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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尼乙女】19岁

JOJO乙女合集

19岁该有秘密。

梅洛尼会在第二个街口等我,这是我们的秘密。

青年神情冷淡,金属耳饰闪着光。那辆他不知从哪淘来的旧哈雷被擦得锃亮,威风凛凛地停在路旁。信号灯坏了一格,明明灭灭地亮;更远的街上有群小学生嬉笑着跑过。

夕阳下的梅洛尼比任何哲学悖论都要无解。

“梅洛尼……”我喃喃出声,陡然加快脚步。

视线对上的刹那,他蓦地绽放笑容,张开双臂、以近乎发疼的力道拥住我,“我的夜莺。”

我是他余晖下的夜莺。清晨的蝶々さん,在家庭餐厅请他吃那不勒斯意面的是signorina,手牵手一起跑下斜坡时变成my darling。

他是专属我的メロちゃん,无论他对我有多少种称呼,我只喊他メロちゃん。

我初次看到那个耳洞是在去年年底,忘了几月几号,只记得当日风雪交加。学校难得提前放学,几家餐厅也都早早打烊。下午两三点街边有的人家就开了灯,是燃烧的颜色;一分火光将雪色烧出个洞,行人一不留神便跌入其中。

天色昏暗,小镇始终封锁在一片惨淡的灰白中。太冷了,连火葬场袅袅升起的炊烟都冒着寒气。积雪行将崩塌似的蓬松,踩上即发出“嘎吱”声,像极了腐朽的劣质木地板。一丁点因洁白而生的美感霎时消殒。我推着自行车,沿街道慢慢走回家。

哐当。一位青年开着机车自斜坡疾驰而下,连人带车摔在限速标志下。他穿的实在太单薄,裸露的皮肤被冻得通红,仿佛纷纷扬扬的雪花都能刺穿他。

我上前几步,握住那双冰凉的手。

冷的东西合该梆硬,以衬严冬残酷;春天又化成一捧水,径自往低处去了。那双手正是将化成水的冰,不住地往下流,连也我随之化成一滩春水。

他摘下头盔,借力缓缓直起身子,更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

“di——molto,置死地而后生。”

我出神地盯着那对耳朵。天光隐隐透过他耳朵上的小洞,其中一个颜色格外深,仿佛小小的黑洞。如果他是耶稣,这大抵算掌心那道钉痕。

“该给你些报答的,可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说日语时尾音轻轻朝上扬,云雀尾巴一样讨喜,“不过日本讲究有借有还——你想要什么呢?”

我不吭声,拨开他额上的碎发。

他狡黠一笑,表情较之前生动不少:“哦,原来是想知道我的名字。”

我带这位名为梅洛尼青年去了医院。他很健谈,性格颇为神经质,路上不住探讨关乎性癖的敏感问题。总之,就是没什么身为患者的自觉。

梅洛尼在一个名为HIT MAN的地下乐队打鼓。乐队全员都是意大利人,因原经纪公司待遇极差,干脆集体逃到日本。可惜迄今为止所有试镜处处碰壁,商演都不曾接成一回。乐队目前处于半失业状态,仅靠街头演出的稀薄薪水度日。

“啊!”快到医院时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现在是不是不让骑车载人?”

好人做到底,我翻出几张钞票递给他:“当然,我以为您不在乎这个呢。”

“我是怕连累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强忍痛意、动动僵直的手指,在我手腕上写下一连串数字,末了还加个十分讨打的笑脸。

温泉旅馆老板娘囚禁了自己的小女儿。

前一天晚上她俩闹得厉害,连二层最远处的客人都来敲门询问出了什么事。

“不,甚么都没有,只是孩子有些吵闹。”她借窄窄一条门缝错身出去,朝客人点头哈腰,满脸歉意,“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到您休息。”

妈妈讨厌我和梅洛尼交往,我早就猜到了。

“那您想让我跟谁交往呢?”我嗤笑一声,“议员?医生?还是你很喜欢的那个、一连被キャバ嬢骗走好几千万的傻瓜富二代?”

那位客人与我对上视线。他眼角漾起笑纹,无声地对我说“di molto”。

妈妈再不管什么客人,重重甩上房门,嚷着让我自己好好反省。几秒后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心意已决——要把我反锁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直到再不敢忤逆她。

梅洛尼太穷了,穷到总失去大人应有的体面。当然,人一旦穷到这份上,也就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倒不如说,就是因为这份寒伧,才惹得我格外爱他。

他总邀请我去看他们乐队的演出,不知是真想让我看,还是单纯为了钱。不过我每回都不手软,姑且搁下几张万元钞票。看到钱的那一刻梅洛尼格外快乐,汗水挥洒一地,鼓槌转得快要飞到天际。

演出结束后成员三三五五聚在河岸谈天。梅洛尼偶尔会悄悄溜走,带着我到附近兜风。早春的风尚存寒意,吹得人脸蛋生疼。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往前去,我的尖叫与他的笑声一并消散在风中。

乐极生悲。我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词。

HIT MAN成员身上多少都有点悲剧色彩,梅洛尼也不例外。与彻底且充满宿命性的俄狄浦斯式悲剧截然相反,他的悲剧源自某个狂醉时刻、梦境般无止无休地延宕——道德及科学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禁阻,唯有美与痛苦才是永恒。

当然,和梅洛尼在一起很快乐,是我之后绝不会再得到的快乐。所以每回意识到这段恋爱注定无果时又格外茫然。夏天放学邂逅蝉时雨,每只知了都燃尽生命似的鸣叫,此起彼伏。总觉得它们近在眼前,一眨眼要不跳到额头上,要不远远地飞走。至今尚未明白这种不确定性到底出自画面感还是声音。就是这种茫然。

