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生命活下去的人鱼(上)

“关于人鱼的故事。不过主角并不是普通的人鱼。你有听说过海尾人鱼吗？”

“那是什么？”

韶羽星拿《千星晚空》的空白纸张折三角，一只手能祸害十几页。只有在她思考不同的时候，比如现在，她才会停手，仔细看着对方，眼里只剩下疑问。

但是人鱼……根深蒂固的童话故事告诉他们人鱼是美丽的，会变成泡沫的生物。至于海尾人鱼，从来都没有哪个童话会提出人鱼的品种，但人鱼真的需要品种来分辨吗？

“海尾人鱼是人鱼的一个种类，就好像狗狗也会有柯基，吉娃娃。人鱼也会有海尾人鱼，而且他们的智慧比肩人类，长得也好看。”

“长得好看”的结论是风川盈犹豫后得出的。他好像想起了谁，才在之后确信的说出海尾人鱼是好看的。

谈起容貌样子的问题，韶羽星不禁开始思考真的会有丑陋的美人鱼吗？他们都应该被童话和教育分成了反派，漂亮的正义和丑陋的黑暗。从始至终，人们这样教育他们的孩子。尽管这样没错，但人们好像从未换位思考，也没有分得清正义和黑暗过。

这些事还是放在日后谈比较好，更深刻哲学的事情不应该给一个无忧无虑的初中生谈，除非对面的名字是中考必考。

“从来都没听说过人鱼还有品种之分。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个设定是沿用了哪个小说，或者哪个故事？我还挺期待海尾人鱼会是什么样的人鱼来着。”

韶羽星总归还是对这种设定感兴趣的。创新的想法，如果好好运用就是又一个好梗。不管是人物设定还是其他方面的设定，未知的精彩都应该去尝试。

“如果我说，海尾人鱼是真实存在的人鱼品种呢？而且人鱼也存在，还有人马，这些都是真正存在的生物，你会相信我吗？”

风川盈在试探什么，让韶羽星接下来的选择会格外意义重大。这种情况下还是相信比较好吧。

更何况经过宁赴明激动的童话国介绍，还有自己在辰光大陆经历的一切。韶羽星觉得之后再新点什么也无所谓了，万一成真了还能一饱眼福，吧。对虚无的东西持有相信存在的态度，这不是太好的事情。

“我相信你。因为我见惯了。”

的确见惯了，再荒唐的事情也没有韶羽星的人生荒唐。

“好。我大概讲一下，海尾人鱼的鱼尾是透明的，被鳞片包裹，鳞片是有颜色的。鳞片底下是一整根尾骨，虽然看起来鳞片里面只有尾骨，但除了他们的同类以外，其他物种都会透过肉体直接触碰到尾骨。有些海尾人鱼的鳞片是稀疏的，遮挡不了什么，所以尽管他们有鳞片保护，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尾骨。”

“尾骨不算脆弱，但触碰到之后，对于海尾人鱼来说会非常疼。至于其他的我们不需要，所以我也不啰嗦了，那，故事开始？”

韶羽星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回答了声“嗯”。这样魔幻的设定她还是第一次见，多少是有点消化不过来的。不过透明的鱼尾还有尾骨，她第一次听说美人鱼，亦或者是人鱼的尾骨。原来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海尾人鱼的社会里有很明显的阶级差别。实际上并不是阶级问题，不过这样解释也解释的通。你只要这样了解就好了。低等级的海尾人鱼要遭受极大的苦难，甚至是长大之后一辈子被同类囚禁，给他们生育。他们会敲碎他们的尾骨，让可怜的人鱼无法离开。”

“被敲碎尾骨的海尾人鱼无法行动，一辈子都会毁掉，即使特殊情况，他们的尾骨再次长回来，能力也会大大减少。更何况他们的尾骨一旦生长出来就会被敲碎。这是背景，故事的主角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他的故事。”

“好惨哦……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被剥夺自由和人身，一辈子只能当做生育用的工具。简直是惨不忍睹的待遇。虽然不能用人的道德去约束其他生物，这一切建立在海尾人鱼以及人鱼都存在的前提下，他们稍微口嗨一下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真的会有人拿自己的观念约束别人吗？

韶羽星思考这河里吗的同时，也感觉到风川盈似乎有哪里讲错了。应该是关于阶级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了并不是阶级的问题。只是他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不过类似于阶级区别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就有些迷惑了。

如果只是为了衬托主角，她还能接受。

“你不能用人的视角去评判生物的习性。虽然人鱼和人很相似，也拥有人类一般的智慧，但他们终究不是人，不能用人的道德去看。我事先说好，以免你接下来提到这类事情会发牢骚。”

“这种事我是知道的啦……你继续吧。”

风川盈好像对“关于人的视角看其他生物”这件事很重视，还有点啰嗦。很难不相信他不是个人类。

“主角就是一条阶级底下的海尾人鱼，但他的身份有点特殊，虽然阶级底下可他的权利其实也不小，但这并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他的命运本来是和他的同类一样，大半辈子都要被囚禁，作为工具活着。不过，主角可是不会甘愿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的。”

老套路了。

“顺带一提，主角有个妹妹，不是亲生的。主角原本的妹妹在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后来又发生了各种事情，主角才有了现在的妹妹。之后会提到。”

“啊……居然出生就死了吗，妹妹也太惨了。希望主角新的妹妹能治愈他。不过毕竟每个生命都是不一样的，后来的妹妹和最开始的妹妹总归是有点区别的吧？”

有点耳熟，好像在很久之前听到过这样的故事。人鱼和他死去的妹妹，还有后来顶替妹妹的女孩子。从谁的口中听说过呢？这好像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五个人知道的样子。记不起来了。

韶羽星有些走神。

“不。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妹妹不是亲生的。他从来都没见到过死去的妹妹，所以在大家以为的，他自私的不愿意承认死去的妹妹。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觉得他自私，他死去的妹妹还真不如现在活着的妹妹，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亏待对方……”

又开始了，风川盈好像真的很讨厌这种事情的样子。

手里被折磨的《千星晚空》的书页已经充满褶皱，韶羽星望了望天，觉得这会是个不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