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生命活下去的人鱼(下)

“咳，我好像扯到另一件事情上了。”

你还知道啊。

韶羽星小声地吐槽风川盈，心里开始描绘海尾人鱼的样子。

鳞片下透明的鱼尾，水里闪闪发光的不同颜色的鱼鳞，若隐若现的尾骨。尽管惊悚，也抵挡不了韶羽星强大的脑内美化。这样的人鱼只能看得到上半身，下半身隐隐约约的，想好点就是梦幻，现实点就是恐怖故事。

“主角其实是有名字的。他叫星慎，夏初野星慎。有个货真价实的姐姐。他改变命运的契机就是因为他的姐姐。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黑暗的秘密终究会被揭开，而这则是因为他姐姐无意间的话。恐惧着自己命运的星慎离开了海底。上岸后，无助的人鱼神奇的长出了双腿，跌跌撞撞的跑向城市。”

逐渐童话了起来。

“在那里，他遇见了自己的妹妹。不小心跌落河里的小姑娘，居然长出了鱼尾，向他奔赴而来。小姑娘说她是星慎的妹妹，星慎的姐姐曾经告诉过他他有一个妹妹，所以单纯的星慎相信了小姑娘。小姑娘无意间拉住了星慎的手，把他也拉进了河里。紧接着，星慎的鱼尾又长了出来。”

“星慎的鱼尾和小姑娘的鱼尾极其相似，于是星慎相信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星慎的生命里有无数个帮助过他的人，而星慎把他们都收藏进了心里，期待有朝一日自己的强大可以保护他们。虽然这些人各有千秋，但星慎生命里的不可代替只有一个。来猜猜那个不可代替是什么。”

“啊？哦，不可代替是吗？生命里不可代替的是父母吧，父母，家人，朋友，爱意，全都不可替代。”

风川盈突然的提问拉回了韶羽星的思绪，韶羽星也没思考，一股脑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实际上，生命中不可代替的有父母家人朋友已经够了，至于爱意，她自己也没太搞懂指的是什么。

“爱意？不可替代的爱意是什么？什么样的爱意是不可代替的。我有点不懂，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这次换风川盈搞不懂了。或者说，风川盈更期待韶羽星说的是什么样的爱意。

爱有很多种。不仅仅是对恋人的爱，还有对家人的爱，对动物的爱，对自然的爱……不局限，爱是没有边界的一种情绪。生命里不可代替的爱是不存在的。各种因素都会发生的很未知，不能确定家人不会出事，朋友不会分开，恋人不会分手之类的。

不可代替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被称为不可代替的爱？

“不……其实没什么爱意是不可替代的，而且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东西……我想也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可能性太大，全部概括有点，不公平或者说不太可能吧。”

最后还要自己圆自己的场。

“嗯，你说得对，可能性太大了。所以星慎就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星慎的不可代替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恋人。虽然星慎有后来养育他的人，算半个再生父母。不过我觉得，其实星慎的不可代替只有他的恋人。星慎在一场意外里遇见了他。”

出乎意料。

韶羽星觉得这个答案并不合适，而且前提还是有“再生父母”的情况下。星慎的不可代替更应该是养育他的人，就算退一万步，那也应该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作为恋人，在一个人，或者一个人鱼的生命中不可代替，有点荒唐了。

“这不太好吧。在那么多前提下，星慎怎么可能觉得命中的不可代替是恋人？他有问题吗？”

“他……他没有问题，是他的恋人这么觉得的。这是一个由他人讲述的故事，多多少少会有点偏心，不可能是绝对公正的。这点你要记住，之后还有更多离谱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不公平之上的。”

风川盈犹豫了。韶羽星觉得不对劲，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更荒唐了吧。海尾人鱼，或者说鱼尾变成双腿这种事情。

姑且相信一下，毕竟辰光大陆都存在，海尾人鱼能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普通人一时半会根本不会相信就是了。

“那我接着说了。星慎的不可代替是恋人，他和他的恋人是在无意间遇见的。那时候星慎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也开始了对自己的训练。渐渐的，星慎和他的妹妹都成长为强大的人。星慎向收养他的人提出要去游历，带着他的妹妹一起。为了成长，为了更加强大。他的收养人同意了，他的故事也就此开始。”

“是专属于他的故事。他在路上遇见了他的恋人。最开始他们一个是游历者，一个是背负罪名的背叛者。不打不相识，两人有了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背叛者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觉得星慎是很有意思的人，而且他们年龄相仿，于是从此之后，两人经常来往。”

“这样吗……”

好像《千星晚空》的故事里也有过相似的剧情，不过背叛者并没有什么苦衷。一心向往强大力量的背叛者不顾一切，之后反抗的声音也都是用武力镇压的。是实打实的暴君。不过故事没有结局，她也不知道背叛者最后成了什么样子。

“之后的故事，复杂且没有结局，星慎和背叛者经历了风波，一直走到现在，他们还算相爱。你可以大肆想象，把它当做童话就好。另外，星慎是消耗生命活下去的人鱼，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消耗生命？为什么？”

其实韶羽星更想吐槽的是为什之后是开放式结局。你说它复杂，没有结果，也不能一笔带过吧？明明提到了背叛者是星慎生命里的不可代替，却把他们的未来轻描淡写。有点过分了。

她无比期待星慎能改变自己，改变那个阴暗的社会环境。像所有故事的主角，亦或者是大家期待的主角那样，改变什么，做出什么伟大的事情。也可能只是她对主角的思想固执，仅仅有这一种体现主角身份的方法。

如果她能这样要求自己的话。

“因为星慎的血液不一般啊。星慎的血液是蓝色的。准确来说一直都是稍微淡一点的群青色。普通的海尾人鱼的血液颜色也是蓝色，但他们病重的时候血会逐渐变成墨蓝色，一直到死去，变成完全的黑色。但星慎的血就不一样，一直都是蓝色的。”

“重要的是，星慎的血液有解毒，维持生命，以及治病等功效。只要吞入的血液够多，世界上几乎没有能打败他的血液的病毒，或者其他东西。而因为星慎的身份特殊，他经常需要用自己的血液救人，一次就能流出来一大堆。对于他来说是有伤害的，他会头晕，不适，甚至昏倒，出现幻觉。”

“但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会不适而停下救治他人。他消耗生命，用另一种方式活着。所以，他也是消耗生命活下去的人鱼。星慎是伟大的人。”

“哇哦……！”

韶羽星震撼到了。蓝色血液，还有能救人的力量。这是海尾人鱼的能力，还是星慎一个人的？消耗自己生命，用第二种方式活着。还挺酷。

“到这里，故事就讲完了。”

已经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束了。韶羽星对风川盈笑了笑，风川盈也回应同样的笑容。

“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如果能讲的清楚一点就更好了，把星慎的故事都讲出来。那样才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