀桑,向祠堂外走去。

聂怀桑被大哥拉在手里才想起来自己来找聂明玦的初衷,他说道:“大哥,外面来了好多人。”

“我知道。”聂明玦语气冰冷,早在父亲重伤之后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聂氏本家人丁凋零,聂老宗主一死,连个像样的继任者都推不出来,只能赶他这个少年人上位。旁系有野心的宗派必然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聂夫人才下葬三天,老宗主身死不过一月,这群豺狼就迫不及待上了门。

聂明玦走在路上,手里的霸下一路滴着血。躁动的人群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叫嚣着让聂小宗主出来一见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竟被一个少年的威仪震慑得发抖。

聂怀桑被那么多或打量或恶意的目光盯得害怕,又往大哥身边贴紧了一些。聂明玦感觉到弟弟的小动作,微微将怀桑朝怀里带了带。

聂明玦一步步走上正堂惊云殿,放手让聂怀桑站在一侧,然后转身在主位上坐下,冷冷一扫堂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诸位,何事。”】

[以血祭刀,炼出刀灵……]

[原来大哥是打算去找温若寒报仇的吗]

[大哥打不过的吧,射日之征的时候都败在温总手下]

[我觉得按大哥的个性,报仇是报仇,和死不死没关系]

[……]

[……]

[……]

[所以我们要庆幸有怀桑在]

[这个大哥太帅了]

[这一刻他已经是聂氏宗主了]

[一人控全场我的天]

[啊啊啊啊我太可以了]

[楼上的你不可以,聂导is watching you]

聂怀桑看到那句“死不死”,有些慌:“大哥,你当时真的想去报仇?”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可是……”聂怀桑一时语塞,他还能说什么呢?父亲身死他也是恨的,大哥报仇理所应当。

“可是有你。”聂明玦说道。

聂怀桑惊诧地抬头,正好画面上放到少年聂明玦抱着小怀桑,想到他不能轻易赴死。

原来大哥那个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吗。聂怀桑笑笑,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在大哥身边。

“大哥真是,从小就气度威武。”金光瑶看着年少的聂明玦提着刀走上惊云殿,堂下众人噤若寒蝉,不禁咋舌。

蓝曦臣说道:“只是有时威严太过,看看怀桑,都怕成什么样子了。”

金光瑶摇头:“二哥,那不一样。我才算是惧怕大哥威严,怀桑那是……愿打愿挨。”

蓝曦臣默然。

【校场,聂明玦一如往常地在练刀。

那日出面震慑旁系宗族之后,聂氏内部平静了不少——没人想到聂明玦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了得,甚至常人二十往上才能炼出的刀灵他都有了——现在至少是表面上,再没什么人敢和他这个宗主对着干。

“……南郊出现的邪祟已经解决,我聂氏派出的人手并无伤亡;善后事宜交由当地世家林氏处理,留下聂泠等人待命。”

聂明玦出完最后一式,收刀,挥手示意一旁汇报的聂清停下。

“怀桑呢?”

“二公子还睡着。”

都快巳时了竟还不起来练刀,是他这几天忙,让这混小子逮着机会懈怠了吗。

聂明玦皱眉道:“走,去不知廷。”

不知廷就是聂怀桑住的小院。

当初聂夫人替怀桑想了不少文雅的名字取用,什么听竹轩落霞苑快雪堂的,结果他自己给起了个这种名号,还骄傲地跟聂夫人说这是他的毕生志向。

不知?不知?!聂怀桑以后是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脓包废物吗?

聂明玦想想就气,偏偏母亲笑得开心,说怀桑想法独特,当即找人给他题了匾额挂上去。

真不知道该说聂怀桑有自知之明还是什么,后来他果真在顽劣不堪一无是处的纨绔大道上策马扬鞭一去不返。

聂明玦很快到了聂怀桑的小院外,抬起头,淡金的“不知廷”三个端雅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院里无人值守,怕是连那个聂晓都在守了一夜之后跟他主子凑一块儿睡大觉去了。

聂明玦正抬脚准备踹开大门,就听人叫了声“宗主”。

回过头,是一聂氏门人。

“宗主,南郊聂泠来报,镇压邪祟有异,还请宗主速速前去。”

聂明玦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转身离开。

“走。”】

[哈哈哈不知廷哈哈哈]

[一问三不知……该说聂导一语成谶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天月考考到了,不知代表不愿知晓人间事]

[捕捉楼上文修]

[这就抛下怀桑了]

[宗务为先吧]

[毕竟是新任宗主]

[这难道不是变相救了聂导一命吗]

[起码怀桑不用担心自己的腿了]

[前面说的对啊哈哈哈]

提到聂泠的时候聂怀桑整个人都僵了,要糟要糟,他和泠泠背着大哥干的坏事儿还少吗,这就要被扒出来了?

