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将至。
路栮轻声轻脚的从属于她的小屋内走出,微微凉风调皮的钻进女孩儿的衣襟,惹得她一阵哆嗦。
路栮吐出热气,在微暗的房间形成雾状,路城的呼噜声传过房间在空气里尤为震耳。
女孩儿整理着衣襟,听着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不由得勾起嘴角。
她走去院子里,月亮还未褪去,轻雾掩饰了星星的足迹,连天空都还是深蓝色。
现在是凌晨五点。
路栮出了门,沿着她很熟悉的路线跑去,鼻翼间全是新鲜空气。
好像就在她跑步的时候,路栮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静,耳边只有她的呼吸声。
就像她再跑快点就可以追上时间。
她迎着风跑遍了这小镇上的道路,她大汗淋漓。
路栮微喘着粗气,路栮笑了。
晨曦初照,温暖柔和的阳光拂过女孩儿青雉的面庞。
路上已有了不少行人,路栮该回家了。
她感受着迎面扑过来的凉风,脸上凉凉的。
虽说是春节期间,可早餐摊还是开了。
为了挣钱……
路栮掏出兜里所剩的零钱,认真的数了数。
有二十块。
今天买油条吃吧,再买几个肉包子。
女孩儿走向早餐摊,看了眼正忙碌的男老板,抿起了唇不好开口。
自己现在买……他忙的过来吗。
正当路栮想开口说话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吊儿郎当的低哑嗓音。
“老板,有胡辣汤吗?”
随即,路栮发觉身后有人靠近,瞬间紧绷了脊背,鼻翼间萦绕了昨日那人身上的薄荷香。
只见那老板将手里的活放下,扭头看,老板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有!光喝胡辣汤吗?”
“那哪儿能啊!两碗胡辣汤,五个肉包子。”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好嘞!稍等啊!”老板说着就要去给他们盛汤。
路栮微埋头,余光看见两个穿着黑色棒球棉服的男生坐在离她不远的餐桌上。
一个气质痞帅。
一个眉目中全是不耐。
“我跟你说你就不该来这儿!你爸说你学籍在这儿就真在这儿了?就算在这儿!那之前你们搬迁的时候怎么不把你学籍转到北京啊?”
“倒是不忘你哥的!”
“你自己想想从你爷去世之后,你看看你过的啥日子啊!爹不疼娘不爱的!
“你在任明上那两年可白上喽!你那个妈也是,昨天跟我打电话说让你听你爸的好好在这学习,呵,整个一墙头草啊,风往哪儿吹她往哪儿倒。”
“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啊……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
那男生背倚在木椅的靠背上,双手插兜,微仰首皱着眉,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惹。
可明演像是没听到一般,任凭那人如何说。
他低头点烟,星星火光骤然亮起,他吸了一口,吐出来的全是呛鼻的烟雾。
静默,而后明演开口,模样很是认真,可语气却带着不一样的调侃,:“应该是吧!”
“呵,槽!”
明演又吸了口烟,开口问道:“你没事跟过来干嘛?”
齐荣森听后,不乐意的嗤笑:“我来是因为你在这儿,可懂?”
明演轻笑,并没有搭理他。
男老板将胡辣汤给他们端过去,收拾好堆积在地上的杂物,这才看向站了有一会儿的路栮。
“吃什么啊?”
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好了。他们这个小地方只要是跟路栮家在一条巷子里的谁不知道她啊,之前还被她奶奶追着用扫帚满街的打,丢死个人!
卢兰花是他们这里出了名的大嘴巴、唠叨精,还就喜欢在他们面前说路栮的不是。
从卢兰花口中听到的路栮,那就是只没有孝心的丧家犬,学习成绩不好,就是一个赔钱种。
有人听了也挺奇怪,不能这样说自己的孙女吧……
卢兰花就道,你要是不服气,给你你去养她?!
这来来回回,就没人去当面顶撞卢兰花,任凭她如何如何诉说路栮。
路栮如幼猫喃喃般小的声音响在这个已经热闹起来的早市。
“买五块钱的油条,再要三个牛肉包子。”
路栮没有直视他,似乎老板的目光让她有压力般的抬不起头来。
她将钱递过去,一共八块。
老板看了她一眼,伸手把钱抽回来,劲可大了。
他随意的把油条和包子装好递给她。
路栮也是接过就快速往家里走去,自然也没听到坐在餐桌上那两个男生的谈话。
“刚刚那丫头是不是昨儿路城的闺女啊?”明演手拿筷子夹肉包,往路栮离开的方向瞥了眼。
齐荣森听后,立马扭头往他看的方向瞅去,“不知道,咋了?”
只见明演目光深意的看着齐荣森,而后开口:“水灵。”
“是挺好看的,你看上啦?”齐荣森挑眉,一脸的玩味。
明演听后一下就笑了,看上她?“呵,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哎对了,这小破地方你在哪儿上学啊?”齐荣森问。
明演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烟头用纸巾捻灭,开口道:“学籍在哪儿我在哪儿呗。”
“嚯,你这就随波逐流了?”
明演轻笑,可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