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腾蛇（废章）

一路涉山川，过江流，屠苏一路寻着当年少恭给的路，也曾到过周边的村子斩杀一些妖孽邪祟。他停驻时偶尔会想起师兄说过的话，觉得自己还算可用，而那句踏遍山河的承诺，也算践行。

这日里路过一处村庄，见村民慌张逃窜，寻一人问了缘由，原是这村子起了无名大火，农家的作物全都没了，再待下去，人也要烧没了。他随即召了一道水诀，引来无根水浇灭那村子的火，火势散去，那村民见状，纷纷感激涕零，都道“多谢少侠，少侠好人好心！”

“无碍”他面无表情的回答，虽然一路走来已习惯这些道谢感激的话，可他仍旧是不善于与人交流。

“少侠去往何处？”

“……琴川”他听得那老伯多问一句，便也礼貌的回答。

“哦，琴川离这很近了，过了咱们村子再走上一日就到了”老伯善意的解释，慈祥的笑起来。

“……多谢！”他垂着眼眸，不敢与人对视，拜谢之后便快步走了。

“阿翔，我们快到了”倚着一棵大树坐下，他打开随身带着的五花肉，唤来自己的灵宠。

远处站着一位少年，白发蓝袍，满脸怒容的朝着二人走来。

他走近时屠苏才看清，这少年从上到下湿漉漉的，仿佛落水之后刚上了岸，白皙的面容算的上清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让他如此怒气的朝着自己冲来。

“是不是你浇灭了老子的火？”

此话一出，屠苏心中了然，坦然的点点头。

“火烧了村子，需要救人”

“狗屁，老子可是天界的腾蛇神君，四圣兽都要听令于我，那可是神火，是为这个村子降福祉的，后来的人在此可就是福泽无双了”

少年大怒的吼着。

“为了后人的幸福，就要毁掉前人的努力吗？”

屠苏不解，听他说是天界的神君，难不成神仙做事，都不考虑后果么？

“你一介凡人懂什么，天界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身上……”

他说着突然靠近屠苏嗅了嗅，满脸狐疑。

“你身上有凶煞之气，但是又有我熟悉的味道……你叫什么名字？”

“……百里屠苏”屠苏惊讶于这神君的转变，却又不知为何。

少年仔仔细细将他前后打量一遍，摩挲着下巴思考着，百里屠苏？他没记错的话司命当时说的是这个名字，他偷看他那乱七八糟的小本子上也记载了这么个名字，据说是太子长琴转世，这么说来……正要相认，突然闻见一股香味，他这才发现屠苏手中捧着的半包五花肉，顿时两眼放光，就要去抢。

还未等屠苏躲开，阿翔率先为了自己的干粮飞驰而来，对着他的头就是一阵挠。

“哎呀，哎呀哪里来的死肥鸡，本神君的绝世帅脸都要被你挠花了……”

“阿翔，放开他”屠苏淡淡的阻止，看着那本来狼狈的少年更加凄惨，不禁失笑起来。

“老子饿了，你分给我一点吃的”逃脱鸟爪的腾蛇气鼓鼓的坐在一遍，依旧觊觎着那半包五花肉。

“这是给阿翔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饼，递到少年眼前。

“你吃这个吧”

腾蛇嫌弃的撇撇嘴，不满道“凭什么啊，老子也是神兽，也是你的灵宠，虽然你现在把老子给忘了，但是老子是特意来找你的”

屠苏满脸为难，无辜的开口“神仙，不是不会觉得饿吗？”

腾蛇被噎住，顿了一下，梗着脖子狡辩“虽然神仙不会饿，可神仙也要过口欲之快啊！”他看着站在屠苏肩头的阿翔那虎视眈眈的护食模样，皱了皱鼻子。

若非他落魄至此，何故要和一只死肥鸡抢食？

“拿去吧……我们认识吗？”屠苏见他确实可怜，安慰了阿翔一声便把五花肉给了腾蛇，对于他的话，他却十分困惑。

“我们当然认识啊，不过是很早以前了，现在你的人生重新开始了，不认识我也很正常”腾蛇开心的吃着五花肉，还不忘对着阿翔送去一个得逞的鬼脸。

眼看阿翔又要发起攻势，他才消停起来，不忘委屈的指控屠苏。

“你现在下凡了，连我都不要了吗？”

屠苏无语，心中暗暗将腾蛇定义为有病之人。

“也罢，我也不介意你新收了这么一只又肥又丑的死肥鸡，老子向来宅心仁厚，你只要答应以后继续给老子做好吃的，老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想起当年尝过的长琴的手艺，腾蛇就满脸憧憬。

屠苏沉默，自有记忆开始，他下厨的机会并不多，甚至进后厨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他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什么好吃的，除了从大师兄那学来的鸡丝粥。

“……我不会做饭”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腾蛇憧憬的表情垮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从小在天墉城长大，吃的都是后厨做好的，除了几次生病大师兄为我煮过鸡丝粥，我学过一些，其他的我都不会”

腾蛇算是彻底信了，他千辛万苦躲开青龙那家伙的视线逃下天界，本来就是得知了长琴的转世，想要找到他继续跟着他吃到好吃的，结果却是这样的结论？

他不甘心，又不想继续回天界见那讨人厌的青龙，权衡之下决定道。

“没做过可以学嘛，鸡丝粥也可以啊，老子还没喝过，反正老子算是跟定你啦，你去哪老子就去哪！”

拗不过这桀骜的少年，屠苏摇摇头“你愿意随我去琴川吗？”

少年浅色的眸子转了转，高昂着头“不就是去琴川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