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琴川（废章）

站在热闹的街道前，入眼硕大的石头牌坊刻着琴川二字。少年人正要踏足而进，那白发的少年忽然挡在他身前，熟稔的捻起额角垂下的发丝，骄傲道“小爷为你探探路！”

屠苏垂着眼眸，似有无奈划过，只轻轻摇摇头，便跟上他的步伐，他今日一早便让阿翔先飞走探路，这腾蛇见阿翔走了，便比昨日刚见那会更嚣张了不少。

“快让一让，让一让，我控制不住啦！”

伴着声音而来的是踩着搓衣板飞行的青衣少年，腰间配一碧绿的玉佩，发着幽光直直的朝着屠苏冲来。

屠苏刚准备侧身去躲，就见腾蛇飞身一脚踹上那少年的后腰，直接把他踹飞去旁边的石墙，屠苏伸手接住那将要落地的搓衣板，一脸木讷的望着那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冲着他二人走来的少年。

少年满身灰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指着屠苏跟腾蛇就开始抱怨。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挡着我御剑了”

屠苏望了眼手里的搓衣板，直白道“这是搓衣板”

少年面上挂不住，一把夺过搓衣板，探究的看着两人，不确定的开口“你们是剑仙？”

腾蛇一声嗤笑“怎么，刚刚不是很拽的吗？”

屠苏依旧面无表情。

那少年忽然开了话闸，跟着屠苏和腾蛇的步伐自我介绍道“在下方兰生，一直羡慕修仙门派，剑仙我能拜你为师吗？你刚刚那招好厉害啊……”

屠苏面上显露不耐，厉声道“闭嘴，你很吵”

少年闻言，刚刚讨好的姿态顺便转变，一副说教的样子继续唠叨着“所谓君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么夸你，你不说声谢谢好歹也说一句不敢当吧，你们江湖侠客不都讲究礼尚往来吗？”

屠苏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吓得少年退了一步，腹诽一句“此人多半有病”便启动了瞬移远离了少年。腾蛇见状，也转了个身，化作云烟消失了。

“这……真的是神仙啊！”少年瞠目结舌。

摆脱了那聒噪的少年，这才发觉自己走的太急，似乎丢了腾蛇，虽然腾蛇也聒噪的惹人心烦，可他却不舍得就这么抛下他不管，刚要回去寻他，就撞见腾蛇在自己面前出现，一脸得意自信。

“你身上可是有与我的血契，虽说我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它管用啊，我找你还是好找的，除非你的气息被隐藏的太深……”

屠苏怔然望着他，血契？那是什么东西，他为此又吃过怎样的苦头？脑海中蓦然浮现的场景他来不及去思考，那似乎是很美好的记忆，却又让他心生悲凉。

“怎么，心疼我啦，放心吧，只要有老子在，老子不会让你有事的！”

腾蛇明朗的笑容让他蓦地一怔，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爽朗明媚的笑，那些爱着自己的人，或开心或难过，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无需他介怀担心的安心微笑，却从来不想，那笑容之于他来说，多么苍白无力。

“走吧”他顿了顿，只说了这么一句。

腾蛇嘶了一声，懊恼这人木头一般的脑袋，起步跟上。

街边的摊子大多都收了，唯独一处茶馆还开着，茶馆外摆着两张木桌，两个青年正相对而坐品着茶，见那一身玄色异服的少年靠近自己，都停下杯盏，只听那少年清冷的开口“你们可认识欧阳少恭？”

两人摇摇头，腾蛇在一边突然笑出声，指着他说道“你这么问，谁能知道啊？”

屠苏沉默，迈开步子时那茶馆里飞奔出来一个黄衣小胖子，拦住两人去路。

“在下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茶小乖，人送绰号江湖百晓生，打听消息，就找琴川一枝花啊”胖子自我感觉良好的作捧花状，自认为可爱。

“你知道欧阳少恭在哪？”屠苏听他如此一说，忙问道。

“自然，不过我茶小乖给消息是要报酬的”

“报酬？”屠苏不解。

那小胖子拿出一两碎银放在他面前“银子，二两一个消息”

屠苏沉默，身后的腾蛇也是捂着脸。

“钱！哎呦喂我说您是从哪来的呀，怎么连钱都不知道啊！”

见屠苏仍旧一副迷茫，茶小乖无奈的开口。

那边少年转身便要离开，被他眼疾手快拦下。

“哎，我就告诉你吧，欧阳少恭，欧阳家独子，早年生了重病，父母带他外出寻医，已有多年未归，他如今的住址就在……城西千秋巷”

得了消息的屠苏与腾蛇不由分说便闪身前往城西，听不见后面几人的谈话。

“这院子还挺干净啊”在屠苏进了院子之后，腾蛇四处观摩了一圈。

“你……你今晚要在这院子里睡啊？”

见屠苏在藤椅上铺了一张布，腾蛇惊讶不已。

屠苏抬眸看他，“修行之人不拘泥于形式”

腾蛇叹气，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跟了你还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这两天饭没吃上，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屠苏面上生了愧色，叹气道“抱歉，天墉城向来讲究辟谷练气……”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主人呢”腾蛇又叹了口气，找了一处地方打了地铺，躺了睡去。

见腾蛇入睡，屠苏不禁又想起天墉城的往事，师兄曾说过的话，还有少恭，风晴雪，以及那位曾在他心上留了痕迹的师叔。

第二日一早，屠苏伴着悉悉索索的声音醒来，见到昨日那位聒噪的少年带着一群粗布麻衣的人，拿着清扫之物进来。

“剑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少爷，跟他说什么啊，这人一看就是来偷东西的，赶紧把他抓了报官！”一个小厮说着，其余人便围了上来。

腾蛇打着呵欠转醒，被屠苏的法诀震了一下，眼见着屠苏飞身越过墙围，他看了一眼那青衣少年，嘶了一声消失。

“我一定要拜他为师！”少年第二次见着两人的本事，憧憬自信的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