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

「是蠢货吗，」中也把染着污血的绷带解／开，露／出内里的伤口来。「这种程度的袭／击也躲不开？」

缠在小臂上的绷带已经辨不出之前的颜色，污浊地附着层阴恻的血污，洇散开的暗红血液淅沥沥得往下落着血珠，浑／圆半稠的微末珠子滚到了中也手背上。

少年的手骨／感皙白，砸下几珠血来，破裂的圆珠留下类似放射状的钝挫棱角，像是山棱岩岬上一片覆雪莽原，落下几树载风而飘零至此的早春红樱。

「诶？中也才是吧，」太宰抬着小臂任由中也帮他把伤口简单得处理一下，「明明那么明显的攻击路线都看不出来，如果我不在刀刃撕／裂的就会是你那矮小身板的脆弱肩胛了吧？」

「……」中也捏着太宰腕骨的手腕倏地就紧了，一双湖蓝眼瞳里掀了阵波澜而过，绷着张脸怒骂道，「死鲭鱼的小臂上也没有鳞片保护自己不被捅伤啊。」

少年面色见着凶狠，可终是顾及着搭档身上的伤，不像往常一样抬腿就是一脚招呼过去。

……

太宰缄默得看着中也又翻出卷绷带，正往自己伤处缠着，忽的小臂一抖，又撞上中也半蜷着的指节，暗红再次殷了上去。

「喂，太宰！」中也正垂着眼帘细致的绕着太宰伤口包扎，耐着性子做到最后又被这鲭鱼随意一动便又散了去，「——找死吗？」

「中也有没有想过，痛苦反而会是一种舒适的放松方式？」太宰笑眯眯得看着他，眼尾弯成了狭长的一条线，笑意却又显得凉薄。

「哈？」中也明显愣了一下，又紧跟着挑着眉梢反瞪了回去。

明知道他是在插科打诨般的把微妙的嘲讽表露／出来，可还是会被混／蛋太宰牵扯了思绪。

「［痛苦］这个词也只是捏造虚构的一种感知而已，未尝不是一种精神限／制吧？」

太宰低垂着眼，看向已经滴落到自己掌心里的血液，握拳掐断了那顺延着皮肤纹路流淌的暗红色。

「类似于心理暗示？」中也啧了一声，没好气得又把绷带拆开重新换下。

「Bingo！」太宰能感觉到中也指尖擦过自己皮肤时些微发／痒的轻柔。

和撕／裂般的伤口带来的阵痛。

「因为你所接受到的伤害从而对大脑皮层产生的刺／激，或者说你由于「疼痛」而哀嚎哭泣时，」太宰了顿了顿，「在另一种角度上会促使你进入另一种状态，维持着能让你认为［舒适和安全］的动作。

「只是通／过神／经末梢的灼烧感，便能让人短暂忽略掉其他的不适和疲惫，因为撕／裂涌血而导致的神／经紧绷肌肉酸痛反而会让人越发清／醒。

「这难道不能视作为一种有效的放松方式吗？」

中也把最后一下缠好后才撩了他一眼。

「我可不想再拆第三次，」他慢悠悠地说，「很奇怪的思维，不过也的确像你。」

中也把多余的绷带又收回了自己的大衣里，猛地拽过太宰领口，把人压向自己这边才几乎一字一顿得问道。

「想要舒服点吗，太宰。

「各种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