“聂兄啊……”

“干嘛?”聂怀桑从回忆黑历史中抬起头来。

魏无羡感慨:“不愿知晓人间事,挺好的。”

“有大哥在,当然好了。”聂怀桑说道,有大哥在,他可以一辈子不知人间事,这就是他毕生所愿了。

聂明玦不明白这个“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自己,冷声说:“别胡扯。不知人间事?做梦,回去以后宗务都交给你了。”

“什么?!!!”聂怀桑直接蹦了起来,“大大大大哥,你要我处理宗务!我,我不行的。”

对上聂明玦“你不行我信你个鬼”的眼神,聂怀桑欲哭无泪:“那你又要我处理宗务又要我练刀的,我,我这……那刀能不能就……”

“怀桑,”金光瑶突然插话,“你已经不小了,要学会为大哥分忧。刀法是聂氏立身之本怎可丢下?还是要好好练刀才是。宗务繁琐,怀桑如有疑问,我和二哥都不介意指点一番。”

聂明玦满意地点头,看金光瑶都顺眼了许多:“三弟说的是。怀桑,刀法不可不练,回去以后大哥会亲自督促你习刀。”

聂怀桑瘫倒在位置上,可见前途一片黑暗。他看向金光瑶,眼神凶恶,对方却完全不当回事。

金光瑶才不管聂怀桑怎么看他,后世的自己毕竟被聂怀桑设计死一次,心里难免膈应。现在能坑他一回何乐而不为。

至于聂怀桑的报复?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哥还在呢,怀桑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聂怀桑昨夜熬夜看话本,丑时才歇下,今早睡醒的时候还困得迷迷糊糊。

“阿晓……阿晓!”

睡死在地上的聂晓腾得一下蹦起来:“哎!公子吩咐。”

“大哥没来?”

聂晓把掉了一半的被子给聂怀桑重新盖上:“没呢,没听见动静。公子再赖会儿吧,小的去看看。”

聂怀桑哼哼唧唧应了几声,又睡过去了。

过了没多久,聂晓回来了。

“公子,公子起来了。”

“大哥呢?”

“宗主早前出门,去清河南郊了。”

“……那再睡会儿。”

“不能睡了公子,都已经辰时了。”

聂怀桑被催得烦,转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聂晓看着自家公子蜷成一小团缩在床头,白白净净的小脸因为不耐烦而气鼓鼓的,忍不住傻笑:哈哈哈二公子真可爱。

不对。聂晓冷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得赶紧叫公子起床。

好说歹说聂怀桑终于肯爬起来了,闭着眼垂着头坐在床边,让小厮一件件给他套衣服。聂晓拿着巾布沾了水给聂怀桑擦脸,边擦边想自己这哪里是给人当侍卫,明明是当老妈子啊。

想想清哥多风光,从小跟在宗主身边,围猎除祟清谈会哪样少过他,年纪轻轻的就修为高强,在聂氏声名显扬。再看看自己,每天伺候二公子起居,跟二公子混迹茶楼戏苑书画坊,公子惹了事自己还得挨宗主的揍,明明刀法放眼全族都排得上号却无用武之地,他真是……

“阿晓,我饿了。”

聂晓立刻扔下手里的巾布,取过侍女端上来的小几放好,拿起筷子擦干净递上,笑得无比狗腿:“来,公子请用膳。”】

[嗐,聂导你不知道刚才是多么的千钧一发,那个门生来晚点您的腿就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怀桑桑这个睡颜]

[你们都不准看我老公]

[楼上想屁吃怀桑我的]

[滚开聂氏宗主夫人在此]

[怀桑我的啊啊啊啊]

[聂晓你不当老妈子我来当]

[聂晓狗腿本腿了哈哈哈]

“熬夜看话本到丑时?再睡一会儿?”聂明玦气得要笑了,“怪不得早上叫你死活不肯起来,校场上站着都能睡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大哥,魏兄也是巳时作丑时息,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聂明玦赏了聂怀桑一个爆栗,“你学魏无羡丑时息,你怎么不学他战场上以一当千呢!”

聂怀桑抱着脑袋不敢反驳。

聂明玦看到弹幕里一片怀桑夫人老公的乱叫,沉下脸来,深感后世之人的狂放不羁。

“聂怀桑。”

“啊,大哥?”聂怀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聂明玦骂的。

“以后你娶妻,切不可找小字里这种狂放、无德的女子。记住,品性排第一,对方必须为人正直;其次,你修为不高,对方若功力高深,也可替我护着你一些。”聂明玦说道。

空间里又是沉默。

过了许久,魏无羡扯了扯蓝忘机的袖子:“蓝湛,赤锋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金光瑶:“二哥,我怎么觉得……”

蓝曦臣:“阿瑶说得对,这就是大哥他自己。”

【聂怀桑吃饱喝足,坐在长榻上翻话本。

“你刚才说大哥干嘛去了?”

