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月夜

“你！”蓝启仁被他气的不轻，“可你折腾到最后，结果如何？至亲俱亡，故友离散，为师门所弃，为君上不容，三界之广，无一处能容你！这就是你要的吗？”

风星衍偏过头盯着他道:“是，难道你觉得是我错了？周抟，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蓝启仁盯着他，反问道:“谁对谁错重要吗？被押上天雷台的是谁？被囚进北辰殿的是谁？被逐出天界的是谁？被诛杀于北辰门外的又是谁？”

风星衍道:“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就算刀斧加身，烈火焚烧，我亦无惧。”

“阿星，你就不能妥协……”

“妥协？”风星衍出口打断他的话，眼神凌厉，“向谁妥协？向那些高居上位却心思龌龊、背弃誓言的神官？”

“你与他们乃是同脉相连，你怎能挥戈相向？”

风星衍坐起身:“是他们无耻！无数将士拿性命荡平妖魔两界，收服异族，不是拿来给他们当禁脔宠侍！不是让他们的随意践踏有恃无恐！否则，我们征战杀伐千年的意义何在？难道是将这些人从一个魔窟送进另一个魔窟？如今这个清明坦荡的世道是无数生灵拿血肉尸骨堆出来的，谁都别想让我拱手让人。”

见他说出此话，蓝启仁目色痛苦:“你为何偏要走一条不归路？”

“不归便不归，何处不能埋骨？”

蓝启仁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但他原本就是这副性子，若他不同他争吵这些，不倔强如斯，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他也实在没有言语去规劝了，规劝了那么多年，这人何曾听过只言片语？过了好半晌他又才道:“情锁斩魂，你的神魂大半抽离无法归位，如今就靠一丝魂魄撑着，你还逞强去妖界做什么？”

“本来打算韬光养晦，等着洛九川异动然后再收拾他。没想到去了一趟鄞州才发现，早就有烂泥渗进来，将衣袍光鲜者拉下泥潭。”

蓝启仁不解:“这话是何意？莫不是魔奴印记的事……难道妖界有异？”

“此事是褚连祁授意还是某些人狼子野心，早有图谋，尚未可知。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妖界探探情况。”

一听这话，蓝启仁眉头紧锁:“褚连祁阴险狡诈，手段狠毒，若是你在妖界被他发现，定然……”

“他现在认定君不器是我，如何会发现？再说，事情没查清之前，我不会贸然动手。”

听他这样说，蓝启仁越发担忧:“那若当真是他授意，你该如何？”

“自然留他不得。”

“你跟他硬碰硬，如何是对手？再说，杀了他妖界必乱，你又当如何？”

听到蓝启仁这番分析，风星衍不由得看着他一笑:“看来这蓝氏先生没白当阿，如今也知进退懂筹谋了，小抟，有长进阿。”

蓝启仁道:“经当年之事，再糊涂也该清醒了……”

风星衍道:“你别从一个障里出来又跳进另一个障里。我瞧你木工活做的挺好的，有时间捡起来，给我做俩仙鹤，要会飞的那种。”

蓝启仁却摇头:“我发过誓，再不会碰了。”

“小抟……”