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喜讯

“莲花。”田云海晚上没怎么睡好，起来时还有点困意。推开门看见莲花坐在天井里发呆。“到秋天再开学的时候你就去上学啊！”

“真的？”莲花喜出望外。

“真的。”田云海一边张罗饭一边说。

“那我去很俺奶奶爷爷说去。”莲花说着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我爸爸说秋天我就能上学了！”不管遇见谁就喊，甭提多高兴了！快到奶奶家的时候碰见大娘娘了，突然不喊了随即想起妈说的那句话“她大娘二娘横拦竖拦就是不让办！”还有爸爸那句“不办就不残了你知道五年得省多少钱？”心里突突直跳，打心眼里恨死了大娘娘和二娘娘。

“哟！莲花——”大娘娘看见莲花笑了起来，“起这么早干嘛！你这到哪里去？”

“到我奶奶家。”莲花此时看见她觉得很恶心。

“昨天是不是你姑姑来了？”大娘娘堵住她的去路，“跟我说实话，你大姑捎来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

“如果让我知道你没说实话我可就打你。”

说着拧了一下莲花的耳朵，疼的莲花齿牙咧嘴。看着大娘娘的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句，“母老虎！”

“莲花，你来了。”奶奶看见莲花来了一把拉怀里。“来，这是你大姑昨天带来的我没舍得吃。”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一小缸面前，从里面掏出一塑料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只烧鸡。“趁还没有人来你快吃了吧！”

“俺大娘娘是不是来了刚走？”莲花问。

“你怎么知道的？”奶奶眉头一紧。莲花就把碰见大娘娘的事说了一遍。奶奶听后咬着牙骂道:“一点良心渣都没有！”

“我爸说了过了秋天开学就让我上学。”莲花又露出了笑容。

"你爸有钱让你上学？“莲花奶奶就担心钱的事。有心去干点活挣点钱帮帮老三就怕老大老二攀伴，不干老三还欠下一屁股债。“我爸说了单位里给我妈办理残疾证，这样就省下一部分钱了。”

“那感情好！”莲花奶奶虽然觉得好但是脸上没有露出笑容。“就怕你大娘二娘搅局！”

“她们再给我搅局试试！上次要不是她们搅局也省下好几万了。”半天没说话的莲花爷爷这时开腔了，并且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先给村里垫个话，先不要他们传出去等生米做成熟饭了就不怕了。”

村委里很是热闹，莲花爷爷听着吵吵嚷嚷推开了门。人们一看是他都纷纷起来让座，并嘘寒问暖。

“你来有什么事？”村长问。莲花爷爷看了一周都是村委里的人，莲花爷爷是顺着看了一圈又倒着看了一圈，全屋里的人都明白了都站起身往外走。莲花爷爷看见田云录一把拽住，说:“你等会！”

“哦！”田云录又坐下。“看来你是找我的。”

“对呀！”莲花爷爷一副理直气壮且又理所当然的架势。“我问你，莲花妈妈这会办上残疾证能不能把以前的都补回来吗？”

“你怎么去办？”田云录思索了半天，“不通过庄里和派出所大印你怎么能办来？”

“这个你先别管！我问你如果办成了以前那几年能不能补回来？”

“很难！”田云录确实很可怜田云海家里的，田云海两个嫂子也不该拦着。莲花妈出事那年残疾意外险也刚好普及到这儿来，许多人一听到“残疾”二字都纷纷摇头，就算把头摇下来残疾就是残疾，颜面改不了事实颜面也不能把残疾拉到从前了。

“俺家老三在工地上干活你也知道。”田云录答应着。“人家工地老板人好听说老三家这事了要给办理残疾证，我到这儿来就是跟你提前打声招呼，叫你别往外嚷嚷，省得叫老大老二知道又闹腾，等着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们也就没法子了。”

“叔呀！”田云录听了露出看不懂的笑容。“叔，你就放心吧！从我这儿出了事你来扇我嘴巴子！如果人家来调查我二话不说就领着去看看莲花妈怎么样子，可是有一件那些药费单子病例你得保存全了，这些比我好话一箩筐顶用的多。”