“宗主早上领了人,往南郊去了。听说是前些天镇压的邪祟有异,已经死了三个人。”

“那是挺严重。”聂怀桑撑着脑袋,明明是书坊的新本子,他现在却一点没心思看。

他看着窗外的竹林发了会儿呆,问道:“你说大哥几天没来看我了?”

“公子,宗主继位不过四月余,正是交接事务最忙乱的时候,清河境内妖兽邪祟的数量又有增加,宗主一时分不出身来也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大哥忙。”聂怀桑说道,低着头拨弄扇坠上的穗子,“他哪有空来管我。”

聂晓无奈,这平时宗主赶着您练刀您说烦,现在宗主忙到连您几时起的都不管您又委屈,真真是个小祖宗。

他从长榻上跳下来,摇着扇子走出房门。

院子里花开得正好,粉粉绿绿满庭芳华,聂怀桑却硬是从生气里看出一院寂寥。

他回过头,堂屋的墙上挂的正是八岁生辰宴上聂夫人送的画,杏花树下和美的一家人。

聂夫人擅画,擅书,甚至因聂怀桑爱吃甜食,专门练了一手好厨艺,尤以甜糕和甜羹做的最好。这双灵巧纤手,垂危之际抚上他的脸庞是那么的冷。

聂怀桑一收扇子,背着手向院外走去,聂晓赶紧跟上。

“公子,咱们去哪里?”

“散心。”

说散心是真的散心,可游街赏画玩了一圈,聂怀桑的心情也没好起来。

去茶楼听书,不巧刚好听了出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戏码,他当即招来掌柜让那个说书的滚。掌柜的哪里敢忤逆自家公子的意思,立刻着人把说书先生捆吧捆吧扔了出去。

此后清河所有茶馆都开始流行说兄友弟恭的故事。】

[大哥不在话本都不香了]

[聂导没人说你这像深闺怨妇吗哈哈哈哈哈]

[上面的剧本安排上了,聂氏记仇.jpg]

[夫人……]

[好好的突然插刀]

[???什么操作]

[聂导怎么这么凶,说让人滚就让人滚]

[大哥快来看看你弟弟,坏掉啦]

[谁叫人这个时候偏偏说什么兄弟反目同室操戈]

[没人觉得很可疑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对啊,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

[楼上都文修吗,那么心脏]

“哈哈哈深闺怨妇,别说,还挺形象的。”魏无羡笑道。

“聂怀桑!有你这么横行霸道的?我平时教你的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聂明玦吼道。

什么?什么横行霸道?聂怀桑看了眼水镜才知道大哥指的是他找人把说书先生捆了扔出去的事。

“不是啊大哥,那个说书的是受人指使的。就是当时清河到处在传大哥你和我不和,说你苛待我、我有意夺权之类的……真是,我当时才多大啊。”聂怀桑辩解道。他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他扔说书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事,的确是出于火气罢了。

聂明玦想起确实有这件事,后面还惹出不小的乱子,才歇了火没继续追究。

聂怀桑暗暗松了口气。

【第二日聂明玦还没回来。

聂怀桑坐在亭子里看话本,春日午后犯困,他叫人放了个躺椅,本子一盖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在旁边,聂怀桑随口问道:“大哥回来没?”

没人答话。

“阿晓,大哥回来没?”

还是寂静。

聂怀桑猛觉不对,一个挺身坐起来,话本从脸上滑下。

聂明玦矗立在躺椅边,和聂怀桑深情对视。

“哈哈,哈,大哥……”

“聂、怀、桑!”

果不其然被痛打一顿。

聂明玦拖着聂怀桑到校场,亲自上手和他对练,三下两下就把人打趴在地上。

“大哥,”聂怀桑也不爬起来,躺在那里瞎叫唤,“大哥,我手断了。”

“要是真断了你还会这么好受?”聂明玦不吃他这套,踢了踢聂怀桑的小腿,“站起来,继续。”

聂怀桑没动:“我不要,疼死了。”

“站起来!”聂明玦吼道。

聂怀桑登时跳了起来,心说大哥今天好像格外的凶,嘟囔道:“起来就起来,这么凶干嘛。”说着摆好了架势,准备继续挨揍。

这时一门生急匆匆跑进了校场,附在聂明玦耳边说了几句话,聂明玦顿时脸色凝重。

他收起刀,拍了拍聂怀桑的肩:“你再练两个时辰,大哥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再抽查你的刀法。”

