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经脉。
听起来荒唐,但也未必不可行。
这需要的是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消耗自己的全部内力,毫无保留的一点一点的将患者断了的经脉骨骼重塑,但这种方法终究是逆天而行,成功的几率实际不足三成,并且消耗巨大,稍有不慎反倒会遭受反噬,导致两人双双赴死。
并且,就于患者而言,静脉重塑虽然可以保证患者免于瘫痪之苦,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静脉重塑,原本的内力郁结,就是原本简单的站立行走都得重新康复复健,更何况是一身的武功绝学。有些人可能就此废了一身武功,就是有毅力坚于常人之人,也很难再恢复到原本的巅峰状态。
可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最妥当的,也是唯一的可以救栀北的方法了。
舒春看着花晓,良久,舒春轻声开口说道。
“我来。”
“不。”
花晓摁住舒春的手,她冲着舒春露出一个浅笑来,缓缓的摇了摇头。
“哥哥,我来。”
只有这四个字,却像是给舒春施加了一层定身咒一样。重塑筋骨只有三成的机会成功,无论是舒春还是花晓都不敢百分百的担保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或者完成,甚至极大的可能是,既救不了栀北,又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们是一对鸳鸯,他们理应同生共死。若是不测,留下来的那个人自然是最痛苦的那个,哥哥,你长我几岁,就别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受苦了吧。
“……好……”
舒春在也压制不住颤抖,他死死的抓着床沿,勾着头急促的呼吸着,硬生生的将涌上来的酸涩和哭腔压了下去,他别过了头,也错过了花晓红了的眼眶。
“我……就在外面,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舒春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敢回头,他生怕这次回头就是他同花晓的最后一面。
花晓狠命的一闭眼,再睁眼时那些原本如同暴风雨前夕的翻涌的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重塑经脉的过程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池,而那些复杂又多余的情绪很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晓看着床榻上昏迷的栀北,半晌低骂了一句“傻小子。”
“命大的傻小子。”
花晓又补了一句。
舒春替栀北上药的时候,已经擦拭了血渍,更换了衣物。所以花晓倒也没有太尴尬,再者医者父母心,栀北现在在花晓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半只脚踏入死门关的患者。
花晓将栀北扶着坐了起来,先是小心的将真气输了一点进去,小心翼翼的尝试着,让少量的真气在栀北体内游走。
花晓不敢急成,只是试探了一番,便惊奇的发现,栀北确实如舒春所诊断的那样,浑身上下每一处好的地方,但那原本埋在他身子里随时索命的蛊毒竟然奇迹般的护着他的心脉,原本抵在命脉之上的一把刀竟然在此时成了救命的仙丹,降低了花晓重塑筋脉的风险,也是花晓治疗时事半功倍的助力。
花晓不由的想到栀北起初坠崖的时候,那根箭羽原本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但栀北却顽强的像个小强,硬生生的活了下来,如今一想怕也是这蛊虫的功劳。
这么一琢磨,花晓竟然惊起一身冷汗,后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