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11）

夜色渐浓，房间之中，龙脑香在香炉中燃烧着升华成浅白色的烟雾，原本清冽的香气因为混杂进了什么其他的香料而显得甜腻。

“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睡么？”

月谣坐在房间内为数不多的椅子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这么多次的轮回下来月谣发现了一件怪事——苏诺很喜欢她。

似乎是没有任何来由的喜欢，只要是她在，苏诺就会莫名安分很多，苏诺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所以如果有条件的话月谣并不介意和苏摩一起躺着，就当是床上多了个人形抱枕。

“……你还记得自己是女孩子么？”

苏摩不知道月谣到底活了多久，但可以肯定月谣不是被迫分化的。

毕竟他刚见到月谣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有了性别，没有人会给一个小孩子强制分化，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月谣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自动分化成了女性。

但奇怪的是，他询问月谣时得到的答案是从有意识开始她就是这样了，这种很像是谎言的回答中蕴含的情感并没有欺骗的味道，这让苏摩费解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他就全然不在意了，总归是月谣的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虽然曾经懵懂的时候，他也不是对月谣没有过憧憬，但那也仅仅只是憧憬而已，和真正的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的时候苏摩也会问自己，如果当初他真的喜欢上了月谣，亦或者他没有遇到过那个人，那么他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答案是没有答案。

因为遇上了就是遇上，他不后悔，哪怕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会想对我动手动脚？”

月谣对苏摩可能的心思倒是一无所知，因为无法完全掩饰自己身份的缘故，月谣早就习惯了昼伏夜出，虽然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变数在试着改变，但几百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放心啦，哪怕你真的想做什么我也拦得下你，不信你问问你家阿诺。”

苏摩：“希望你知道了阿诺想的是什么后你依然能这么乐观。”

“欸？！不能吧？”

这算是月谣最为放松也压力最大的一世，于是很多以前积压在心里的疑问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冒了出来——虽然说是疑问，但月谣大多都有了些许猜测，所以这也不过是月谣假作的惊呼罢了。

“你家阿诺想的除了对以前那些女孩子做过的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吗？总不能是真的喜欢我？”

苏摩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然后：“你知道？”

“嗯哼～”

月谣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托腮，歪头注视着苏摩的背影：“我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毕竟你不是也清楚吗？我这个人一直都是奇奇怪怪的，除了救人几乎什么都能会一点。”

苏摩闻言回头，盯着月谣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别扭地转了回去，继续面对着身前的铜镜：“我白天……不是那个意思。”

“我并不是想嘲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