说完匆匆忙忙走了出去,独留聂怀桑站在原地。

聂怀桑呆呆地看着聂明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空荡荡的校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聂晓见宗主走了,二公子提着刀沉着脸站在那里,走上前想安慰自家公子几句。

可还没等他开口,聂怀桑就发狠似的把刀一摔。

“我才不练什么破刀!”】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今天真的好凶]

[做宗主压力大,火气也大]

[又来了又来了]

[大哥这又走了]

[聂导:我不香吗]

[聂导体谅一下大哥吧]

[怀桑才多大,没那么懂事的]

“大哥你太凶了。”聂怀桑看着自己几下被打趴到地上,身上都隐隐作痛起来。

聂明玦皱眉:“是你混账,我一不在就知道偷懒,刀法练得一塌糊涂。”

看到聂怀桑摔了刀,聂明玦叹了口气,说:“那时候大哥忙,没顾及你,让你难过了。”

“没事的没事的,”聂怀桑摆手,“我还小不懂事,哪里知道大哥的辛苦,就会给大哥添乱,后面还闹出那种事情……”

“二哥,怀桑闹出什么事情了?”金光瑶问。

“聂家长老谋反,把怀桑抓去了。事情复杂,阿瑶且看着吧。”

聂怀桑认完错,又小声加了句:“大哥以后多陪陪怀桑就好了。”

聂明玦听见了,说:“以后怀桑处理宗务,我得了空,自然多陪你。”

聂怀桑拉下脸来,怎么又提宗务啊……

【“你说什么?”聂明玦脸色有些难看,透出几分实在的怒色。

他面前的几个长老没注意到宗主的神情,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传言虽不可信,但三人成虎,宗主不能不防。”

“宗主还是早日成家为好,无子无后难保有人起歪心。”

“虽说二公子才十一岁,可保不齐他以后对惊云殿上的那个位子动了心思啊。”

“哼,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宗主,我等知道您对二公子厚爱,但二公子真的把您当兄长吗。”

“别看他表面上不成器,谁知道私下里是不是……”

“都给我闭嘴!”

聂明玦一拍案桌,霸下出鞘,当的一声落在了叫嚣得最大声的那个长老脚边。

“滚。”

“聂小宗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算是你长辈,好心提醒——”

“滚!从今往后谁敢乱说聂二公子不是,就给我滚出不净世!”

眼看聂明玦红着眼,霸下铮铮鸣响,几个长老忿忿不平却又碍于聂明玦的威势,终究不敢多说什么,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聂明玦闭上眼,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暴戾之气。

西山妖兽异动已伤了不少人,这群聂氏长老却还惦记着给他添堵。调拨人手前去镇压的事半点不提,却说他年纪不小又承袭宗主之位,应当早些选一门姻亲,可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不是想攀附关系就是要塞眼线到他身边;他搪塞了几句,这些人竟然说无子无后容易让怀桑有异心,还说近来清河有传言……敢传聂氏兄弟非一母所生关系不和,恐今后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当他聂明玦是提不动刀了吗!

想到这里,聂明玦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宗主!”

聂清赶紧上前扶住聂明玦,一手放在他背后输入灵力调息。

“宗主,你连日操劳未曾休息,昨夜在南郊除祟负伤未愈,一回来又急着管教二公子,实在是……”再加上提前炼出刀灵心神不稳……

聂明玦平静地擦掉嘴角的血迹,说道:“不必多说,马上从带来的门生和驻守当地的聂氏子弟中挑些人前往西山,你亲自带队。”

“是。”

“还有他们提的那些传言,早两日让你去查了,结果如何?”

“属下尚未查到。”

聂明玦皱起眉头,他平生最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更何况这次都算到怀桑头上去了。

想到那些长老看似义正辞严的嘴脸和怀桑缩在自己怀里抹眼泪的模样,聂明玦就觉得心里愈加躁郁烦闷。

他深吸几口气,吩咐道:“再加派人手,一找到是谁立刻回不净世禀报。”

“那宗主你?”

聂明玦按着眉心,眼前浮现出了临走时怀桑失落的样子。

他没多说什么,御刀向不净世的方向离去。】

[说的什么pi话]

[你们对聂导的兄控程度一无所知]

[说起来他们某种程度上真相了,聂导的确是表面上不成器私下里……]

[大哥实力护弟]

[大哥:你看着我的霸下再说一遍]

[woc吐血了,怎么回事]

[大哥受伤了???]