“你放心！就是我命没了病例药单也不能丢。”莲花爷爷随即站起身来，“你们还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田云福回到家心事重重的坐下来，低垂着头呆呆的坐着不说不笑不吃饭也不喝，平时爱喝酒的他这时也不烫酒了。他心里就是想不明白:田云海我这么相信他！他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家的事还是我给说出去的，叫单位里操办残疾证还是我多嘴说了一句话，人家却拿着真事办了，他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

“你有什么事？”云福媳妇问，“自从你一进家门我就看你脸色不对，出啥事了？”

“没有事。”田云福还不想说，他知道媳妇是啥样的人，如果她知道全村人都知道了。顺手摸起酒瓶烫起酒来。

“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我无论问什么你都不肯跟我说。”田云福媳妇见他不说就来气。“无论你问我什么我可是一字不漏地俺都跟你说了，哪怕你跟我说一会也成。”田云伏斜撇着眼白了她一眼，依旧不吭不响自斟自饮。

“在外面出事了？”

“没！”

“你把钱偷偷给了孩子他奶奶了？”田云福媳妇斜瞅着他。“给就给我可从来就没拦着。

“你这说的什么话？！“田云福把酒一下顿在桌子上。”今天你这是怎么啦？以前我不说你就不问了今天怎么问起没完没了！“

“又在吵吵什么？”天井里响起一个声音直接钻进屋里，田云福一听就是妈来了就要开门，妈就推开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肉。“今天你姐来了买了条羊腿煮了煮，一家一碗——孩子呢？”

“孩子睡了。”田云福接过碗，“你吃就是端来干嘛！”

“你不吃我给俺孙子吃——你又喝酒……”

“对！给孩子吃。”田云福媳妇一听婆婆这话一下子把碗端了起来放进食品厨里。“有芹菜和鸡蛋就着喝就成，孩子一两年没闻过羊肉什么味了。”

“对了！你俩又在吵吵啥？”田云福母亲一看儿媳把肉端了起来没敢拦，就知道肯定为事。

“今天一进门也不知怎么啦！拉耷着个脸活像给驴踢了一脚。问出什么事了也不说——这么些年无论问什么从来就没问出一个字来。“

田云福母亲心想：不说就对了这个儿媳妇的嘴就是棉裤腰什么话也攒不住，这些年脸给他丢尽了！但是当着儿媳妇不得不说声，就问：“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没有。”田云福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继续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喝酒。

“那是为什么？”

“没事！别问了。”田云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哦！”田云福母亲站起来，“你就少喝点酒吧！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你了。”说着就往外走。

这是田云福媳妇才注意到田云福喝了三碗酒了从来就没喝这么过，虽在气头上却担心他的身体就过去抢酒碗。呵斥道：“别喝了！全家就指望你呢！你把身体喝坏了谁能挣钱供孩子上学？！”

“给我喝！”田云福喝得已经站不稳了，“我心里不痛快。”

“心里不痛快可以说别拿着酒过不去，我不就是问个原因吗——至于不痛快吗——我是你媳妇，你一进门就看你的脸色不对劲，我不问谁问！”说着去给他盛饭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田云福醉倒在沙发上。“看把你喝的这罪还不得我来受！”

“这个弯怎么就扭不过来呢！不是亲兄弟我可是把他当亲兄弟待。”田云福媳妇还没收拾完桌面就听见田云福在说醉话，心想：还说没事！你们爷们在外什么海誓山盟亲兄热弟！哼！都是假的！看！现在反目成仇了吧！“我是看着他两个哥哥欺负他我可怜他，他就这么待我连句实话也不肯跟我说。”

“你说的是谁呀？”人说酒后吐真言，她就试探问了句。

“谁！云海，莲花她爸。还能有谁！”她又在想：我又想歪了！可人家很老实从来不说傻话。

“啥事没跟你说实话？”田云福媳妇说，“可别瞎说人家不是那种人！”

”这不是闲下来时说起田云海不怎么爱说话，我就把他家的遭遇说了一遍，公司的领导知道后觉得很可怜就提已给他申请一个残疾证。这个残疾证都已经办下来好几天了，我问他每次领导找他什么什么事，他都只字未提。“

“哦！”田云福媳妇这回明白了：这个残疾证在庄里没办下来在单位里办下来了，还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