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刚开始淅淅沥沥拍打在屋檐上的雨滴，混合了深秋凌冽的风之后，猖狂地肆意掠播起来。这些日子的气候一直不太好，今天看着夜幕降临之时，竟下起雨了。

中也揉了揉眉头，潦草地清理着桌上零零散散的文件。这个月的工作量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他已经整整三天没合过眼了。

雨势变得不大不小，有气无力地击打玻璃然后滑落下去。中也愣愣地盯着窗外出了神。

也是嘛……毕竟少了一个人。

嘁。中也抓了抓头发回神，麻利地起身锁门，在抽屉里找了把雨伞准备回家。

这是太宰治叛逃后的第二个月，整整两个月不见他的人影，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事。中也前前后后处理烂摊子忙得火急火燎，久而久之连找人算账都忘记了。

中也的步子很快，尤其是下雨天的晚上，巷子里几乎没人。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中原中也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身影。

他乖乖地屈膝坐在墙边的的纸箱里，浑身上下透湿得彻底，绷带因为雨水的浸泡而略略发胀，深棕的软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

无论中原中也如何不情愿，也是必须要经过那里的。

中也抬手把帽子压的很低，明显地加快了步伐，皮鞋踏在地上的清脆混合着溅起的水声，回荡在空旷的巷子里。

他从未觉得脚下的路如此冗长，仿佛永远无法走出那个人的视野。

“中也。”身旁响起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沙哑，却是很难有的认真。

巷子中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雨水砸在伞面上的破碎声。

中原中也沉默着，他分明是一直忍着火的，一直在寻找这个人，想找个机会把他狠狠地打一顿。可是事到如今，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中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又在搞什么鬼名堂，如果这是什么新的自杀方式，那就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

“中也，好冷哦。”

又是一瞬的安静，中原中也看见太宰口中呼出的白气随风而逝，只剩下一双干净透彻的鸢眸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清晰见底而又深不可测。

中也还看见了纸箱上的字：

『请把我捡回家』

天黑得连月光都没有，太宰治没能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中也的表情。耳边的雨声变得很大，雨滴砸在脸颊时生疼生疼的，挂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中原中也转身走了，帽檐压的很低。

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渐渐地远了，喧嚣着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像是在泣诉着什么。

那清脆声在几百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还不快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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