[真的背后多少辛酸]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怀桑]

“他们说的倒有句真话。”聂明玦冷不防说道。

聂怀桑打开扇子掩面,大哥暗戳戳的不就是说那句表面不成器嘛。

后面聂明玦抽刀叫他们滚,聂怀桑看得眼眶有些发热。他不是不知道聂家长老在大哥面前说他不是这件事,只是当场看到,才发现大哥比别人口中的更加维护自己。

待看到聂明玦吐了血,聂怀桑皱紧了眉头,说:“大哥,你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回去就好好练刀,再好好处理宗务。”

怎么又提宗务……聂怀桑吐了吐舌头,被聂明玦看见,沉声道:“给我正经一点。”

“什么正经一点?”聂怀桑不明所以。

【聂怀桑回到不净世已是亥时。

他刚下车,就有侍从战战兢兢地迎上来:“二公子,宗主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聂怀桑惊喜地问。聂明玦近几个月早出晚归,一连几天不回来是常有的事。今天看大哥神色应是有极重要的事,怎么才不到三个时辰就回来了。

“宗主叫您即刻去惊云殿。”

聂怀桑兴冲冲地就往里跑,根本没注意到侍从的满脸惧色。

聂明玦回到不净世,听说聂怀桑在他走后就溜去了清河街上,顿时怒上心头,腹侧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压着火气让人出去找却找不到,只好吩咐侍从在门口等着,自己则坐在正堂上,闭眼调息。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响起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大哥,你回来了!”聂怀桑跑了进来。

“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聂怀桑被他一问,又像往常一样心虚地低头,绞着衣角说:“没、没去哪里,就是去街上逛了一圈。”

逛了一圈?聂明玦冷哼一声,指着聂晓道:“你来说。”

低着头跟在聂怀桑身后的聂晓抖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二公子去了、去了梨园。”

聂明玦猛地一拍桌子:“你家戏园子是脂粉味儿的!”

聂怀桑顿时白了脸,他竟忘了先去换身衣服了。

“我早让人去梨园找过,你家主子根本没去过。”聂明玦看着僵直了身子的聂怀桑,说道,“说,到底去了哪里。”

聂晓抖得更厉害了,哪还敢继续扯谎。

“去了、去了晴、晴……”

晴雪阁!

聂明玦听得火起,他担心弟弟放下一堆事务赶回来,聂怀桑倒好,趁他不在就溜去那种地方。

“没出息!我这几天忙,给你空子钻了是吧!练刀不练,往歌伎楼跑!”聂明玦几步上前,提起霸下就在聂怀桑大腿根抽了一下。

聂怀桑闷哼一声,泪流了下来。

“说话!”聂明玦又狠抽一下,聂怀桑晃了晃,快站不住了,却还是咬着唇不讲话。

说话?说什么?说聂明玦走后他心里不痛快,去茶楼坐了会儿,听到有人说大哥和他关系不和、聂小宗主待幼弟刻薄严苛、聂二公子有意宗主之位?说他觉得此事蹊跷,昨日听书是含沙射影的兄弟反目,今日闲谈就是直白的不净世“主位之争”了?还是说,他去晴雪阁是为了把手下的老板掌柜们统统叫来一一问询,而且真套出了不少话,矛头直指聂氏的权势长老?

他本想旁敲侧击暗中提醒大哥,结果一回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平时不见人影,回来除了骂他就是打他,只会叫他练刀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聂怀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聂明玦愤怒失望的神情看起来如此疏离。

“你打死我好了!”聂怀桑吼了一句,把堂上的人都吼愣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外面那些人说得对,留着我是个祸害,不如打死算了!”

聂明玦脸黑如墨,冷声道:“谁跟你说的。”这种话谁让怀桑听到的!

聂怀桑其实喊完就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了,但是聂明玦冷漠的态度让他愤恨又难过,泪止不住地流着。

他转身冲了出去。

“公子,二公子!”聂晓看了看聂明玦,然后追了上去。

聂明玦眼看着聂怀桑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忽然卸了力,撑着霸下几乎要跪下去。他伸出捂着腹侧的手,满目鲜红。】

[怀桑听说大哥回来那么高兴]

[你家戏园子脂粉味儿的!!!]

[聂导翻车现场]

[今天大哥好凶,上手就是霸下]

[竟然真的是阴谋]

[聂导要委屈死了]

[感觉兄弟俩就是缺沟通]

[大哥受伤这么严重的吗]

“大哥,你那几下抽来真的太疼了……”聂怀桑看着水镜上的霸下,心有余悸。

聂明玦看到小怀桑的心里的真相,手握成拳紧了又紧,说:“怀桑,对不起。”

聂怀桑诧异看向聂明玦,发现大哥也在看自己。

他听到大哥跟他说对不起?

