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12）

月谣愣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

“嗯，我知道。”

苏摩这是在歉疚吗？还真是难得呢。

有点……可爱？

“你……很不一样。”

苏摩缓缓道：“我原本还以为你变了。”

结果还是原来的样子。

“呀，我们堂堂海皇也会被我的假正经骗到啊？”

月谣笑道：“可能是因为那笙的缘故吧，也可能是因为今天酒喝多了，反正我现在就是有点飘飘然，你要是介意可以直说，我保证一下子恢复原样。”

“不用。”

苏摩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听得他自己都是一愣。

然后补充：“阿诺喜欢你这样。”

“噗。”

月谣没忍住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苏诺喜欢她这样，不然她也不会故意这么做，虽然也不排除这本来就是她天性作祟，但她现在做的事又能有多少是无缘无故。

有的时候月谣自己都讨厌这样步步小心句句算计的自己，但那又能怎样呢？如果不这样那么她就只能一次次看着悲剧发生无法挽回，而人的心灵能承受的悲伤是有一个上限的。

她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她选择了欺骗，如果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并不介意把自己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总比最后被负面情绪压垮逼疯要来的好些。

“总之夜深了，你到底睡不睡？”

月谣话锋转变得令人措不及防：“我打算开点窗你没意见吧？这屋子闷得我难受，还有，我不想点留灯。”

苏摩皱了皱眉：“可如果不留灯的话，阿诺……”

“你觉得我怕阿诺？”

苏摩：……

“行吧。”

毕竟根据阿诺的情况来看，无论谁死都不会是月谣死。

“好了，那就睡觉。”

月谣直接不顾苏摩自个儿先上了床，盖好被子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快过来，如果冷的话我特许你隔着被子抱我。”

苏摩：“……我怎么觉得如果抱着你我只会更冷。”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苏摩曾经和月谣有限的几次解除里，月谣的身体都冷得像冰，哪怕是在夏天，只要靠近都会觉得浑身清凉。

这或许也是月谣比其他鲛人待遇要好一点的原因，不然就这种不会哭不会织绡的，仅凭着那一点时灵时不灵的幸运，可没办法让奴隶主留她那么久。

月谣的脸登时就拉下来了：“你就说你抱不抱吧。”

苏摩一噎。

他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应月谣这种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所有的阴暗扭曲在月谣面前似乎都起不到作用，就像是骤然变了个人一样，宛若回到一切悲剧发生之前。

没有人能不眷恋这种感受，苏摩猜测或许苏诺就是喜欢月谣身上的这一种特质，虽然一旦离开了这个房间，那么他依然是那个早就从内心深处就开始腐烂了的所谓“希望”。

于是，苏摩只是踌躇了片刻就点了点头：“……抱。”

月谣发出几声轻笑。

彻底入睡前，苏摩用傀儡线微微开了点窗透风，然后主动把烛火熄灭。

再然后，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