恋爱当然也具有悲剧性、充满未知。恋、爱,可能是恋与爱,也可能是恋无所恋和爱莫能助。困惑将我严严实实淹没,不断掉入解构的陷阱。出生前是过去,半年前是过去,十秒之前还是过去,过去永远板上钉钉,连为某些“注定”悲观片刻都是可耻的。

就像他的耳洞。

梅洛尼耳朵上的所有耳洞都是“注定”,谁也无法动摇。记忆、过去、思考,甚至是罪恶,都是人曾存在于世的证明。

我的男友则依靠自虐在这个空间留下痕迹。

他最近没钱买穿耳器,干脆直接用别针刺穿了耳垂,稍加按压便流血不止。只为顿免费晚餐,医院都没敢去,可怜巴巴地准点赴约。

可表情没半分窘迫的意味。吃饭,闲聊,夸张的手势,全然似先前一般从容,任伤痕赤裸裸地敞露,血液滴得四处都是。

痛吗?我下意识地询问,试图触碰他另一边完好的耳垂。梅洛尼攥住我的手腕,湿热柔软的舌头缓缓划过。毒蛇蛰伏已久,蠢蠢欲动。

“signorina,只有你不看我的时候会痛。”

“Juliet, with this round of bringing a moon, it’s silver cover these……”

梅洛尼踩着高墙边缘一跃而起,落在不怎么粗壮的樱花树枝干上。虫鸣不止,爬山虎一颤,发出阵阵窸窣声。他还是那副嬉笑神情,柯希莫似的跃动于枝桠间,不断往阳台靠近。

“我的姑娘,我过不去了。”他隔着道窗玻璃同我遥遥相望,“怎么办呢?”

我推开窗户,不耐道:“跳过来就行,这都做不到吗?”

“哦——没考虑过我掉下去的可能?”梅洛尼存心戏弄我,慢吞吞地低头打量庭院。他脚下那块刚好摆着个惊鹿,水声潺潺,隐约入耳。

“那就掉下去得了,正好我还没见过メロちゃん出丑的样子。好期待。”

远处升起烟火,夜空一下子被照亮。太遥远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见一团绽开,另一团紧接着陨落,将将擦身而过。梅洛尼携一身暑气挤进来,卸去全身气力,不管不顾地紧贴着我。肌肤汗涔涔的,难受得不行。

真是爱的折磨。

“害羞了?”

脸颊忽地一凉。他笑嘻嘻地蹲下,手中的冰啤酒紧贴我的脸颊,“signorina,你的脸红得厉害。来,降降温。”

我嘴上还故作矜持:“メロちゃん是白痴吧?怎么能做这种事。”

哦,那这个呢?梅洛尼凑过来,温热的唇瓣一寸寸点在面颊上。羽毛似的轻柔,挠得人心痒痒。我搂过他的脖子,嘟囔着“太过分了”。梅洛尼会意,仰起头同我接吻。

不抱我吗?我问。购物袋里都是些零食,还有几听啤酒,罐身冒起不少水珠,不住地往下淌,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小到倒影都看不全。

他久久凝望着亮澄澄的天际,良晌才答道:今天只想和你说说话。我不作声,兀自打开盒MACADAMIA开始吃,不时喂给他一块。

“这个是遠花火。”

“遠花火?”

我在他的掌心写下几个假名,重复了一遍,“对,遠花火。就是这种在远处看的、没声音的烟火。”他低喃着“原来如此”,合上手指与我十指相扣。

“メロちゃん没去过花火大会?”

“还没呢,夏天街头演出意外还挺多。下回带我去吧?”

“如果有机会。”我回答得模棱两可。

空调温度23。鹿子百合行将枯萎,孱弱地斜倚着花瓶,花蕊宛如吐着信子的花蛇探头而出,比任何写真集中的少女裸体都情色颓美。

梅洛尼取走了这束花,说着“下次见”一跃而下,转瞬消失于夜色中。

最后一束烟花缓缓消散,晚风吹得人发冷,我猛地意识到:夏天快要结束了。

耳骨上那个长死了?我问。

梅洛尼坏笑着牵住我的手,引导我去触摸他一侧的耳垂:都好端端在这呢,我不喜欢耳洞长死的感觉。

不,是右边那个,耳骨靠上的位置。有个很深的、小小的耳洞,第一次见面我就记住了。我摇头,顺势捏了下他温热的耳垂。

我就打了一边的耳骨,因为头一回就感染了,所以没动另一边。他侧过脸亲吻我的掌心,声音含混不清,夹杂几分委屈:那时候还没钱去医院呢。

啊……原来不是耳洞。

不知怎的脑袋空白一片,那日所见的耳洞的形象亦渐渐模糊。现在想来,那个小小的“洞”也许不过哪片雪花上的杂质——或某种小飞虫,在温暖的地方稍加驻足,即头也不回地飞走。

你要是很在意,我可以再去打一个。两边对称也不赖,my darling。

梅洛尼挨得太近,除了他的面孔什么都看不清了。太阳尚未完全沉落,路灯就一盏盏亮了起来,星河般延申至天际。

喂,别磨蹭了!快过来排练!远处传来加丘先生的催促声。梅洛尼应声,絮叨几句、跟我吻别后,便笑嘻嘻地向乐队成员们跑去。

“这就是爱的伤痕吧……”

他的低喃随风而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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