“大哥当时不知道,以为你去晴雪阁是……还打了你。”

“不不不,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跟大哥讲那种话的。我知道大哥最喜欢怀桑了,我也、我也……”聂怀桑以扇掩面,平时顺口能说八百遍的话,现在这种氛围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小字里说得对,怀桑和大哥就是缺沟通。”金光瑶看着水镜里兄弟俩从吵架到训诫到夺门而出,感叹道。

“阿瑶和大哥也是如此。”蓝曦臣说。金光瑶神色一滞,为难道:“二哥,我和大哥能说的下去吗。”

蓝曦臣默然,大哥嫉恶如仇,阿瑶在金麟台步步艰险,两个人实在难以互相理解,这是个大问题啊。

想着他的目光飘到了聂怀桑身上,蓝曦臣说:“也许可以让怀桑帮帮忙。”

“怀桑?”金光瑶摇摇头,“他现在不恨死我就不错了,怎么会帮我。”

蓝曦臣按住了金光瑶的手臂,安抚道:“阿瑶,一切还没发生。”

还来得及。

【聂明玦让医师略处理了伤口,然后在惊云殿坐了一晚。

他刀灵初辟掌控不足,因此心神不稳暴戾易怒,才近来看到怀桑有些松懈就火气冲天,怕是让怀桑以为自己疏远他了。才没了爹娘的小孩儿本就脆弱,再加上那些不知怎么传到怀桑耳边的谣言……聂明玦蹙眉,刚平息下去的戾气又有躁动的迹象。

聂清丑时末回到不净世,右臂受了不轻的伤,据说是与妖兽搏斗时遭人偷袭。

“用的是剑,却有聂氏心法痕迹。”

聂明玦明白聂清的意思,暗处的那些人耐不住了。

“查到传言是谁传的了吗。”

聂清低头,在聂明玦耳侧说了两个名字。聂明玦握紧了拳头,好啊,好好的长老不当,上赶着来找他的晦气。

“宗主,”聂清想起刚才在大门口听到的话,眼神微动,“属下方才听门前侍卫说,二公子出去了。”

“我已经差人去找了,”虽然派的都是聂明玦手下最好的侍卫,但他还是隐隐不安,这种时候别出事才好,“怀桑太任性了,平时不好好练刀,净想着到处去玩。”

聂清说:“宗主,其实二公子志不在此,何必强求。”

聂明玦低着头,摩挲霸下刀柄上繁复的纹路,神色晦暗不明。

“我若不强求,他如何担起聂氏。”

聂清不明白聂明玦此话何意,聂氏有他一个宗主还不够吗?为何要二公子担着?却知道这大概不是自己能问的,只能不再说话默默站立一旁。

天快破晓时堂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人,一身染血,正是聂明玦派出去找聂怀桑的侍卫之一。

“宗主,二公子被劫了!”】

[原来是因为刀灵]

[我说怎么这集的大哥这么凶……]

[也是因为做了宗主,想让怀桑快点长大吧]

[一看别出什么事才好就知道铁定要出事]

[大哥别立flag]

[大哥想让怀桑做家主啊]

[哟嚯果然出事]

刀灵初辟心神不稳……

聂怀桑扯了扯聂明玦的袖子,道:“大哥,我不知道,我没想惹你生气的。”

“我明白。”聂明玦说。

“我回去一定让魏兄好好看一下我们家的刀法,尽快解决刀灵的问题。”聂怀桑顿了顿,又说,“大哥,我真的不想做家主。”

聂明玦点头:“回去后,我不会再让你做家主。”

聂怀桑开心地展开扇子扇了扇,却听到耳畔又传来一句:“你处理宗务就好。”

“大哥!”宗务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吗!

【聂怀桑昨夜赌气出走,夜半无处可去在街上晃悠,走着走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他眼前蒙了块黑布,手被反绑在身后,有人抓着他的手臂牢牢制住。

看来是被人绑架了。

费力气来劫他一个废物点心,只能是拿来威胁聂明玦了。

风声,流水声,刀剑碰撞的冷冽声响。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让聂怀桑整颗心悬了起来:“怀桑!”

“大哥!”聂怀桑哭着叫了出来,立时被人一巴掌扇偏了脑袋:“闭嘴,安静点!”

是平时看着严肃公正的二长老,也是聂怀桑查出来的幕后黑手之一的声音。

聂怀桑心里一凉,抓了他引聂明玦过来,这明摆着是个陷阱!他无比后悔之前为何如此冲动,竟害大哥陷入这种境地。

又是一阵兵刃相接的刺耳声音。

“怀桑!”

这次聂明玦的声音已经近在眼前了。

“大哥!”聂怀桑喊了声。聂明玦见弟弟满脸是泪,以为他害怕,安抚道:“怀桑别怕,大哥马上来救你。”

随即他冷冷地看向二长老和他身侧笑得和蔼可亲的五长老。

“你们要干什么。”

“小宗主你应该最明白才是。”五长老笑道,“先把刀放下。”

当的一声,聂明玦毫不犹豫地扔掉霸下,一脚踢开。

“大哥!”聂怀桑咬牙,大哥把刀扔了,岂不是任人宰割!

二长老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把宗主印信给我。”

聂明玦从袖里取出一枚吊坠似的沉黑物件,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炙热了不少。宗主印信!聂家世传的铁制印玺,是宗主身份的一大象征。

聂怀桑蒙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觉身侧一道疾风掠过,向聂明玦所在的方位袭去。

然后是刀刃刺进血肉的撕裂声,刀剑相撞的泠响,炸裂而起的喊杀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聂怀桑脸上溅到了几点温热的东西,甜腥味随风散入鼻息间。

是血!

抓着聂怀桑的二长老不知为何放了手,聂怀桑就要摔倒在地上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腕上的绳索被砍断,眼睛上的黑布也被人小心翼翼地摘下,聂明玦带血的英气面容出现在聂怀桑眼前。

他身后,二长老倒在地上,当头正中一箭死透了;大多数反叛的聂氏门人已经被擒住,聂清按着五长老跪倒在地。

“大哥……”聂怀桑扑进聂明玦怀里,放声大哭,“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大哥的。都是我的错……”

“没事了怀桑,都过去了。”聂明玦伸手摸了摸聂怀桑柔软的发丝,忽然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倒了下去。】

[废物点心……怀桑对自己的评价真不留情面]

[敢打聂导!!]

[草打聂导你完了]

[让你放下刀你就放下刀]

[还不是为了怀桑]

[宗主印信都不要了]

[为什么切成怀桑视角,什么都看不见了!]

[抱住了抱住了]

[woc这个视角的大哥太帅了]

[这只战损玦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这里的大哥……剧组怕不是给我们安了聂导的大哥滤镜]

[呵,敢打聂导就该一箭当头]

[大哥!!!]

这个视角的赤锋尊……的确是怎么看怎么帅啊……怎么比真人还……

魏无羡说:“怀桑兄啊,你眼睛是有什么毛病吗?”

聂怀桑不以为然:“什么叫我眼睛有问题?我有什么问题?我大哥不帅吗,第七呢!”

魏无羡一听,顿时笑得像朵花,一把拉过蓝湛:“怀桑兄,这个帅吗,第二呢!”

金光瑶看着两人小孩儿吵架,都觉得自家大哥/二哥哥帅,叹了口气:“有什么好争的,我这里有个第一呢,泽芜君,你说是吧?”

蓝曦臣笑着点头,倒了杯茶,弟弟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呢。

【几个聂氏门人立刻上前,有人把聂怀桑抱了起来,力道极大挣脱不开,聂怀桑只能眼看着聂明玦被人抬起来背走。

“大哥,大哥!你放开我!”

“二公子别急,宗主前些日子负伤未愈,刚才又受了重伤——”

“负伤未愈,什么时候的事?大哥怎么没跟我讲过?”聂怀桑惊疑地回过头,看到身后抱着他的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长相平凡,拿着弩箭。

“南郊除祟,宗主被凶灵伤了右腹。”年轻人放开了聂怀桑,拱手道,“属下是当时留守南郊的聂泠。”

伤了右腹,却一回来就抓着他练刀……聂怀桑愣住了。

聂泠继续说道:“听聂清大哥说,宗主去西山之时被方才谋逆的几位带人堵了,说二公子您有异心,让宗主防备,宗主勃然大怒把人赶了出去。”

“近来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厉害,宗主早让人去查了,结果还是传到了公子您耳朵里……昨夜公子您跟宗主说的那些话,不知宗主该多寒心,又不知被多少有心人听了去。”

“聂清大哥说二公子您聪慧,那公子且听聂泠一句劝,宗主也还年少,公子体谅些吧。”

“这些事,大哥都不跟我讲。”聂怀桑流下了泪,伸手去抹,却看见了满手都是血。

是刚才他抱住聂明玦时,沾上的血。】

[为什么不跟你讲,还不是怕你担心]

[弩箭,二长老那一箭不会是他射的吧]

[聂导看看你大哥都做了什么]

[怀桑也是一时气话]

[怀桑每次和大哥吵架好像都没有好结果]

[对啊,这次吵架大哥只是负伤,下一次可就……]

[楼上的住口]

[满手的血]

[突然好心疼聂大]

“这个聂泠怎么什么都跟你讲?”聂明玦皱眉。

聂怀桑摇着扇子冷汗直流,这算什么啊,要是后面泠泠跟他做的那些事曝出来……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大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说他插手宗族财务野心不小?说他笼络门人结党营私?说他心机深沉……

烦死了,聂怀桑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水镜上,却看见了满手鲜血。

“大哥。”聂怀桑心慌地抓住了聂明玦的手臂,他真的不想再一次看到大哥满身鲜血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看到现在,聂明玦也知道了自己在弟弟心里有多重的份量。这样让人惊惧的回忆挖掘出来,怀桑定然感到惊惶。

他伸手覆上了聂怀桑有些凉的手,说:“没事,都过去了。”

“怀桑以后一定听话,不会跟大哥吵架了。”聂怀桑看到飘过去的小字里吵架那一条,想起来主题曲里自己和大哥愤怒争吵甩袖而去,下一刻大哥就满身鲜血长刀撑地的那一幕,手都有些抖了。

聂明玦大概猜到了怀桑在害怕什么,说道:“还没发生,勿要多想了。”

【距离聂氏长老谋逆一事已经过去十几日,聂明玦伤好的差不多了,在校场上视察门人子弟的练习。

聂怀桑坐在廊下,看自家大哥把人一个接一个打趴在地上,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刀法!大哥好刀法!”

聂泠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聂二公子不住叫好,校场上的弟子幽怨地看着他却没人敢动。

废话宗主在这儿呢,谁敢打二公子主意就是个死字。

“二公子。”聂泠见礼。

“泠泠来了呀。”聂怀桑拿起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

泠泠是什么东西……

“泠泠到我门下做事吧?”聂怀桑笑得人畜无害,他身边的聂晓却可疑地抖了抖。

聂怀桑这几天把之前谋逆的事捋得差不多了,二长老和五长老人手多,聂泠带了大长老的人马半路杀出,一箭要了二长老的命,这场谋逆才会如此迅速的收场。

聂泠其人出自大长老——聂老宗主年少就结交的生死兄弟,聂氏唯一的异姓长老,常年闭关不管宗族事务——门下,平素并无显名,只听说做事周全,善用弩箭。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藏拙了。

“考虑一下?”聂怀桑口气温软,面上的笑却仿佛在说“你不答应我就告诉大哥你欺负我”。

聂泠忽然也想发抖。

见聂泠不说话,聂怀桑打开扇子摇了摇:“很好,我就当你答应了。”

“属下——”聂泠本想拒绝,被聂怀桑黑亮的眼睛盯着眨了眨,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属下常年跟随大长老身侧,怕是不太……”

“没关系,我又不要你鞍前马后杀人放火,帮我随便做点事就好。”聂怀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到聂泠手里,“这些产业平时我就交给你打理了,你想办法给塞到聂氏的私产里去,工钱我按这个价给。”聂怀桑伸出五个手指。

“还有问题问阿晓,我先走了。”聂怀桑站起来,蹦蹦跳跳地朝从校场上下来的聂明玦跑去。

聂泠看着聂怀桑跑到聂明玦面前,跳起来挂在大哥的脖子上,聂明玦一脸无奈地把他抱在怀里,听着聂怀桑说“大哥好刀法”“怀桑最喜欢大哥了”……然后一下亲在聂明玦脸上。

聂宗主手一抖差点把弟弟扔出去。

聂泠低头看向了手里的纸,还好只有一张地契,也不算多……不对,这什么东西????

聂泠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店铺名字,这他/妈竟然是张目录。】

[大哥:敢动吗?]

[门人子弟(霸下架在脖子上):不敢动不敢动]

[哈哈哈哈哈]

[泠泠哈哈哈哈哈]

[泠泠是什么娇俏姑娘哈哈哈哈]

[果然是这个小哥射的箭]

[聂导就是只芝麻汤圆]

[归入聂氏私产,聂导这是开始赚钱养家了?]

[聂导体谅大哥的方式……真独特]

[学不来学不来]

[聂导可以啊亲上了]

[哈哈哈哈哈大哥脸红了]

[竟然是张目录哈哈哈哈]

第五集·完

“到你门下做事?”

聂怀桑缩着脑袋不说话。

“想办法塞到聂氏私产里面去?聂怀桑,你厉害啊。”

“我我我也是体谅大哥持家不易,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想篡权夺位没有想结党营私,大哥你真的别打我……”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

“哼,”聂明玦不怒反笑,“怀桑这么能干,我就放心了。之前还真的觉得怀桑一同练刀、出理宗务是否不妥,现在看来,怀桑能者多劳,无需大哥担心了。”

“大、大哥?”聂怀桑呆滞地看着自家大哥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感觉人生又黑暗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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